三天后，我正在別墅里調(diào)試一個開源項目，手機響起。

是蘇氏科技的HR。

“沈女士，恭喜您通過面試，獲得云計算部門研發(fā)工程師職位。您的技術能力給團隊留下了深刻印象...”

掛斷電話，我呆坐在椅子上，直到手機再次震動。

一條短信跳出：【歡迎加入技術團隊。你能力不小，我沒看錯。——蘇鶴舟】

我突然開始想要詳細了解蘇鶴舟的身份，搜索引擎的結果令我瞪大眼睛——蘇鶴舟，蘇氏科技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兼CTO，ACM杰出科學家，曾在NSDI和SOSP發(fā)表多篇有影響力的論文。

“難怪他對分布式系統(tǒng)那么了解...”我喃喃自語，回想起面試時那些刁鉆的問題。

窗外，夕陽將云層染成橘紅色。

我打開電腦，開始閱讀蘇氏科技最新的技術白皮書。

新的征程，就這樣以令我意想不到的方式展開了。

清晨七點三十分，我已經(jīng)站在蘇氏科技大廈的玻璃門前。

我反復檢查著自己的著裝——淺灰色西裝外套內(nèi)搭黑色針織衫，深藍色牛仔褲配白色運動鞋，既符合科技公司的隨意氛圍，又保留了幾分職場新人的正式感。

“沈安茉？入職手續(xù)這邊請。”一位穿著薄荷綠襯衫的HR小姐姐在前臺向我招手。

接下來的兩小時里，我簽了無數(shù)份文件，領取了員工卡、筆記本電腦和一部測試手機，還被帶著走馬觀花地參觀了公司各個區(qū)域。

十五層的休閑區(qū)有免費零食和游戲機，十六層是健身房和淋浴間，而我的主要工作地點在十四層的云計算研發(fā)B組。

“你的工位在這里。”HR指向一個靠窗的座位，桌上已經(jīng)擺放著嶄新的外接顯示器和機械鍵盤，“十點半有個小組晨會，你的導師會來帶你。”

我小心翼翼地放下背包，怕驚擾了這個即將成為我第二個家的空間。

辦公桌隔板上貼著一張便利貼：【歡迎加入！我是石依，你的入職導師，會議后見。——SY】

我剛打開電腦準備設置開發(fā)環(huán)境，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背后響起：“沈安茉？”

轉過身，我看到一位扎著高馬尾、穿著印有“sudo make me a sandwich”字樣T恤的年輕女性正對我微笑。

女孩看起來不比我大多少，圓臉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左手端著杯咖啡，右手夾著平板電腦。

“我是石依，B組的技術主管，也是你未來一個月的帶教。”女孩放下咖啡杯，伸出手，“歡迎加入地獄模式。”

我連忙起身握手：“你好，我是——”

“南大計算機碩博，分布式系統(tǒng)專家，面試時把王毅都鎮(zhèn)住的新人。”石依調(diào)皮地眨眨眼，“公司內(nèi)網(wǎng)有你的面試評價，我提前做了功課。”

我臉頰發(fā)熱，不知該如何回應這種直白的稱贊。

“別緊張，“石依笑著拍拍我肩膀，“走，我?guī)闳フJ人，然后開始真正的入職培訓——不是HR那些廢話，是真正能保命的知識。”

石依的“保命培訓”持續(xù)了整個上午。

她帶著我熟悉代碼倉庫、持續(xù)集成系統(tǒng)、內(nèi)部文檔平臺，還分享了一長串“公司生存秘籍”：從哪個會議室隔音最好適合午睡，到食堂每周三的特供甜點不可錯過。

“最重要的是這個，”石依打開一個加密鏈接，“技術wiki，所有項目文檔、事故報告、技術分享都在這里。新人前三個月的主要任務就是啃完這些。”

我瞪大眼睛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目錄樹：“全部？”

“當然不是，”石依咧嘴一笑，“只是你負責的云存儲網(wǎng)關相關部分，大約兩百篇吧。”

中午，石依帶著我去食堂，一路上不斷有人跟她打招呼。

我漸漸了解到，這位看似隨性的導師在公司技術圈頗有影響力，是少數(shù)幾位擁有架構委員會投票權的女性工程師之一。

“石工，新來的妹子？”一個戴耳釘?shù)哪猩鷾愡^來，“你好，我是A組的張昊。”

“沈安茉，今天剛入職。”我禮貌回應。

“小心石工啊，”張昊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她帶的新人存活率只有50%。”

石依抓起一個文件夾就扔過去：“滾去寫你的CR，昨天提交的代碼簡直是一場災難。”

食堂里，我還是終于問出憋了一上午的問題：“為什么選我做你的帶教？”

石依咬著吸管，含糊不清地說：“因為蘇老大特別囑咐——開玩笑的！”看到我瞬間變白的臉色，她大笑起來，“是因為你的研究方向正好和我負責的項目契合。不過...”

她突然湊近，壓低聲音：“你和蘇總認識？他從不親自參與普通工程師的面試。”

我的叉子差點掉在地上：“為什么這么問？”

“有點好奇啦，前兩天經(jīng)過蘇總的房子時看見他帶你進去了。”

我連忙解釋：“他...他是我的房東。”

“什么？”石依瞪大眼睛，“你真的住在CTO家里？”

“不，是他有套房子出租，純屬巧合，我也是面試那天才知道他的身份。”

石依若有所思地點頭：“有趣。不過放心，我不會到處說。公司里知道你們認識的有誰？”

“應該只有我們兩個，還有你。”我回憶道。

“那就保持這樣，”石依突然嚴肅起來，“技術圈對'關系戶'特別敏感，尤其是...”

她欲言又止。

“尤其是什么？”

“尤其是高洛溪那派人。”石依撇撇嘴，“下午項目會你就能見到他了，B組的另一位技術主管，我的'友好競爭對手'。”

下午三點，我抱著筆記本跟隨石依走進一間會議室。

長桌旁已經(jīng)坐了七八個人，正在討論什么。

石依一進門，討論聲立刻停止。

“繼續(xù)啊，我打擾到各位了？“石依笑瞇瞇地問。

一位約莫三十五歲的女性，穿著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裝套裙，烏黑的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正對著筆記本電腦飛快地敲擊鍵盤。

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露出一張妝容精致卻表情冷峻的臉。

銳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像X光一樣讓人無所遁形。

“新人？“她的聲音低沉冷靜。

“高工，這是沈安茉，今天剛入職。“石依介紹道，“南大計算機博士，分布式系統(tǒng)方向。“

高洛溪——我現(xiàn)在確定就是她——微微點頭：“希望你的實際能力配得上學歷。“

說完便繼續(xù)低頭工作，仿佛我們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