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立刻離開家,而是去了張誠的房間。
他正在收拾東西,看到我進來,愣住了:“小墨?你怎么……”
“我都知道了。”我把從林薇那里拿到的錄音筆放在桌上,里面是我剛才錄下的,她的坦白。
張誠的眼圈紅了,他嘆了口氣,遞給我一份文件:“這是爸媽的遺囑,我一直沒敢給你看,怕你和林薇鬧得太僵。”
遺囑上確實寫著,房子歸我。
“她在國外賭博,欠了一大筆錢。”張誠的聲音很輕,“回來后看到拆遷的消息,就動了歪心思。那段錄音,是她找黑客做的,花了不少錢。”
“你早就知道?”
“嗯。”他點點頭,“但我想著,她畢竟是你姐姐……”
“所以你就看著我被她關起來?”我的聲音忍不住發顫。
“我對不起你,小墨。”他的眼淚掉了下來,“我以為把你送去醫院,至少能保證你的安全,等我湊夠錢還了債,再把你接出來……”
我看著他花白的頭發,突然說不出指責的話。他只是太想維持這個家了,哪怕這個家早就千瘡百孔。
“江熠和蘇曉曉那邊……”
“我會去解釋。”張誠說,“錄音筆里的證據,足夠讓他們相信你了。”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
有些信任,碎了就是碎了。與其勉強拼湊,不如就讓它過去。
林薇最終還是被警察帶走了。她看到張誠提供的證據時,沒再反抗,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
拆遷款下來后,我把一半給了張誠,讓他養老。另一半,我捐給了兒童心理救助機構。
我賣掉了老房子,搬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教鋼琴。有學生家長問我,為什么總是笑著,好像從來沒有過煩惱。
我只是笑笑。
那些被關在地下室的日子,那些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瞬間,確實像傷疤一樣刻在我身上。但它們也讓我明白,真正的強大,不是從不受傷,而是在傷口愈合后,依然有勇氣走向陽光。
偶爾,我會想起江熠和蘇曉曉,不知道他們過得怎么樣。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生活總要繼續,而我,已經學會了自己走下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