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茶碗碎裂聲音,在場之人皆看得陸衡將茶碗往地面摔去,邊摔嘴中邊罵“孽徒”二字。
陸衡剛剛聽到謝行舟不見了還以為是有何急事去去就回,待確認過歸無決真的消失后,陸衡徹底大發雷霆。所有人都未曾想到此人竟真是叛徒,弟子們都面面相覷,他們到現在打心底都不敢相信大師兄謝行舟真是內奸一事。
黃修明在旁聽得心驚,他看到了謝行舟路過他時臉上笑容,但未曾去細想。此時想來,也確是古怪之極。鋒閣遭重,師父負傷,那時那刻居然還可笑得出來。黃修明越想心中便越覺得自責難過,應在當時就將此事說出,以絕后患,可惜現在已是為時已晚。
“師父,大師兄攜武功外逃,可命弟子即刻追趕,將他繩之以法。”一位魁梧弟子一個箭步走上前來,對著陸衡抱拳說道。眾弟子聽罷,也甚覺得此事不得拖延,紛紛說道,“鞏二師兄說的是,請二莊主即刻下令!”
陸衡坐在椅子上,右手扶額,身上全是剛剛怒砸茶碗濺留下來的水漬。陸衡聽完眾人言語,眉頭緊皺,說道,“現在去追又何嘗來得及?無鈞你暫且坐下。若是我弟弟陸湛在此......憑他的輕功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我一直不明白為何那賊禿走得如此決絕果斷,現在想來真是......”
“陸莊主,剛剛我們將到之際,可還有其他異動?”卓聽瀾問道。陸衡立即說道,“是有的,是有的。我們皆都聽到一陣嘹亮的布谷鳥叫聲,此聲之嘹亮令我們都大感意外。”
卓聽瀾聽了,思索片刻說道,“那就是了,這應該就是他們的撤退暗號,恐怕并非我等緣故。謝行舟只怕是那刻已然得手,再斗下去已毫無意義。不然聽諸位剛剛所說,那朽崖一招一式間盡占了身為四極之一季大俠的上風,又怎會懼怕我等商幫弟子們?”卓聽瀾說完后也是微微搖頭,只感惋惜。
黃修明心中難受,杜鵑和趙芷清站在其身邊皆看了出來。杜鵑本想上前詢問發生了什么,但趙芷清已然先一步上前,問道,“怎么了修明,你還好罷?莫不是我那一下將你頭打傷了?”杜鵑見狀,只好咬了咬嘴唇作罷。
黃修明趕忙搖頭,嘆息一聲,似下定了決心。剛想開口對陸衡說剛剛發生了什么,自己愿前去追拿叛徒,就聽到又一陣聲音從遠及近,又個身影進入了大殿。
陸衡正一籌莫展,見到來人,當即大喜過望,喊道,“哎呀!湛弟,當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心中一直想著你,你就正好回來了。”眾弟子看到陸湛,也紛紛作揖,喊道,“三莊主安好。”
陸湛進入大殿就看到四周殘破之樣,眉頭緊皺,說道,“我才從云溪回來,快到之時遠遠看到商幫弟兄們正在攀爬,知曉閣內可能出事了,便趕忙沖將回來。二哥,發生什么了?”
“此事說來話長,具體之事等你回來再跟你訴說。現在可謂是十萬火急,咱們歸無決被謝行舟這個孽徒盜了去,現在已不知所蹤。”陸衡趕忙說道。
“什么?竟有此事!”陸湛滿臉訝異,大聲叫道。陸衡點了點頭,說道,“現下我身受重傷無法運功,只得靠湛弟你的輕功了,務必要將歸無決和那叛徒帶回來。”
陸湛聽罷,在詢問了大致方位后,便雙手抱拳道,“二哥放心,我必將歸無決帶回!”
“且慢!”
正當陸湛打算踏出殿門,忽地聽到背后傳來一聲男孩喝聲。陸衡望著黃修明,問道,“怎么了黃小兄弟,你有何急事么?當下我們火燒眉毛,實是無法再等了。”
黃修明立刻一腳踏出,雙手抱拳道,“承蒙陸莊主關照,怪就只怪我黃修明腦子遲鈍,沒有及時告訴陸莊主。謝行舟當時從我身邊路過,我曾看到其臉上展露笑容,雖覺奇怪,但并未細想。現在想來,全是我一人之過,我只想協助貴閣將歸無決帶回,請務必讓我與陸湛莊主一并前去,好將功補過。”
眾人聽完無不面露異色,陸衡看著黃修明,眼中并無憤怒責怪神色,反而多了些許欣賞,隨即說道,“黃小兄弟只要左臂傷勢無礙,能跟上湛弟步伐,與湛弟一起前去我并無意見。”話畢便又將目光看向站在門口的陸湛,朝他點了點頭,又說道,“此事黃小兄弟也無需太過自責,也并非因你而起,路上湛弟也會關照你些許的,你們即刻前去罷!”
“既然修明要去,那也請陸莊主讓芷清跟著去罷。他輕功造詣不比陸湛莊主,我在路上也可讓其不拖后腿。”趙芷清又在此時跳出,站在黃修明旁邊,抱拳說道。
陸衡看看趙芷清又看看黃修明,若非當下情急,自己不定就會流露內心喜悅大笑出聲。陸衡心想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立刻點頭道,“那就多謝趙小兄弟了,不愧為清觀真人門下,若有他日陸某必定登門道謝。”
“快走罷,再晚只怕不及了!”陸湛說完便立刻抬腳向殿外沖去,趙芷清也馬上挽起黃修明右臂緊跟其步伐。
陸衡在殿內望著三人漸漸變為黑點,心中寬慰使他焦慮好了大半。心想道如果中原后輩都猶如此二人,那即便大蒼將全中原的武林秘籍偷去又能耐幾何?
“鞏無鈞,謝行舟已然投敵,我以二莊主的身份將其在閣內身份抹去,從今時今日起,你便是閣內的大師兄。”陸衡望著鞏無鈞,緩緩說道,只是語氣之中盡顯疲累。
“是,師父,弟子定當謹遵師命。”鞏無鈞將背后大刀卸下,跪在地上回道。
陸衡一時間宛若全身氣力被抽空,就這么坐在椅子上遠遠地看著太陽漸漸下移,自言自語道,“湛弟,即便歸無決與謝行舟沒追到,也要將那兩個孩子安然無恙的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