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崩解碑林–磷火歸流,銅棺崩裂)
“嗡————!!!”
那鬼哭神嚎的共振音波還在腦子里橫沖直撞,我感覺自己的腦漿都快被震成豆腐花了。耳朵里嗡嗡響,啥也聽不見,就看見阿福阿壽在旁邊張著嘴嚎,跟演啞劇似的。
但效果,杠杠的!
那口青銅巨棺,它炸了!字面意義上的炸了!
棺蓋像塊破瓦片似的飛出去老遠,“哐當”砸碎了一堆石碑。棺材本體被震得裂成了八瓣,露出了里面最核心的玩意兒——那顆“蝕心核”。
這玩意兒現在可一點兒都不“心核”了。原本包裹它的骸骨支架,在剛剛那波物理系精神污染(共振波)的摧殘下,碎得跟被壓路機碾過的薯片似的。就剩中間那顆人頭大小、暗綠色的磷光核心,還懸在半空。但這核心也不穩了,像個接觸不良的大燈泡,光芒忽明忽滅,“滋啦滋啦”亂閃,里面那些蠕動的黑影跟受驚的蛆一樣瘋狂扭動。
“好機會!砍它丫的!”老陳眼珠子都紅了,抓住這千載難逢的BOSS僵直期,抄起卷了刃的破刀就想玩個跳劈。
“老陳!等等!”燕無雙的喊聲把我模糊的聽力拉回來一點。她雖然還拄著锏,臉色慘白,但眼神銳利得嚇人,“核心不穩!強攻可能爆!”
爆?臥槽!這玩意兒要是炸了,我們不得集體變天邊最閃亮的骨灰煙花?!
“用…用這個…”我氣若游絲,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工具箱廢墟里摳出幾顆我平時當寶貝的、灌了特制辣椒粉(加強版)和鐵粉的“物理震撼彈(自命名)”,哆嗦著遞給老陳,“扔…扔準點…炸它…丫核心…”
老陳二話不說,抄起那幾顆圓滾滾的玩意兒,手臂肌肉賁張,一個標準的投彈姿勢!
“走你——!”
咻!咻!咻!
幾顆“物理震撼彈”劃著漂亮的拋物線,精準地砸在了那顆瘋狂閃爍的暗綠色核心上!
BOOM!BOOM!BOOM!
悶響伴隨著刺目的紅光和嗆死人的辣椒煙霧炸開!鐵粉被爆炸激射,像無數小針扎進了核心!
“嗷——!!!”
一聲混合了金屬摩擦和生物嘶鳴的、痛苦到極致的尖嘯從核心中爆發出來!暗綠色的光芒瞬間黯淡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碑林里那漫天飄蕩的、原本被棺材吸過去的無數幽綠色磷火,突然像是掙脫了束縛,又像是收到了某種召喚,不再狂暴,而是變得異常柔和、安靜。
它們如同歸巢的螢火蟲,飄飄蕩蕩,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沒有沖向核心,而是…涌向了倒在槐樹下,血幾乎流干的老劉(疤臉老劉)的尸體周圍。
點點磷火,溫柔地縈繞著他殘破的身軀,像是在告別。
緊接著,更加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所有的磷火,包括核心最后散逸出的光點,都在空中盤旋、凝聚、交織…最終,竟然匯聚成了一面巨大、殘破、卻依舊獵獵飛揚的赤紅色戰旗!旗面上,一個猙獰咆哮的狼頭清晰可見!
赤狼軍旗!
軍旗無風自動,緩緩地、莊嚴地覆蓋在了老劉冰冷的身軀上。
那面由純粹磷火意志凝聚的戰旗,在接觸到老劉的瞬間,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光芒漸漸柔和,化作無數細碎的光點,如同星辰般緩緩上升,最終消散在昏暗的夜空之中。
整個碑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那面覆蓋著老劉的、由磷火凝聚的赤狼旗虛影,還在散發著微弱而溫暖的光芒,照亮了他安詳(或者說解脫)的面容。
“……”所有人都沉默了,連錢老摳都忘了哭窮。空氣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喘息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兄弟…安息吧…”老陳的聲音沙啞,他慢慢走到老劉身邊,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撿起老劉手中至死緊握的半塊赤狼兵符。他摩挲挲著兵符上磨損的狼頭,那道刀疤在微弱光芒下微微抽動,眼神復雜得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總鏢頭…”我想說點啥安慰一下,但嗓子眼堵得慌。
老陳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將那半塊兵符收進懷里貼身放好。
“收拾一下…離開這鬼地方…”他站起身,聲音恢復了慣有的沉穩,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我們互相攙扶著,準備撤離這片被煞氣和血淚浸透的土地。
路過那徹底報廢的銅棺殘骸時,我眼尖,看見碎裂的核心殘渣里,似乎嵌著一塊不太一樣的東西?比之前的鱗片大,形狀也更規則,像半塊令牌?
我忍著胳膊的劇痛和耳鳴,彎腰撿了起來。入手冰涼,材質非金非石,邊緣銳利,一面刻著復雜的機械齒輪紋路,另一面…好像是個地圖?
“泥棺堡…東南礦坑?”我借著最后一點磷火的微光,勉強辨認出幾個模糊的蝕刻小字。
“泥棺堡?!”錢老摳、阿福阿壽同時驚呼,臉色唰地白了。
“慫哥!這…這好像是老劉的日記本!”阿壽從老劉尸體旁一個破爛的布包里翻出本焦黃的本子,聲音都在抖,“上面寫…寫妖匠用死掉的礦工…還…還有赤狼軍的尸體…做‘磷火戰士’!就在泥棺堡!”
轟!信息量太大,我腦瓜子又嗡嗡的。妖匠這幫孫子,是真不干人事啊!活體實驗都搞上了?!
就在這毛骨悚然的真相炸得我們外焦里嫩的時候——
“嘎吱…嘎吱…”
一陣極其刺耳的、金屬關節摩擦的怪響,突然從旁邊一具半埋在土里的巨大陶俑殘骸下傳來!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嘩啦”一聲,一只完全由森森白骨構成、但關節處鑲嵌著粗糙齒輪和金屬軸承的機械手臂,猛地破土而出!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慘白的虛影!
目標精準——我手里那塊刻著地圖的妖匠磷片令牌!
“小心!”燕無雙反應最快,鐵锏脫手擲出!
“當啷!”鐵锏砸在骨手機械臂上,濺起火星,卻只讓它頓了一下!
就是這一頓!
“嗖!”那骨手機械臂如同毒蛇吐信,一把攥住了我手里的磷片令牌!
“臥槽!我的任務道具!”我下意識想搶回來。
“滋啦——!”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從那骨手關節處爆開!
“嗷——!”我被電得渾身抽搐,頭發根根豎起,慘叫都變了調,下意識松了手。
那骨手機械臂得手后,“咔咔咔”一陣令人牙酸的響動,迅速縮回了地底,消失得無影無蹤。地面劇烈震動起來,剛才被共振波破壞的地脈光路瘋狂閃爍,周圍的石碑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倒塌!
“協會…清除目擊者…”那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如同催命符,在地動山搖中漸漸遠去。
“塌方了!快跑!”老陳一手抓起還在冒煙哆嗦的我,一手扶住虛弱的燕無雙,沖著嚇傻的眾人狂吼。
我們連滾爬爬,在崩塌的石碑雨中玩命奔逃,身后是不斷陷落的地面和那冰冷機械音的回響。
泥棺堡…妖匠協會…磷火戰士…清除者…
這趟“霉運鏢”,簡直是開了地獄直通車,一站比一站生猛!物理驅魔,任重道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