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臉色變了。
拿走靈位,邪靈就會失去限制?
難怪王修丞他們不敢拿。
“最穩妥的辦法,是先解決小少爺和棺材里的官老爺,再取靈位。這樣即便限制解除,也只剩夫人一個邪靈。”
江木暗暗思索道。
“咕咕……”
金紫若肚子忽然叫了起來。
少女俏臉微紅:“我飯量比較大,今天就吃了一只小梨子,所以餓的比較快。不過沒事,我可以抗住的。”
江木皺起眉頭。
不知道為什么,這座霧場里確實餓的比較快。
即便之前每天給予一頓飯時,也會感覺到饑餓,更別說只吃一只梨子。
梨子?
江木想了想,從懷里拿出一只梨子:“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兩個梨子,如果能吃,倒是可以抗一些餓。”
嚴三十七看到梨子,不由一愣:“哪來的?”
江木倒也沒隱瞞:“第一天那對夫婦沒吃,所以我就把剩下的兩個梨子拿走了。”
嚴三十七神色陡然嚴肅:“你們最好別吃這梨子,我之前遇到送梨子的婢女,她說每天的梨子是不一樣的。”
金紫若好奇道:“梨子還有每天不一樣的?”
嚴三十七搖了搖頭:“不清楚。但既然不同,亂吃很可能觸發禁忌。只是猜測,你們自己掂量。”
江木擰緊眉頭。
他直覺嚴三十七的猜測是對的。
如果不是對方提醒,他和金紫若可能又踩了雷。
這么看來,這兩個梨子沒用了。
破院子鬼規矩真多。
江木有些無奈,將梨子收了起來:“眼下還是要想辦法解決小少爺,只要解決了他,至少不會餓肚子。”
“用水。”
嚴三十七目光熠熠,“從我之前得到的一些零散線索來看,小少爺并非是餓死,應該是被淹死的。
所以,要殺他,或許水有用。
只是這地方根本沒辦法弄到干凈的水。廚房里的那口大水缸不能碰,那口井我也去試探過,差點死在那里。
我手臂上的傷,就是在那里被王修丞那貨給坑了之后弄的,浪費了一件靈器。”
聽到井,江木心下一動。
用水對付小少爺,也是他最開始的猜想。
如今看來,這猜想是正確的。
可從哪里找水呢?
等等!
江木忽然目光一凝。
這個院子里除了水缸和水井外,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有水!
只不過他們之前都忽略了。
……
次日一大早,江木便帶著金紫若和嚴三十七來到花圃涼亭處,耐心等待。
臨近正午,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正是胖家丁楊二瑋。
江木的目光卻緊盯著對方手里的水桶:“這是除了水缸和井外,唯一的水。”
嚴三十七喃喃道:“之前見過他一面,當時沒往心里去。竟然沒反應過來,這家伙手里提著的可是水啊。”
他看向江木:“要不我們直接去搶了?”
江木皺眉:“忘了這座霧場的特性了?惹惱了炎人,導致邪靈怨氣加深,我們全都完。”
嚴三十七撇嘴道:“都到這地步了,還顧及這些?”
“只要不到最后一天,就沒必要破罐子破摔。如果實在沒法哄騙過來,也只能搶了。”江木準備走過去,和那位胖家丁交涉。
而這時,金紫若卻一把拉住了他:“我去。之前他可沒給你什么好臉色,還是我來吧。”
不等江木回應,少女快步走向楊二瑋。
嚴三十七皺了皺眉道:
“這丫頭也太天真了,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我參與過不少霧場,跟不少炎人打過交道,想從他們手里拿到東西是很——”
嚴三十七戛然而止。
他一臉懵逼的看著提著水桶過來的金紫若,半晌沒緩過神來。
這么快就要過來了?
太夸張了吧。
便是江木也感到很意外:“你是怎么要的?”
金紫若聳聳肩:“很簡單啊,我就說我要用水,他就給我了。而且,當我拿到手后,這玩意就變成了靈器。”
江木和嚴三十七很無語。
舔狗真好糊弄。
嚴三十七說道:“看來我們之前推測的沒錯,這桶水就是能殺死小少爺的靈器。只要殺死了小少爺,就不擔心挨餓。”
金紫若有些不滿地撅了撅嘴:“可惜,讓那三個家伙白白撿個大便宜了。”
江木笑道:“至少你收獲了一件靈器。”
聽到這話,少女眉眼彎彎,心情又美滋滋起來。
……
很快,到了飯點。
江木三人提前來到堂廳等著。
金紫若將水桶藏在桌下,用裙擺稍作遮掩。
為了防止這桶水不管用,三人都將今天的梨子拿在了手里。
王修丞二人和黑袍男子掐著飯點到來。
看到三人手里都拿著一只沒吃的梨,王修丞笑道:“看來大家都變聰明了,就是不知道,能扛過幾次餓。”
嚴三十七指了指黑袍男子:“除了這個狠人不會餓外,你們和我們有什么區別?我們挨餓,你們不也一樣挨餓?”
王修丞笑道:“至少我們能多堅持一會兒。”
“用靈器么。”
嚴三十七冷笑,“也不怕靈器消耗光了,玩脫了。”
王修丞笑了笑,沒再回懟。
隨著丫鬟端著飯菜進來,小少爺和昨天一樣,出現在了桌上,拍著小手咯咯笑著。
雖然和昨天出現的時間沒差,但這次隨著小少爺出現,那股饑餓感卻來得更早更猛烈。就連很淡定的王修丞,臉色也瞬間變了,立刻低頭吃起了手里的梨子。
“開始吧,成不成就看這一次。”
江木沉聲說道。
金紫若點了點頭,猛地拎起水桶,朝桌上的小少爺潑去。
嘩啦——
水潑在小少爺的身上。
看到濺來的水漬,王修丞下意識要起身閃躲,卻礙于不得離座的規則,只得坐著,不少水漬混著小少爺的腥臭的尸水,濺在了身上。
還沒等他大怒,小少爺青白色的皮膚上,冒起了陣陣青煙,發出滋啦的聲音。
這一幕將其他人嚇了一跳。
小少爺發出尖銳的哭喊聲,身體開始腐爛,而后如氣球般開始膨脹起來。
“它要爆炸!”
嚴三十七臉色一變,連忙低頭。
金紫若丟下水桶,從懷里掏出一只白色的野花,指尖一捻,野花暴漲成巨大花傘,護住她和江木。
其他人也紛紛拿出靈器護體。
蓬——
下一刻,小少爺膨脹的尸體爆炸。
綠青色的血液伴隨著尸水和碎肉四濺而出。
金紫若手中的花傘迅速枯萎,黑袍人身上的袍子顏色又變淡了一些,王修丞手中多了一面小旗子,也冒著白煙……
很快,一切平靜下來。
確認小少爺已經死去,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啪!”
王修丞拍著桌子,怒氣沖沖的瞪著金紫若:“臭丫頭你在找死嗎?”
然而面對王修丞的怒斥,金紫若卻第一時間將桌上唯一沒有被小少爺尸液沾到的一盤菜端過來,給自己和江木碗里撥滿。
順便給嚴三十七還好心留了點。
當務之急就是干飯。
半個腦子幾乎埋進桌下的嚴三十七直坐起來,對著王修丞冷聲道:
“你個廢物!沒看到我們殺了小少爺嗎?你應該感謝我們,而不是損耗了點靈器就像個瘋狗大喊大叫。媽的,擁有神通還這么廢物,真特么丟臉!還得靠我們……”
嚴三十七罵個不停。
似乎要把之前被坑的郁氣發泄出來。
嚴三十七罵完也懶得理會對方,拿起金紫若遞來的盤子,大口吃了起來。
王修丞面色陰沉如墨。
在同伴的勸解下,冷哼一聲,專門挑揀干凈的菜吃。
可就在眾人以為危機度過時,忽然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噠噠噠……”
腳步聲很沉重。
嚴三十七疑惑道:“怎么回事?丫鬟來收拾飯菜了?可也沒到飯點結束啊。”
話音剛落,門口出現了一個男人。
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雙目閉合,相貌倒也俊朗,皮膚呈青黑色,尸斑遍布,看起來陰森森的,很是瘆人。
眾人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起來。
只有那黑袍男子,從最開始的驚恐隨即到狂喜。
“成功了……成功了……”
他喃喃自語。
男人一步步走進堂廳,陰冷的氣息讓在場眾人打了個寒顫。
“是不是殺了他的兒子,他來報仇了?”
嚴三十七顫聲道。
江木死死盯著這位官老爺邪靈,將木簪握在手里防備。
這時,黑袍男子目光掃視過眾人,臉上卻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諸位,很榮幸和你們一起參與這個霧場。但對于你們來說,其實很不幸。希望,你們都能活下去。”
他解開身上的黑袍,遞給江木。
“很抱歉殺了你們的同伴,這件靈器就當是賠禮了。”
聽到這話,江木和金紫若愕然。
鄭三爺是他殺的!
這時候,眾人才發現這家伙上身完全裸赤,上面布滿了傷疤。
這些傷疤看著像是符文。
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邪靈已經來到黑袍人身后。
咔嚓——
黑袍人的腦袋被生生掰了下來。
鮮血噴濺如雨。
腦袋落在了飯桌上,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