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盟辦公室的陽光斜斜切進來，在地板上投出玻璃門的菱形光影。林格站在光影邊緣，手里那束向日葵的花瓣沾著晨露，像剛從田埂上摘來的。劉藝甜正幫王中波撿拾散落的代碼手稿，抬頭時珍珠項鏈垂落，恰好落在標著“關(guān)鍵證據(jù)”的紙頁上。

“該說謝謝的是我們。”王中波把熱可可遞過來，杯壁的水珠在桌面上暈開小圈，“沒有你藏的那些錄音和協(xié)議殘頁，趙磊不會那么快認罪。”他指尖點了點屏幕上的判決書照片，七年有期徒刑的字樣旁，還留著林格當初用紅筆標注的重點。

林格的指甲無意識摳著向日葵的包裝紙，露出里面印著聯(lián)盟logo的卡片。“其實我早該說的。”她忽然笑了，耳后的黑發(fā)根在陽光下格外分明，“以前跟著張風云混的時候，他和趙磊合作過三次，每次分贓不均都要吵。我在旁邊倒酒，聽得多了，就記在手機備忘錄里——沒想到真能派上用場。”

劉藝甜想起法庭上那盤關(guān)鍵錄音帶，林格藏在粉底盒里帶進去的，電流聲里還混著張風云威脅主播的粗話。“你怎么敢……”

“因為看夠了。”林格打斷她，指尖劃過杯沿的焦糖漬，“看他們把‘合作’說成‘壓榨’，把‘真誠’當成笑話。有次趙磊喝醉了，說要毀了所有比他干凈的人，我就知道不能再裝聾作啞。”她從包里掏出本泛黃的記事本，某頁記著星耀海外賬戶的流水，字跡被淚水泡得發(fā)皺——那是去年在酒吧衛(wèi)生間偷偷寫的。

王中波的電腦突然彈出提示，是趙磊入獄前的探視申請，被林格拒絕了。“他托人帶話，說有話對我說。”林格把申請截圖刪掉，“但我不需要。”她頓了頓，忽然看向窗外，“下周去云南，那邊有個支教點缺人，教孩子們用鏡頭拍山貨。”

劉藝甜想起她昨天在群里發(fā)的照片，行李箱上貼著向日葵貼紙。“什么時候出發(fā)？”

“后天。”林格摸出張皺巴巴的錄用通知，蓋著當?shù)亟逃值募t章，“校長說山里信號不好，但孩子們的笑容比直播間的打賞亮。”她忽然湊近劉藝甜，用肩膀撞了撞對方：“你可真有眼光，這程序員看著悶，修服務(wù)器時護著你的樣子，比趙磊那些鉆石真誠多了。”

王中波的耳尖騰地紅了，手里的馬克杯差點脫手。林格笑得更厲害：“說真的，你要是不珍惜，我從云南回來就搶人了——畢竟會修代碼又會護著人的，不多見。”

劉藝甜的珍珠項鏈晃了晃，落在王中波手背上。他正敲鍵盤的指尖頓住，屏幕上剛寫的注釋亮起來：“微光聚成炬時，能燒穿所有黑暗。”林格看著那行字，忽然把向日葵塞進劉藝甜懷里：“婚禮我可能趕不回來，這花替我當賀禮。”

門關(guān)上的瞬間，風把林格的圍巾吹起來，露出頸間的銀鏈——掛著枚小小的攝像頭吊墜，是小耳朵用手語課一等獎?chuàng)Q的。王中波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陽光里，忽然在代碼末尾加了行：“今日新增成員：林格，去向：云南，技能：讓光轉(zhuǎn)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