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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天牢

得了真言,敖烈也不耽擱,這斬龍臺需得天河之水沖刷怨懟,力士與斬龍臺早晚會遭河水卷去,又有彼岸花相護(hù),此事他無需操心。

又折返天河,依舊喧鬧如常,只是那承托他的花葉一角,籠罩著淡淡的水霧,一時只聽得彼岸花的呢喃聲,似在向他示好。

葉片陡然變大,竟如蒲團(tuán)般大小。

花葉既有情意,龍君自當(dāng)領(lǐng)受其意。

敖烈當(dāng)即坐于葉上,隨天河緩緩流向下方三十三重天。

龍君心中已算定,若事不成,便以令旗號令孫仲誠。

但他仍盼著,莫要走到六月飛雪那般地步。

屆時便以民意要挾天意,順了民意,便會失了天意,斬神臺上,他這好頭顱得先試上一試那鋒芒!

要知道將龍首鑄在天閘之上,照樣能治理天河!

天河綿長,貫穿三十三重天,便是這云端也非其源頭,似是無窮無盡。

敖烈不由吟道:“坐看滿天云不動,不知云與我俱東!”

當(dāng)然,此處的“云”,當(dāng)喚作“漫天星相”,方才算應(yīng)景。

閑暇之時,敖烈思索起天蓬元帥。尋常時日,天旨不至,閘門不開,若要他二次開閘,無異于公開抗旨不遵。

可莫要小覷了天蓬元帥,他為人粗中有細(xì)。

常言道“覆水難收”,然從上元節(jié)一事來看,他控水之術(shù)分毫不差,合于水道,時辰亦分秒無誤。

要知曉,便是掌管降雨的龍王,若令其推算雨時、點數(shù),也不敢說能做到這般精準(zhǔn),更何況是這橫貫三十三重天的天河。

敖烈心知,這治河大計斷少不了天蓬元帥,稍一思索,便有一計涌上心頭。

天蓬元帥素來為嫦娥仙子所動,不如便在天河之上設(shè)一艘花船。

此花船非彼花船,既承星光燭火,又能令天河化作枯榮流轉(zhuǎn)、陰陽交匯之地。

煙花巷柳之地,最能容納三教九流,帝王可往,商賈可往,百姓亦可往。

天蓬元帥這顆生了妄念的心,當(dāng)入紅塵走一遭。

只是敖烈不希望他需得轉(zhuǎn)世投胎方能渡劫,天河仍需他掌管天閘。

屆時他若乘舟巡查天河,便可探查三界水脈,可令天界多添煙火氣,實則也是行安撫天河之實,當(dāng)真一舉兩得。

只是他如今既缺撐船的好手,又少造船的材料。

一路行來,一路思索,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那彼岸花的圓葉已將他托至岸邊。

竟陰差陽錯間,被彼岸花托著來到了平育賈奕天。

此天位于三十三重天的第九重。

敖烈登岸,放眼望去,只見這平育賈奕天云階齊整,宮闕林立,一派恢弘肅穆之景。

行不數(shù)步,忽覺前方氣象陡變:一片巨大的玄色廣場寂然無聲,廣場盡頭赫然矗立著一座巍然巨殿。

那殿宇通體似由玄冰黑鐵鑄就,高不可攀。

殿門緊閉,其上并無匾額,唯有無數(shù)道粗大的金色鎖鏈虛影自虛空垂下,將整座大殿層層封鎖,鎖鏈上符文流轉(zhuǎn),隱含天道雷霆之威。

門前立著數(shù)尊身形模糊、披甲執(zhí)戈的神將法相,目光如冷電,漠然掃視四方。

一股令神魂凍結(jié)的森嚴(yán)法則之力彌漫開來,恰如詩云:“森羅萬象,敕令雷霆。”

此處正是羈押仙犯、裁決神魔的天牢。

敖烈想著既已至此,便去見見堂弟敖真。一番查探打聽,又遞上幾顆靈果,便尋到了關(guān)押罪仙的牢獄,見到了敖真。

這牢房位于雷池之側(cè),旁有金甲力士看管,雷池邊噼里啪啦的雷鳴聲,讓人不由想起“不敢越雷池半步”的真意。

敖真做豆腐時穿的那身麻衣尚未換下,正與金甲力士談笑,力士竟以好酒好食招待,哪里有半分重犯的待遇。

“方才小龍正雕那豆腐花,來拘我的神將便現(xiàn)身了,好在豆腐花做好了七分,也算是沒砸了兄長的招牌。”

“哎呦!聞著這豆香,某竟想起已故家母,賢弟若肯,某去御膳房取些豆子來研磨,讓我等兄弟嘗嘗這人間美味?某饞這一口,已有數(shù)千年了。”

“此事不難,包在小龍身上。”

“只是推磨的牲畜難尋。”

“這有何難?地上的驢難尋,可會推磨的龍,不正在諸位面前么?”

“這……”

“無礙,項上頭顱不保,此等小事何足掛齒?再尋一塊磨盤來,多磨些豆子,也好讓天牢的兄弟們都嘗嘗。”

“好!好!某這便去!”

那一口應(yīng)下的天兵轉(zhuǎn)頭間,便見龍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身旁還立著那位掌管此層天獄、面色冷峻的雷將,當(dāng)即垂首躬身。

雷將看向敖烈,躬身問:“龍君,此事……”

敖烈卻轉(zhuǎn)向雷將,笑問:“不知這澆豆腐,將軍偏好甜口,還是咸口?”

雷將一怔,答:“……皆可。”

“既如此,便取豆子來,本君與諸位做些澆豆腐。”

那天兵一聽,頓時喜笑顏開,又轉(zhuǎn)頭看向雷將。

雷將依舊面色冷峻,喉間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冷聲道:“此事記于天牢簿冊之上,還不快去?龍君,末將尚有要務(wù)在身,先行告退。”

敖烈頷首:“嗯。”

他尋了處角落靜立,收斂氣息。

此番平息地禍之舉,看似是彌補(bǔ)昔日過失,實則那處即便無仙神干預(yù),下游本就是低洼之地,日積月累,早晚也會有此一難。

敖真這般做,也算積了一樁功德。

只是用天庭賜予四海的賞賜充作個人功績,著實有些拂逆玉帝顏面。

姑且讓他這堂弟與這天牢兵將熟絡(luò),自己只在一旁推波助瀾便好,莫要讓他這底氣泄了,也算是為日后牢獄之災(zāi)多幾分通融之情。

敖烈背靠著墻壁靜立,忽聞耳邊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詢問:“爾等是哪家仙卿的后輩?這小龍倒有幾分骨氣!”

“四海龍宮的龍子,不知尊駕是……”

隨著車輪滾滾之聲響起,一股熾熱氣息撲面而來,萬丈紅光令敖烈不由動容。

看清囚車中那身著紅袍的身影,敖烈低聲嘆:“太陽星君!”

他上前一步,問:“星君何以在此羈押?”

“唉!……”囚車中傳出一聲長嘆,

“當(dāng)年奉旨捉拿楊戩,金烏臨空,一點靈光與他斗法,致使灌江河水蒸發(fā),無數(shù)無辜百姓死于天禍,吾有愧于灌江百姓,玉帝雖赦吾無罪,吾卻抗旨不尊,自請囚于天牢,至今已逾數(shù)千年矣!”

太陽星君正感慨間,忽見眼前這龍族后輩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的囚車,便開口:“金烏所棲之枝,能承載日精,汝若想要,吾便賜你一枝。”

敖烈方才憶起:太陽星君不肯卸下枷鎖,玉帝屢次下旨勸諭,他卻自認(rèn)罪孽深重,次次抗旨不遵。

故而才有天兵天將推著關(guān)押他的囚車,自東而西,又自西而東,反復(fù)往返。

自此之后,人間才有了固定的二十四時辰與二十四節(jié)氣,采耕文明漸漸向農(nóng)耕文明過渡,夏商西周相繼而起,人類王朝的氣運方才開端。

只是沒想到他真居于這天牢之中!

敖烈心中暗忖:那看似荒誕的花船,掌船之人非太陽星君莫屬。

他斟酌著開口:“星君……若小龍想為您換一處居所……”

太陽星君以為又是玉帝派來的說客,頗為失望地擺手打斷:“不必勸吾,吾意已決,如長虹貫日,不可更改。”

敖烈忙道:“星君誤會了,小龍只是想將這囚車改得大些,您這些年坐于囚車之中,灌江百姓亦無從得見,每日推車載您的功曹、天兵,想必也辛勞不已,既然要贖罪,小龍倒有個更好的法子。”

太陽星君面色微異,一時摸不透這后輩的心思,問:“倒也有理,你有何法?且說來聽聽。”

“您需先應(yīng)我,這囚車需歸小龍?zhí)幹谩!?

太陽星君被勾起了好奇心,頷首:“可!吾應(yīng)你便是。”

“帝君一言九鼎,還望莫要反悔。”

“休要打啞謎!速速道來。”

敖烈躬身答:“小神欲造一艘花船,想請帝君坐于船頭,若您有閑情逸致,于天河垂釣泛舟,也是樁美事。”

太陽星君聞言,一時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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