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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四千萬的回響

“四千萬。”

周深沉穩的聲音如同投入寂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驚浪!

整個拍賣大廳的空氣仿佛在那一刻被徹底抽空!

原本因為價格飆升至兩千九百萬而稍稍平息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道驚愕、難以置信、甚至有些荒謬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匯成一股幾乎能將人洞穿的實質熱浪!

溫窈只感覺大腦“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一片空白!

四千萬?!就為了……就為了那架鋼琴?!她驚駭地猛地側頭看向沈時澹,瞳孔劇烈收縮,嘴唇微微張著,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那張冷峻無波的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漣漪,深邃的眼眸平靜無波地望著拍賣臺方向,甚至沒有對那個報出的天價數字做出絲毫額外的反應,仿佛那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個音符,或者,一筆微不足道的日常支出單。

拍賣臺上經驗豐富、見慣大場面的拍賣師也足足愣了兩秒!才猛地反應過來,聲音因為震驚和巨大的驚喜而微微發顫:“好……好!沈先生出價四千萬!四千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四千萬第一次!”

整個大廳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這碾壓式的加價震得回不過神。剛剛還在最后沖刺的幾位競爭者,此刻臉色僵硬,眼神復雜地看向前排那個始終沒有回頭的身影。那姿態,從容得像只是隨手拂去了落在肩頭的一片落葉。

“四千萬第二次!”

“四千萬……第三次!!!”

拍賣槌重重落下!

“咚——!!!”清脆的響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震撼!

“恭喜沈先生!這架傳奇紐曼1937號‘雪天使’,屬于您了!”

如雷的掌聲轟然響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熱烈持久!夾雜著毫不掩飾的驚嘆、艷羨、感慨和重新投向溫窈的、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探究目光!

燈光再次聚焦到前排。無數道視線如同密集的網絡,瞬間籠罩了溫窈。那目光里包含了太多——對沈時澹權勢與財富的震撼,對這位年輕貌美卻不知深淺的“沈太太”空前的好奇,乃至……一絲絲難以言喻的酸意。巨大的眩暈感和恐慌感再次排山倒海般襲來!比剛入場時更甚!因為這一次,那耀眼的光環里帶著四千萬港幣灼人的溫度,幾乎要將她焚毀!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強行推上舞臺的小丑,暴露在探照燈下,承擔著不屬于她的光環和壓力。

沈時澹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大掌依舊穩穩地、冰冷地覆蓋著,紋絲不動。直到掌聲漸歇,前排開始有人端著酒杯試圖過來寒暄時,他才終于動了動。

他緩緩地、毫無波瀾地,收回了那只覆蓋在溫窈冰冷僵硬的手背上的左手。如同移開一塊擋路的冷石。然后,他從容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動作流暢而自然。

溫窈幾乎是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下意識地攏了攏裙子,將那雙冰冷微抖、掌心濕透的手藏在了柔軟的薄紗裙擺之下。

周深已經如同最精密的部件般迅速上前,遞上了需要簽署的文件。

沈時澹接過筆,在周深指示的位置利落地簽下名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沈時澹”,力透紙背,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勢。拍賣行高層經理親自陪著笑,幾乎以鞠躬的姿態將象征所有權轉移的證明文件雙手奉上。沈時澹只瞥了一眼,便示意周深接了過去。

幾位看起來身份極高的豪門大佬已經端著香檳圍攏過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沈老弟,大手筆啊!雪天使這等珍寶配沈太太的天人之姿,相得益彰!相得益彰!”

“時澹兄今晚真是好興致!看來傳聞一點不假,沈太太的喜好就是沈家的‘第一要務’啊!”

“溫小姐真是好福氣……”

一句句或真心或假意的恭維,混雜著試探性的目光,瞬間將溫窈淹沒。她臉色微白,努力維持著嘴角那點僵硬的弧度,眼神卻空洞地游移著,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場面。她就像風暴中心一株被吹彎的小草,完全身不由己,只能被動地承受著四面八方涌來的風浪。

沈時澹并未與這些寒暄過多糾纏。他端著侍者適時遞上的半杯香檳,神色疏離而淡漠,對于那些人探究的目光和對溫窈的贊美,他只是極輕地點了下頭,目光在溫窈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不足一秒,隨即轉向眾人,聲音低沉平穩:

“王董、李生、鄭太,客氣了。諸位慢用,我先送太太回去。”

簡短的回應,滴水不漏,既未接話題深入,也明確表達了離開的意圖。那份不容置喙的氣場讓圍上來的人識趣地讓開一條通道。

“周深,車。”沈時澹朝側后方遞出一個眼神。

周深立刻心領神會,微微躬身:“車已在通道等候。先生,太太,這邊請。”

沈時澹沒有再看溫窈,卻極其自然地轉身,那只方才簽下四千萬支票的手微微伸出,虛虛地在她身側做了一個引領的姿態。溫窈如同得到指令的木偶,立刻跟了上去。這一次,她不敢再挽他的手臂,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離。饒是如此,當她走過那幾位身價不菲的賓客身邊時,依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道道追隨著她的、含義復雜的目光,如芒在背。

穿過富麗堂皇卻令人窒息的拍賣大廳,穿過兩旁服務生恭敬垂手的通道,直到那輛沉靜如夜的勞斯萊斯幻影的車門在身后輕輕關上,將外面所有喧囂探詢的目光徹底隔絕,溫窈才像脫力般,重重地、無聲地靠進了柔軟的皮質座椅深處。

車內空間是熟悉的寬敞和死寂。引擎啟動,平穩得沒有一絲顛簸,沿著深夜空曠的街道滑行。車內沒有開燈,只有窗外城市的光怪陸離不斷流淌而過,將封閉的車廂內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

沈時澹上車后便闔上了眼,微微向后靠著座椅,似乎有些疲憊。那完美的側顏在車窗外流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更添一分難以揣測的深沉。

溫窈的神經依舊緊繃著。手背上殘留的冰冷觸感和那震耳欲聾的“四千萬”在腦海中反復回蕩、轟鳴。她終于按捺不住,鼓足了最大的勇氣,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側的沈時澹。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緊繃后的沙啞:

“沈先生……那架鋼琴……四千萬……實在……實在沒有必要。它……太貴重了。”她甚至組織不好語言,只覺得這份“意外”像一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契約里寫了物質保障,但沒寫可以如此揮霍!這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保障”范疇!更像是……一種宣告主權的、令人恐慌的巨額投資!

就在她以為沈時澹可能已經睡著,或者根本不會回應這種“無聊”問題的時候。

沈時澹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沒有睡意,只有一片沉寂的深潭。他沒有轉頭看她,目光淡淡地落在前座椅背的某處陰影上。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夜深人靜特有的磁性,比平日似乎少了幾分冰冷的棱角,多了幾分……解釋的意味?

“嘉實德拍賣行,是沈氏旗下重要的戰略合作伙伴。”他開口了,語速平緩,像在陳述一個既成事實。“紐曼鋼琴,尤其1937年的存世品,是極優質、穩定升值的收藏級資產。它符合沈氏在文化藝術領域的長期規劃布局。”他說得極其理性,仿佛那四千萬僅僅是完成了一項收益可期的商業采購。

溫窈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商業投資!是她自作多情了!巨大的尷尬和一絲釋然后的無力感涌上心頭。她下意識地想縮回目光,然而——

沈時澹微微側過頭,目光終于落在了她的臉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更加幽邃難測。他看著溫窈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和她微微咬住的下唇,頓了頓,接著說道:

“當然,”他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瞬,“它正好契合了你的畢業專業方向。”他的聲音依舊平穩,聽不出情緒,“放在家里任何一處,也…不算浪費空間。”

這輕飄飄的后半句話,像一顆微小的石子投入冰面,卻在她心底某個凍土層下激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契合……畢業專業方向?這……算是在關照她的專業嗎?還是……僅僅一個最微不足道的附加理由?讓她……不會覺得那鋼琴的存在太過突兀?

溫窈的心跳驟然失序!大腦一片混亂。她本能地攥緊了手指,指甲無意識地深深摳進柔軟的車椅扶手里,試圖從這堅硬冰冷的皮革上汲取一絲現實的支撐力。然而,沈時澹的下一句話,更是如同驚雷劈落在心湖的冰面上!

“……另外,”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絞緊裙擺的手,“溫小姐似乎忘了我們契約的核心條款之一——在人前,維持沈太太應有的體面與身份。”

他的聲音在封閉車廂的寂靜中緩緩流淌,每一個字都清晰得如同碎裂的冰晶:“今晚,沈某出手競拍一架妻子欣賞的鋼琴,只是履行協議的一部分。”

“這與‘必要’或‘浪費’無關。”

“契約精神的第一要義,是執行力。”

溫窈徹底僵住了!

人前……應有的體面與身份!

履行協議的一部分!

契約精神!執行力!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所有她心底那些剛剛升起一絲微弱的、異樣揣測的泡沫,被這冰冷、直接、如同利刃般的解釋瞬間戳破!

那一擲千金的豪闊、那旁人艷羨的目光、那瞬間聚焦在她身上的光環……一切都找到了最冷酷無情的答案——不過是在履行契約義務,維護沈太太這個“身份”應有的排場!是在向所有人清晰地展示契約的約束力,宣示著他對這份“合作”條款的絕對掌控!

巨大的失落感和被擺布的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原來……那架價值連城的鋼琴,與她這個人無關,甚至與他可能對她專業的任何一點考量也無關!它存在的唯一意義,只是像那枚鉆戒一樣,是契約上強制執行的一枚冰冷印章!是用四千萬來昭告天下——他沈時澹對契約的嚴苛遵守,和他不容質疑的掌控力!

車廂內陷入一片比冰還冷的死寂。窗外飛速掠過的路燈光芒忽明忽暗地閃過溫窈的臉,映照出她瞬間慘白的臉色和那雙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茫然空洞的杏眼。剛才被震撼、被猜測、甚至閃過一絲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動的心,此刻只剩下被徹底冰封后的麻木與生疼。她就像一件被人精心擦拭后又隨意擱置的古董,存在的價值僅在于符合契約條款。

車子無聲地駛入靜水山莊厚重的雕花鐵門,沿著漆黑的私家車道向山頂主宅滑去。

黑暗中,溫窈放在腿上的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收緊又松開。這細微的動作似乎引起了旁邊沈時澹的注意。

就在車子即將在主宅門口停穩的瞬間,溫窈垂落的手邊座椅扶手上,一只骨節分明、帶著夜露般微涼的手指,忽然探了過來。

溫窈一驚!如同被毒蛇蟄到一般猛地想縮回手!

然而,那手指的動作比她更快一步。

它沒有試圖觸碰她的手,只是極其自然、又極其精準地,用食指的側面,在她緊緊捏著的裙擺褶皺上,非常輕、非常快地……

點了一下。

蜻蜓點水,一觸即分。帶著指尖微涼的、幾乎難以捕捉的觸感。

那點觸太輕太快,短促得像一片雪花落在皮膚上轉瞬融化,甚至讓人懷疑是否真的發生過。

溫窈整個人都僵住了!身體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剛剛在車上被一番契約解釋徹底冰封的心弦,因為這輕飄飄的、意義不明的“點觸”,如同被無形的手指猛地撥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的、細微卻尖銳的嗡鳴!

“……”

她像被施了定身咒,連呼吸都停滯了!驚愕、不解、一絲被冰水澆透后的刺痛感……還有……那一絲瞬間竄過脊背的詭異電流般的麻癢!那只手……那只剛剛簽下四千萬支票、覆在她手背上宣告絕對掌控的手……剛剛做了什么?!

在她頭腦風暴、心跳狂跳的瞬間,沈時澹已經推開車門,邁開長腿,徑直走入了山莊燈火通明的主廳大門。黑色挺括的背影在廊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依舊疏離、挺拔、不帶一絲溫度。仿佛剛才那一下點觸,不過是為了提醒她下車跟上。

前排駕駛座上,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周深,動作嫻熟地按開車門鎖。他透過后視鏡,極其快速地瞥了一眼后排僵坐著的年輕太太。借著車內微弱的照明,他捕捉到了溫窈臉上那一瞬間的震驚茫然、難以置信以及……一絲連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覺的羞憤?!周深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嘴角幾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先生這行為……他真看不懂了。用四千萬當眾“寵妻”是為了履行契約宣示所有權,那剛才那一下……算什么意思?是安撫?還是……新的指令?周深搖搖頭,決定將今晚所有費解的部分都歸類于“老板的私人指令,少看少想少琢磨”。

溫窈深吸一口氣,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下心頭翻涌的驚濤駭浪。她拖著如同灌了鉛的雙腿,艱難地走下車。雙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深夜山莊獨有的寒意穿透了薄薄的鞋底。

管家張伯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玄關,微躬著身:“先生,太太,歡迎回家。夜宵已備好,在三廳小廚房。”

“不必。”沈時澹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沒有絲毫停頓,“東西明早送到,琴房位置你和太太確認。”他徑直走向旋轉樓梯,步履沉穩地拾階而上,留下冰冷簡短的兩道指令和一個挺拔的背影。

張伯恭敬應下,然后轉向臉色蒼白、站在玄關有些不知所措的溫窈:“太太,您看……是先吃點夜宵暖暖胃?還是直接回房休息?”

溫窈的思緒還停留在剛才車上那個含義不明的“點觸”和沈時澹那番冰寒刺骨的“契約履行論”之中,大腦一片混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搖頭,聲音干澀:“不……不用了,謝謝張伯……我……我回房。”她想立刻回到那個能讓她躲起來的空間,好好消化今晚發生的一切。

溫窈逃也似的快步走上二樓,甚至沒留意管家眼中一閃而過的關切。她用最快的速度刷開了自己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將那冰冷壓抑的大宅隔在外面。

背靠著冰涼堅實的門板,她才感覺到自己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巨大的水晶吊燈將空曠奢華的房間照得亮如白晝。窗外是維港深夜璀璨依舊的燈火,在這寂靜的午夜,顯得更加遙遠和不真實。

她慢慢走到房間中央,看著腳下光潔如鏡的地板,仿佛還能看到拍賣廳那聚焦在她身上的刺目光芒。耳邊又響起那聲清晰的“四千萬”和沈時澹在車上冰冷的解釋——“契約精神的第一要義,是執行力”。像復讀機一樣在她腦海里循環播放。

視線無意中掃過落地窗前那片區域——原本空曠光潔的地板上,此刻安靜地佇立著一件被精心呵護的巨大物品。

它被墨綠色的厚重天鵝絨防塵罩嚴絲合縫地覆蓋著,勾勒出它流暢優美的輪廓。天鵝絨的質地細膩厚重,仿佛將所有的光華都溫柔地斂藏在內。防塵罩的頂部,被小心又細致地系著一個……非常考究的絲絨質地的巨型蝴蝶結,用的是……柔軟的淺櫻粉色緞帶?!

四千萬!紐曼1937!雪天使!它……已經被送來了!就擺在她的房間里!

如同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宣告!

溫窈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巨大的、被精心呵護的墨綠色身影上,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毫無章法地撞擊著肋骨!巨大的荒謬感和冰冷的壓力感再次沉甸甸地壓了下來。這架琴就像一個具象化的圖騰,無聲地宣示著她作為“沈太太”的代價——被昂貴禮物裝飾的牢籠,被契約冰冷繩索捆綁的傀儡。

她失魂落魄地走向浴室。機械地卸妝,溫熱的水流沖刷過皮膚,卻帶不走心底的冰冷和混亂。尤其是當目光掃過右手食指旁邊的裙擺褶皺——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一點點……幾乎難以覺察的、如同幻覺般的微涼觸感!她猛地閉了閉眼,用力搓洗那處,直到皮膚發紅!仿佛這樣就能將那點殘留的異樣徹底洗掉!

換好柔軟的睡裙,溫窈像一縷游魂般飄出浴室,沒有勇氣再看那架昂貴的“契約圖騰”,只想把自己埋進軟床里尋求片刻的遺忘。

就在她走向那張寬大的、鋪著頂級埃及棉床品的kingsize大床時,眼角的余光瞥見了床頭柜上多出來的一個東西。

不是她睡前習慣擺放的薰衣草擴香石,也不是水杯。

那是一個極其古樸溫潤、只有巴掌大小的深色檀木盒。盒子被打開了蓋子。

盒子的深色天鵝絨內襯上,靜靜地躺著一件東西。

在床頭暖黃色的閱讀燈光下,那物散發著溫潤內斂、如凝脂般的光澤——

一塊橢圓形素面羊脂白玉平安牌!

玉質細膩無瑕,如同上好的羊脂凝結而成,光暈柔和,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沒有任何雕琢的花紋,只在頂端鉆了一個極小的孔,穿了一條同色系的極細白金鏈子。

溫潤、古樸、平和。與她那個堆滿抱枕零食、甚至剛才那架被隆重包裝的昂貴鋼琴,都格格不入。它就這么安靜地躺在那里,散發著一種古老、溫潤又……神秘的氣息。

溫窈的心跳像是被一只柔軟的手輕輕攥了一下。她遲疑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塊白玉從盒中拿起。觸手是微涼溫潤的細膩,很快就被她的體溫捂暖。玉牌大小剛好能握在掌心,沉甸甸的,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質感。

沒有卡片,沒有留言。

它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這里的?誰放的?沈時澹?還是管家?代表著……什么?

“轟隆——”

窗外毫無預兆地響起一聲驚雷!沉悶的巨響撕裂了夜空的寧靜!緊接著,暴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瘋狂地砸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瞬間模糊了窗外維港璀璨的燈火!閃電撕裂黑夜,瞬間將空曠的房間照得一片慘白!

溫窈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驚得一哆嗦!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那塊冰涼溫潤的羊脂白玉!玉身在她用力緊握下,邊緣微微硌著掌心的軟肉,帶來一絲存在感的鈍痛。

窗外狂風暴雨肆虐,如同鬼哭狼嚎。室內燈火通明,水晶吊燈的光線冰冷而毫無暖意。那份奢華如同巨大的冰窟,將渺小的她徹底凍結。

溫窈緊握著那塊來歷不明卻莫名給她帶來一絲慰藉的暖玉,怔怔地站在床前。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房間中央那個巨大無比、被昂貴防塵罩蓋得嚴嚴實實的存在——那架價值四千萬的鋼琴契約圖騰!

而在床頭柜另一側的角落里,那本攤開的、她睡前翻看過幾頁的契約書,正靜靜地躺在燈影的邊界處。

燈光下,契約書甲方簽名處,“沈時澹”三個力透紙背的印鑒簽名鮮紅刺目,如同凝固的血痂。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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