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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巡驚現裂口

  • 大荒隱劍錄
  • 華容月影
  • 3023字
  • 2025-07-09 20:12:29

夜色如墨,將劍山染成青灰色的剪影。

林淵立在劍臺最高處,白衣被山風掀起幾縷衣擺,腰間紫電劍的劍穗在身側劃出幽藍弧光。

他望著西北方的群山,那里曾被他以劍意鎮封九處妖穴,此刻卻有若隱若現的黑霧順著地脈攀升,像極了白骨婆婆離去時殘留的妖息尾韻。

“主上。”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從石縫里鉆出來,青崖子的玄色道袍在夜風中泛著微光,他指尖掐著法訣,眉峰緊蹙,“三日前您才用劍心鎮壓過西北封印,此時夜巡……”

林淵未回頭,卻已感知到青崖子的焦慮。

這劍靈守了劍山三百年,比他更清楚封印松動意味著什么——前世他以劍尊之軀耗盡千年修為布下七十二道鎖妖陣,如今不過三百年,竟已有三處出現裂隙。

他垂眸看向掌心,那里浮著一抹幽綠的妖氣,是方才替謝清棠療傷時從她血脈里逼出的殘毒,“白骨婆婆的符咒指向劍山核心,她不是第一個試探的。”

青崖子的身形晃了晃,半張臉隱入陰影:“可您已不是當年的劍尊。”

“我還是劍山之主。”林淵轉身時,紫電劍突然嗡鳴一聲,劍刃上騰起三寸寒芒。

他伸手按住劍柄,目光掃過劍臺下方——竹屋的燭火還亮著,窗紙上謝清棠的影子正伏案翻動書卷,“去取我的巡山劍。”

青崖子張了張嘴,終究化作一聲嘆息。

他抬手召出半透明的玉匣,匣中橫臥著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這柄‘鎮山’隨您守了劍山百年,上次動用還是五十年前……”

“夠了。”林淵接過鐵劍,指尖拂過劍脊,銹跡簌簌脫落,露出底下青黑的劍身,“她來了。”

話音未落,竹屋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謝清棠裹著月白披風,懷里還抱著個半舊的檀木匣子,發間的銀簪在夜色里閃著微光:“林淵!我查了《大荒異志》殘卷,西北方的封印連著地脈龍脊,要是裂口……”她突然頓住,目光掃過林淵手中的鎮山劍,又落在青崖子欲言又止的臉上,“你們要去巡山?帶我一個。”

林淵皺眉:“山外有妖潮。”

“所以才要我去。”謝清棠快步走到他面前,檀木匣子“啪”地打開,露出里面泛黃的帛書和炭筆,“我前世見過十二次封印裂隙,每次裂口形狀都對應不同妖物。上次白骨婆婆的符咒用的是‘引魂紋’,專破人族氣運——”她抬頭時,眼尾微微上挑,“你總不能讓青崖子記這些?他連人間的紙都拿不穩。”

青崖子的身形突然凝實幾分,指尖虛點她的方向:“小女娃莫要……”

“青護法。”林淵打斷他,目光落在謝清棠發間那縷被山風吹亂的碎發上。

三百年前他在破廟撿的小乞丐,也是這樣仰著頭,用凍紅的手往他懷里塞烤紅薯。

他移開視線,將鎮山劍背在身后,“跟上。”

謝清棠眼睛一亮,立刻把檀木匣子挎在腰間,又從披風里摸出塊桂花糕塞進嘴里:“我帶了干糧,走夜路不餓。”

青崖子在后面低低嘆了口氣,化作一道流光纏上林淵的手腕——這是劍靈護主的本能,即便知道眼前人是劍仙,仍要以半虛之軀替他探路。

四人(注:青崖子為半虛體,此處“四人”指林、謝、青及隱于劍中的劍靈)沿著劍山西北麓前行時,山霧漸濃。

林淵走在最前,每步落下都有細碎的劍意滲入地下,像根無形的線牽著地脈。

謝清棠跟在他三步之外,手里的炭筆在帛書上快速勾畫,偶爾抬頭觀察山壁的苔蘚:“這里的地衣是‘鬼針苔’,喜陰怕劍氣,可您看——”她用炭筆戳了戳石縫里一抹暗紅,“它們在往劍氣薄弱的方向長,說明裂隙在擴張。”

林淵腳步微頓。

他能感覺到腳下的地脈正像受傷的蛇般抽搐,方才還若有若無的波動,此刻竟凝成實質的震顫。

他抬手按在山壁上,鎮山劍突然發出龍吟,劍刃上裂開一道細縫——那是封印裂隙的投影。

“三尺。”謝清棠湊過來,帛書上的裂痕與劍刃的細縫嚴絲合縫,“三天前我記錄時才寸許,現在……”她吸了吸鼻子,“有腐葉味,還有血銹氣。”

林淵的瞳孔微縮。

他屈指一彈,劍氣撕開面前的濃霧,露出下方寸草不生的空地——原本僅容一指的裂口,此刻竟張著三尺寬的黑縫,邊緣翻卷著焦黑的巖石,像野獸咧開的嘴。

裂隙深處涌出的妖氣裹著腥風,所過之處,連最耐陰的山蕨都迅速枯萎,葉片蜷成焦黑的卷兒。

“鎮界石。”謝清棠突然低呼。

她蹲下身,用炭筆蘸了蘸裂隙邊緣的黏液,在帛書上畫出個菱形紋路,“《大荒異志》說,上古封印必用鎮界石鎮壓地脈,若裂隙呈菱形……”她抬頭時臉色發白,“說明有人在抽走鎮界石的靈氣。”

林淵的指尖掐進掌心。

他能感知到裂隙深處有若隱若現的鎖鏈震動——那是他前世以劍心所化的封妖鎖。

若鎮界石被抽走,鎖鏈失去依托,別說劍山,整個大荒都要被妖潮吞沒。

“主上!”青崖子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他的身形在霧氣里劇烈晃動,“東南方有妖氣!”

話音未落,一道赤影從密林中竄出。

赤尾狼王足有兩人高,皮毛紅得像浸過血,尾尖燃燒著幽火,獠牙上還掛著半塊人骨:“劍山果然守不住了!”它咧開嘴,露出染血的牙齦,“黑風老妖說了,只要取了劍尊的頭,妖界讓我當百妖之首!”

林淵抬眼時,四周的霧氣突然凝固。

他能感覺到至少十七道妖氣從不同方向逼近——有樹妖的腐臭,有狐妖的甜膩,還有厲鬼的陰寒。

這些小妖顯然早有準備,借著夜色和山霧布下包圍網,只等他露出破綻。

謝清棠退到林淵身側,手按在檀木匣子上。

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前世她就是這樣被妖群圍殺的,血濺在《大荒異志》上,染臟了半卷殘章。

但此刻林淵的后背像堵山,她甚至能聞到他衣袍上的松木香,比前世任何符咒都讓人安心。

“退下。”林淵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砸在眾妖心頭。

他并未拔劍,只是負在身后的手指輕輕一顫,無形的劍意便如漣漪般擴散開來。

赤尾狼王的尾巴“啪”地垂落,幽火“嗤”地熄滅,它圓睜的狼眼里滿是驚恐——這不是普通的威壓,是能直接碾碎妖丹的劍意。

“噗!”左邊樹妖的樹干突然炸開,綠汁四濺;右邊的狐妖尖叫著捂住耳朵,七尾化作七團血霧;厲鬼更慘,還沒來得及顯形就被劍意撕成碎片,只余下幾縷黑煙飄向裂隙。

赤尾狼王想跑,可它的四爪像被釘在地上,每動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它望著林淵,突然發出一聲哀鳴:“我們…我們只是探路的!黑風老妖說…說劍尊轉世后……”

“閉嘴。”林淵抬手,鎮山劍嗡鳴著出鞘三寸。

赤尾狼王的身體突然僵住,然后從眉心開始,一寸寸化作血霧。

等血霧散盡,地上只余一枚焦黑的妖丹,和半片染血的鱗甲——那不是狼妖的鱗。

謝清棠蹲下身,用帛書裹住鱗甲。

她的手指在發抖,但聲音很穩:“這是蛟龍鱗。黑風老妖不過是個練氣期的山妖,怎么會有蛟龍的鱗?”她抬頭看向林淵,“它們的目標……不只是你。”

林淵沉默片刻,伸手將她拉起來。

他的掌心帶著劍氣的涼意,卻讓謝清棠莫名安心。

他望著西北方更深處的群山,那里有座隱蔽的山谷,前世他曾在谷中埋下最后一塊鎮界石。

此刻,他能感知到山谷方向有若隱若現的靈氣波動,像有人在刻意掩蓋什么。

“走。”他將鎮山劍收入劍鞘,轉身時看了眼謝清棠懷里的帛書,“把鱗甲畫下來。”

謝清棠重重點頭,一邊翻帛書一邊往嘴里塞桂花糕:“等找到幕后主使,我要在《大荒異志》里寫——劍尊大人用眼神就嚇碎了十七只妖怪!”

林淵沒說話,卻放緩了腳步。

山霧更濃了,前方的路徑隱入一片朦朧的灰白。

他能聽見青崖子在耳邊輕聲提醒“小心”,能聞到謝清棠身上若有若無的桂花香,還能感覺到紫電劍在腰間微微發燙——這次,它不是因戰斗而顫,而是因護著什么人。

轉過一道山梁時,風突然大了。

林淵抬眼,看見前方山谷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谷口的古松上掛著半截褪色的紅綢,像極了前世他封印鎮界石時系的標記。

“到了。”他低聲道。

謝清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見一片被霧籠罩的山谷。

但她知道,那里藏著比赤尾狼王更危險的東西——或許是抽走鎮界石的黑手,或許是更大的陰謀。

她握緊帛書,加快腳步跟上林淵,靴底碾碎一片枯萎的山蕨,發出細碎的聲響。

夜色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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