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藝甜剛結束“停播抗議”的復盤會，王中波就舉著筆記本沖進會議室，屏幕上的 IP溯源圖像條猩紅的蛇，纏繞著“陽光聯盟”的服務器節點。“這個地址在瘋狂抓取主播數據，”他指尖重重戳向終點標記，“星耀傳媒的內部服務器，而且——”他調出訪問日志，“搜索關鍵詞里，‘劉藝甜’‘王中波’的頻次是其他主播的十倍。”

窗臺上的綠蘿還掛著晨露，葉尖的水珠滴在會議桌的劃痕上——那是上周趙磊帶著律師闖進來時，鋼筆尖戳出的印子。當時他穿著高定西裝，胸前別著星耀集團的董事長徽章，掃過王中波洗得發白的“杭大計算機系”T恤時，嘴角那抹輕慢的笑，和去年在食堂說“窮學生生存實錄時如出一轍。誰都知道，趙父三個月前突發心梗去世，這位從小被圈養在金絲籠里的富二代，一夜之間繼承了整個星耀集團，成了手握資本權杖的掌權者。而更讓人緊繃神經的是，他上個月剛和張風云聯手，用黑客攻擊、偽造黑料的手段想搞垮聯盟，逼劉藝甜依附于他，最終卻被王中波的防御系統和全網聲援挫敗，聽說他在辦公室砸碎了整面墻的紅酒。

“是趙磊。劉藝甜的聲音冷了下來，指尖捏皺了手里的培訓計劃表。她想起大一那年的系演講比賽，自己拿了冠軍，趙磊屈居第二。頒獎禮后臺，他攥著銀質獎杯冷笑：“你以為評委真看內容？不過是覺得‘窮校花逆襲’的戲碼更動人。”那時她才知道，這個總被司機接送的男生，從小活在父親的陰影里——趙父常把“得不到就毀掉”的話掛在嘴邊，連他收藏的限量款球鞋，一旦被同學多看兩眼，都會被故意劃爛。

王中波突然放大一段直播錄屏——是去年食堂那場沖突的監控回放。趙磊舉著餐盤嘲笑他“配不上校花”時，鏡頭恰好拍到他口袋里露出的手機屏幕，正停留在劉藝甜的演講比賽獲獎視頻頁。“他的加密硬盤里存著你所有公開影像，”他滑動鼠標，調出技術部恢復的文件列表，“包括你大一拿獎時的演講稿掃描件，邊緣有被指甲摳爛的痕跡。尤其是上次聯合張風云失敗后，他的訪問頻率翻了三倍，后臺記錄里全是‘如何讓劉藝甜身敗名裂’的搜索記錄。”

后臺警報突然響起，紅色彈窗鋪滿屏幕：“檢測到17個關聯賬號批量轉發‘陽光聯盟數據造假’謠言”。附帶的截圖里，某富二代朋友圈的P圖格外刺眼：劉藝甜在圖書館整理檔案的舊照被添上“聯盟斂財”的紅字，配文是趙磊的筆跡：“杭大校花混成這樣，不如來星耀當簽約主播。”王中波快速溯源，發現這些賬號的IP都指向星耀集團的公關部，操作記錄顯示“執行董事長指令”，時間戳恰好在他得知張風云被捕的第二天。

“他從大二就開始了。”劉藝甜突然想起某次小組作業，自己的U盤莫名損壞，是王中波連夜幫她恢復了數據才沒誤交。后來才知道，那天趙磊曾借故接近過她的書包。“他不是恨聯盟，是恨我選擇的路里沒有他。”尤其是上次合作失敗后，他在酒局上放話“就算毀了杭大的招牌，也要讓劉藝甜跪著來求我”，這話被林格偷偷錄了音傳給聯盟。她摸出頸間的珍珠項鏈，鏈扣處的紅繩被體溫焐得發燙——那是母親補的第三回，就像她對抗偏見的勇氣，斷了又續。

前臺突然打來電話，聲音帶著慌張：“甜姐，樓下有個快遞，寄件人寫著‘趙磊’，里面是……你的大一演講比賽獎杯。”劉藝甜下樓時，正看見快遞盒上貼著張便簽，字跡因用力而劃破紙面：“別逼我用更絕的手段，上次沒成，不代表下次不行。星耀的CEO辦公室，最后問你一次。”盒子底層壓著張打印的照片，是聯盟服務器被攻擊時的亂碼界面，角落用紅筆圈出“王中波”的名字，畫了個叉。

王中波的指尖在鍵盤上敲出防御代碼，注釋欄里突然跳出一行字：“他以為毀掉我就能得到你，卻不懂我們守護的從來不是彼此，是‘真誠’這兩個字。”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吹得嘩嘩響，掠過“杭州大學”的校徽石雕，像在為這場橫跨數年的較量，奏響新的序曲。

“加開一節‘資本套路解析課’，”劉藝甜把獎杯放進收納箱，與張風云的陰陽合同、林格的解約協議放在一起，“就用趙磊的案例——從食堂的嘲諷到聯合張風云的報復，讓大家看看資本是怎么把‘喜歡’變成綁架的。”王中波抬頭時，她眼里的光比直播聚光燈更亮，“這場仗，我們從他嘲笑你身高那天起，就沒打算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