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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千金劫:幽靈綁架(上)

  • 偵探事件檔案
  • 李梓謙
  • 4881字
  • 2025-07-07 18:23:44

咸腥的海風帶著白日未散盡的熱氣,卷過“藍灣壹號”奢華的臨海草坪。巨大的香檳塔折射著水晶吊燈的光,侍者托著銀盤在衣香鬢影間穿梭,空氣里浮動著昂貴香水、烤龍蝦和一絲海藻腐敗的甜膩混合氣息。濱海市最頂級的私人俱樂部,今夜只為一個人亮起所有燈火——沈氏集團董事長沈崇山的獨女,沈星蔓的二十歲生日宴。

沈星蔓像一顆被過度打磨的鉆石,立在人群中心。一襲當季高定的冰藍色長裙裹著她纖細得過分的身體,脖頸上那串主鉆足以閃瞎人眼的項鏈沉甸甸地墜著。她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微笑,與每一位上前道賀的名流頷首致意,酒杯里的香檳液面卻幾乎沒動過。只有離得極近、觀察力如林默般敏銳的人,才能捕捉到她眼底深處那層揮之不去的倦怠和一絲難以名狀的…驚惶?她的目光總是下意識地掠過人群,投向遠處那片被派對燈火遺忘的、黑黢黢的礁石區,仿佛那里潛伏著什么。

林默端著杯氣泡水,隱在廊柱的陰影里。他本不該出現在這種場合,是市局高層親自打的招呼——沈崇山的能量足以讓市長低頭。名義上是“確保派對安全”,實則是給首富一顆定心丸。林默的目光像無形的探針,掃過全場,最終落在沈星蔓身上。那女孩端著酒杯的手指過于用力,指節泛著青白。這不該是壽星的狀態。

一個穿著考究、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靠近沈星蔓,低聲說了句什么。沈星蔓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隨即臉上那層完美的面具似乎裂開了一絲縫隙,露出底下真實的疲憊和抗拒。她匆匆對男人點了點頭,幾乎是逃也似的,轉身離開喧囂的中心,提著裙擺,徑直朝著燈火闌珊處那片被海浪拍打的礁石區走去。冰藍色的裙裾在漸暗的光線下,像一簇幽幽的鬼火。

林默的眉頭瞬間擰緊。那個男人…他認識。周正陽,沈氏集團的第二大股東,也是沈崇山在董事會上公開撕破臉的死對頭。周正陽看著沈星蔓離去的背影,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將杯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眼神在燈光陰影下晦暗不明。

“目標向東北側礁石區移動,注意觀察。”林默按住微型耳麥,聲音壓得極低。

“一組收到。目標進入監控盲區邊緣。”耳機里傳來回應。

林默沒有猶豫,保持著安全距離,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腳下的草坪很快被粗糲的沙礫取代,震耳的音樂和人聲被海浪的轟鳴迅速覆蓋。視野驟然變暗,只有遠處派對模糊的彩光勾勒出嶙峋礁石的猙獰輪廓。沈星蔓的身影在前方晃動,速度不快,甚至有些踉蹌,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走向黑暗深處。

林默的心跳莫名地加快。太安靜了。除了海浪,只有風穿過礁石縫隙的嗚咽,如同低沉的慟哭。他加快了腳步,視線死死鎖住前方那個越來越模糊的冰藍色光點。

突然!

一陣異常猛烈、帶著某種奇特頻率的海風毫無征兆地從礁石深處撲面卷來!那風聲…不對!林默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那不是純粹的風聲!里面夾雜著一種極其低沉、卻穿透力極強的嗡鳴,像無數根冰冷的鋼針,直接扎進耳膜深處,狠狠攪動著腦髓!一股難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純粹的恐懼感如同冰水,瞬間淹沒了林默的四肢百骸!心臟像被一只無形巨手攥住,瘋狂擂動,幾乎要沖破胸膛!他想喊,喉嚨卻像被水泥封死,只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這感覺只持續了不到兩秒,那詭異的“風聲”便消失了。

林默大口喘著粗氣,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心臟仍在狂跳。他猛地抬頭,看向沈星蔓消失的方向——

礁石嶙峋,海浪翻卷著白色的泡沫,猛烈地拍打著岸邊。

空無一人。

只有冰涼的月光,慘白地灑在濕漉漉的黑色礁石上,像鋪了一層寒霜。

冰藍色的身影,消失了。如同被巨浪徹底吞噬,沒留下絲毫痕跡。

“目標消失!礁石區!立刻封鎖現場!所有出入口!”林默的吼聲撕裂了海浪的轟鳴,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悸。

強光燈將這片不大的礁石區照得如同白晝,每一道石縫、每一處水洼都無所遁形。海水在燈下呈現出渾濁的灰綠色,翻涌著不安的泡沫。穿著防水服的搜救隊和痕檢人員像工蟻般在濕滑的礁石上艱難移動,探照燈光柱交叉掃射著海面和嶙峋的巖壁。快艇的馬達聲在近海區域沉悶地回響。

“林隊!有發現!”一個痕檢員的聲音帶著激動,從一塊被海水半包圍的、相對平坦的礁石平臺邊緣傳來。

林默立刻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濕滑的巖石沖過去。痕檢員戴著白手套,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從一道狹窄潮濕的石縫里,夾起了一個小東西。

一枚袖扣。

鉑金底座,造型簡潔冷硬,帶著明顯的男性風格。最奪目的是中央鑲嵌的那顆珍珠——并非常見的瑩白,而是濃郁得化不開的墨黑,在強光下流轉著神秘而詭異的幽光,仿佛將周圍的光線都吸了進去。它沾著水汽和一點細微的沙粒,像一顆來自深海的、不祥的眼瞳。

“這位置…像是被海浪沖進去的,也可能是掉落后卡住的。”痕檢員將袖扣放進透明物證袋。

林默盯著物證袋里那顆散發著幽暗光澤的黑珍珠,眼神銳利如刀。這種頂級黑珍珠,整個濱海市能擁有的人屈指可數。而能將它與如此冷硬風格的鉑金底座搭配,并堂而皇之戴在袖口上的人…

“查周正陽。”林默的聲音冷得像冰,“立刻!調取他今晚所有的影像資料!尤其是袖口!”

沈氏集團頂樓,董事長辦公室厚重的紅木門被粗暴推開。沈崇山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衰老雄獅,雙目赤紅,布滿血絲,昂貴的西裝皺巴巴地裹在身上。他一拳狠狠砸在寬大的紫檀木辦公桌上,震得筆筒和相框嗡嗡作響。

“周正陽!!”嘶吼聲帶著血腥味,在空曠奢華的辦公室里回蕩,“一定是他!那個雜種!蔓蔓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把他碎尸萬段!”他猛地轉身,布滿皺紋的臉因暴怒和恐懼而扭曲,死死盯著跟進來的林默,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林警官!抓他!現在就抓他!那枚袖扣就是鐵證!他覬覦我的位置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恨我!他想毀了我的一切!”

林默沒有立刻回應沈崇山的咆哮。他的目光越過這位失控的父親,落在了辦公桌一角那個被砸歪了的銀質相框上。照片里,年輕的沈崇山意氣風發,摟著一個溫婉美麗的女人,女人懷里抱著一個大約三四歲、笑得像天使一樣的小女孩——沈星蔓。照片背景是陽光燦爛的沙灘,幸福幾乎要溢出相框。林默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冷峻。

“沈董,冷靜。”林默的聲音平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警方正在全力偵查。周正陽是重要嫌疑人,但目前我們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實施了綁架。那枚袖扣出現在現場,也可能是栽贓。”

“栽贓?!”沈崇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瞪著林默,“誰會栽贓他?誰敢?除了他周正陽,誰有動機綁我的女兒?!”他急促地喘息著,巨大的恐懼和憤怒幾乎要將他撕裂,“蔓蔓…我的蔓蔓…她膽子那么小…”他痛苦地捂住臉,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剛才的暴戾瞬間被巨大的悲傷取代,聲音哽咽,“她小時候…親眼看著她媽媽…從那扇窗戶…”他猛地指向辦公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手指顫抖得厲害,“掉下去…那天的風…很大…嗚嗚嗚…”壓抑的、破碎的哭聲從指縫里漏出來,一個叱咤商界的梟雄,此刻只是一個崩潰無助的父親。

林默沉默地看著沈崇山聳動的肩膀,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濱海市璀璨如星河的繁華夜景。風聲?他腦海中瞬間閃過礁石區那陣詭異的、帶來滅頂恐懼的“風”。一個模糊卻令人心悸的念頭閃電般劃過。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語氣依舊沉穩:“沈董,請節哀。當務之急是找到沈小姐。您提供的關于周正陽的信息很重要,我們會深入調查。請您也回憶一下,最近沈小姐有沒有什么異常?或者…是否有人向她傳遞過什么特別的東西?”他的目光狀似無意地再次掃過那個歪倒的相框。

市局物證實驗室,慘白的燈光下,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那枚散發著不祥幽光的黑珍珠袖扣被固定在精密的操作臺上,周圍是冰冷的金屬器械和閃爍的儀器屏幕。技術專家老張戴著放大目鏡,屏住呼吸,用比發絲還細的納米探針,小心翼翼地拆卸著袖扣的鉑金底座。汗水從他額角滲出。

“林隊…有東西!”老張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極其緩慢地用超細鑷子,從底座內部一個極其隱蔽的微型凹槽里,夾出了一個米粒大小的、閃爍著金屬冷光的超薄晶片!晶片結構精密復雜,上面蝕刻著肉眼難辨的納米級回路。

“這…這他媽是個次聲波發射器!”老張將晶片小心翼翼地轉移到高倍電子顯微鏡下,看著屏幕上放大后如同迷宮般的微結構,聲音都變了調,“而且是指向性發射!特定頻段…老天,這頻率…正好在7到8赫茲之間!”他猛地抬頭看向林默,眼神里充滿了驚駭,“林隊,你知道這頻段的次聲波意味著什么嗎?”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他當然知道。7-8赫茲,接近人類大腦阿爾法波的頻率,是自然界中某些災難(如地震、海嘯)發生前地殼運動產生的次聲波范圍。這種頻率的次聲波能直接作用于人體器官,引發無法抗拒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深度恐懼、定向迷失感,甚至心臟停搏!它被稱為“幽靈頻率”或“死亡頻率”!

礁石區那瞬間將他淹沒的滅頂恐懼…沈星蔓踉蹌走向黑暗的身影…一切都有了最殘酷的解釋!這不是簡單的綁架!是精心策劃的、利用尖端科技進行的精神謀殺!目標直指沈星蔓內心最深、最血淋淋的創傷!

“定向性如何?”林默的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

“非常強!”老張指著屏幕上復雜的波導結構,“看這里的設計!它就像一個無形的聚音罩!能量高度集中在特定方向!在礁石那種復雜環境里,只要提前放置好,啟動后…能精確地讓目標區域里的人體驗到地獄般的恐懼!其他人可能只會覺得風聲有點怪,甚至完全沒感覺!”

林默盯著那枚小小的晶片,它像一枚來自地獄的種子。沈崇山辦公室的落地窗…沈夫人墜樓時的“大風”…周正陽…還有那枚作為“和解禮”送出的袖扣…碎片在腦海中瘋狂碰撞、組合!

“查!查周正陽近半年的所有資金流動、電子通訊、出入境記錄!特別是和精密電子元件、微型化設備相關的交易!查沈崇山當年和周正陽‘和解’的具體時間、背景!所有細節!立刻!”林默轉身沖出實驗室,命令如同冰雹般砸下。他需要印證那個最黑暗的猜測。

市局審訊室的強光燈,像探照燈一樣打在周正陽臉上。他依舊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頭發一絲不亂,但眼下的烏青和眉宇間深重的疲憊出賣了他。他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但眼神深處那根緊繃的弦,已在林默帶來的如山鐵證和強大壓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周先生,”林默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敲打著周正陽的神經,“袖扣內部的次聲波發射器,其核心部件的采購渠道、組裝地點,所有資金鏈條和技術路徑,都指向你在海外注冊的離岸公司。技術團隊剛剛完成了反向工程和發射模擬,其產生的恐懼頻率和指向性,與沈星蔓小姐童年目睹母親墜樓時可能感知到的環境次聲特征…高度吻合。”林默將一份厚厚的技術分析報告輕輕推到周正陽面前,封面上冰冷的數字和波形圖觸目驚心。

周正陽的目光死死釘在那份報告上,像被燙到一樣,臉色瞬間灰敗下去。他放在桌下的腿開始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

“至于動機,”林默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手術刀般鋒利,直刺周正陽眼底,“十二年前,沈崇山為了拿下舊港改造項目,構陷你大哥周正海商業欺詐,導致他債臺高筑,在沈氏大樓天臺…跳樓身亡。你大哥墜樓的那天,濱海氣象記錄顯示,正好有一股罕見的強對流天氣過境,風速極大,樓頂的風聲…想必很駭人吧?”

周正陽猛地抬起頭,瞳孔因極致的震驚和痛苦而驟然放大!大哥墜樓時那絕望的眼神、呼嘯的風聲、樓下人群的尖叫…被他強行封存了十二年的噩夢,被林默冰冷的話語硬生生撕開!他臉上的鎮定徹底崩塌,嘴唇哆嗦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

“沈崇山事后假惺惺地找你‘和解’,送了你那對鑲嵌著黑珍珠的袖扣。”林默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塊,一字一句砸下,“黑珍珠,象征死亡與哀悼。他是在用這份‘禮物’,時時刻刻提醒你失去至親的痛苦,提醒你在他面前永遠是個失敗者!而你,周先生,將這枚浸透仇恨的‘禮物’改裝成了殺人的武器,用同樣的‘風聲’,把同樣的恐懼和絕望,施加在他唯一的女兒身上!”林默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沈星蔓在哪里?!”

“不…不是綁架…”周正陽的聲音嘶啞破碎,像砂紙摩擦著生銹的鐵皮,他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翻涌著痛苦、瘋狂和一種扭曲的快意,“是審判!是沈崇山應得的審判!我要他也嘗嘗…眼睜睜看著至親被‘風聲’吞噬…墜入深淵…是什么滋味!”他雙手死死抓住桌沿,指節捏得發白,身體因極致的情緒而劇烈顫抖,“那丫頭…她聽見了…她聽見了她媽媽墜樓時的風聲…也聽見了我哥哥的…她當時…臉上的表情…哈…精彩極了…像被抽掉了靈魂的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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