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段知明滿臉怒容地望著黃修明,嘴巴顫抖不知該說什么,過了半晌,只得“哎”一聲,搖頭道,“罷了,罷了。你既想如此,那便如此罷。只是到時需要時時刻刻在我身邊,不得逞能?!?
趙芷清這時走上前來,牽起黃修明右手,對著段知明道,“你放心罷無籍法師,我會照顧好修明的。我將輕功練得再好些,如打不過,我就拉著修明跑便是?!?
段知明望著趙芷清的小動作,目光朝其臉上看去,心想一個男孩生得倒也俊俏無比,便說道,“阿彌陀佛,貧僧還未請教這位小施主名字,可否告知?”
“無籍法師客氣了,小子姓趙名芷清,玉衡觀清觀真人門下?!壁w芷清雙手作揖笑著道。
段知明聽到這個名字,不禁愣了愣。隨即瞧了瞧趙芷清的手臂,又看了看其身形,心中明了大半。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黃修明,輕輕搖了搖頭,便向著趙芷清回道,“阿彌陀佛,原來如此,小施主是玉衡觀弟子,請代貧僧向清觀真人問好。”只是話畢后,段知明望向趙芷清的眼神中多了些許別樣意味。
“無籍法師放心,芷清一定帶到?!壁w芷清笑意吟吟道。
“段哥哥,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黃修明在一旁問道。段知明沉默半晌,說道,“我也不甚清楚了,我沒捉到那叛徒,回去必當(dāng)受罰。要不,就在這有限的幾天里多陪陪你罷,咱們兩個相見一面實屬不易?!秉S修明聽完立刻“好啊好啊”地說著,臉上滿是歡喜。段知明笑看著黃修明,又隨即說道,“你們接下來要去哪?”
“我們......”黃修明這才想起,自己與趙芷清此次出來是為了追回歸無決和謝行舟的。現(xiàn)在不光謝行舟已死,歸無決也定被那朽崖老賊拿走,甚至連陸湛莊主都難逃他手,葬身于此。只是他實在不懂,為何朽崖老賊要自相殘殺,將謝行舟殺害于此。
“我們本是前來與陸湛莊主一起追回蒼嶺鋒閣叛徒與歸無決的,但現(xiàn)在看來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們應(yīng)該還是要先回蒼嶺鋒閣與陸衡莊主匯報了再做決定?!壁w芷清緩緩說道,又將眼神轉(zhuǎn)移到了一旁的陸湛尸體上,滿面愁容。
“阿彌陀佛,是當(dāng)如此。據(jù)你們所說,謝行舟既是叛徒,那便只砍下他頭顱帶回去辨認(rèn)即可。陸湛莊主的話,就由貧僧一路幫你們背回去罷。只希望陸湛莊主死后可以放下執(zhí)念,前往西方極樂世界?!倍沃骶痛苏f道,黃修明與趙芷清二人也不經(jīng)點頭。
三人就此出發(fā),黃修明拿劍將謝行舟的頭顱砍下,拿了塊布包著提溜在手上。而段知明也將陸湛尸體包好,打了個結(jié)背在了自己身后。
“阿彌陀佛,你們與這陸湛莊主可熟悉?”段知明施展輕功跟在二人后頭,問道。
趙芷清率先搖了搖頭,說道,“今日我與修明都應(yīng)是第一次見他,確實未曾想到他竟會葬生此處。要說感情,其實并沒有什么的?!闭f完,趙芷清又想起陸湛路上對他說出的挑理話來,不禁眉頭微皺,雖內(nèi)心已不甚在意,但想到此處不免還是有些膈應(yīng)。不過當(dāng)黃修明那時笑容浮現(xiàn)腦海中后,趙芷清心中也安定下來,絲絲暖流流過,不禁讓他臉上微微泛紅。這一下全被黃修明看在眼里,他也發(fā)覺趙芷清已不像來時一直拽著自己手臂前行,而變成了抓著自己手掌。
黃修明望著趙芷清的異樣,不免心頭奇怪,但思來想去,只得了個應(yīng)是死里逃生后的喜悅罷了,便不再多慮。
見黃修明也點了點頭,段知明說道,“阿彌陀佛,原是這樣?!?
三人從天黑趕到天亮,夜里也并未休息。當(dāng)太陽已然懸掛高空,三人這才回到了蒼嶺鋒閣。
眾人只看得陸衡在聽完趙芷清訴說完來龍去脈,看到陸湛尸體后便趴在其尸體上嚎啕大哭,無人敢上前安慰。殿內(nèi)已經(jīng)被打掃的七七八八,只是還有著些許桌椅板凳破損,一時半會無法修好。
“修明,一路上還好罷?!倍霹N見到黃修明三人回來,立時將正在打掃地面的活扔到一邊,準(zhǔn)備馬上迎上去。只是剛剛擦完的地還有殘留水漬,自己又太過激動,腳頓時一滑,不過還好身體輕盈沒讓自己滑倒。黃修明見到她差點滑倒,雙臂已然張開打算應(yīng)對突然之事,見杜鵑站定,心中便也松了口氣。不過下一刻卻愣住,這才發(fā)覺自己一直沒有詢問這個俏麗女孩名字,只有當(dāng)初救下她之時陸衡莊主偶然提起一下,但自己早已忘卻。
“姑娘,我一直沒問你名字,敢問芳名?”黃修明撓了撓頭發(fā),訕笑道。杜鵑也這才反應(yīng)過來,想到對方連自己名字都不甚知道,但自己卻喊得如此親昵,臉上不免羞紅起來,怯怯道,“我叫杜鵑,喊我鵑兒就好。”
陸衡就這么哭了三天三夜,心情才漸漸平復(fù)。這三天里,陸衡一直呆在大殿陸湛尸體旁沒有動過。偶爾能傳來其哭聲,時而大時而小,但大多時候還是以沉默居多,哭得也不比第一日如此凄慘。眾弟子見二莊主這樣,于心不忍,便每每飯點過去送飯,但是次次陸衡只是喝點湯就罷了。閣內(nèi)就這樣沉默了三天,三天里除了給陸衡送飯弟子以及做飯的弟子,其他人都不知道該干些什么,只好干些無關(guān)緊要之事。
杜鵑想著可以好好接近一下黃修明,但每當(dāng)杜鵑想親近黃修明,就發(fā)現(xiàn)趙芷清一直在旁纏著黃修明說話,自己毫無機(jī)會,只得暗自咬唇。
同時她也發(fā)現(xiàn)最近趙芷清對黃修明的親昵動作竟越來越多,弄得心中不免懷疑。雖自己也一直認(rèn)為其是男孩,但他的容貌和行為實是不太匹配。不然作為男孩,又為何要對黃修明如此親昵?莫不是龍陽之好?
但剛想到這,杜鵑便趕忙搖頭,心想絕無可能。三天觀察下來,杜鵑越發(fā)確定了趙芷清定是女孩,只是女扮男裝罷了。但看著黃修明一臉不知情的樣子,杜鵑也是暗自發(fā)笑,心想趙芷清內(nèi)心估摸著也是郁悶至極,都如此這般了修明還未發(fā)現(xiàn)端倪,當(dāng)真是神經(jīng)大條。隨即又想道修明若一直以為趙芷清是男兒身,對于自己而言也是好處。想到此處,杜鵑又咯咯地笑了起來,想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告訴他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