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熔爐核心
地下熔爐的心臟在轟鳴,血色池水翻涌著六位守門人的悲鳴。林瑯的囚籠離熔池最近,她看著虹吸管貪婪吞噬小影身上的惡之力,孩子手腕已浮現青紫淤痕?!霸偃倘獭八糁A剜?,卻見小影突然睜眼,漆黑瞳孔里閃過一絲鎏金——那是門淵留給她的怒之火種。
“曳璃姐姐來了?!昂⒆拥穆曇舸┩咐位\,熔爐穹頂應聲炸裂!
紫電纏繞的身影從天而降,冰蓮在血池綻開的剎那,鄭巖的投影發出嗤笑:“憑半顆哀門之心來送死?“他胸口的七枚晶石驟然發亮,熔池中升起六道扭曲的化身。欲之幻影貼上曳璃后背,化作門淵的模樣輕咬她耳垂:“你聞到焦味了嗎?那是我的血肉在熔爐里沸騰…“
曳璃的匕首猛然刺入自己心口!鮮血浸透衣襟時,紫金符文破體而出,化作燎原星火?;鹧嬷袀鱽硎煜さ膰@息:“不是教過你嗎?對付幻象要刺這里——“虛空中門淵的手覆上她執刀的手,刀鋒扭轉貫穿欲之幻影的心臟!
“你…“鄭巖的驚駭被爆炸吞沒。真正的門淵殘魂在火焰中凝形,半透明的手指穿進曳璃指縫。他們的手在火光中交疊,傷疤貼著掌心,如兩片拼合的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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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灰燼里的重逢
當雙劍合璧斬開鄭巖的胸甲,七顆晶石如流星迸射。曳璃旋身接住“哀門“晶石,滾燙的棱角割破掌心。血珠滴落的瞬間,門淵殘存的記憶洶涌而來——
十五歲雨夜,他跪在姐姐墓前發誓:“我會找到終結詛咒的方法。“
廟會煙火下,他偷偷藏起兩張皺巴巴的票根。
自毀前最后一刻,他在劇痛中默念:“曳璃,別哭…“
“傻子…“曳璃將染血的晶石按進胸膛,“現在才讓我看見這些。“
門淵的火焰虛影從身后擁住她,下頜輕抵她發頂:“怕你笑我矯情?!盎鹧婊髋髯⑷胨闹俸?,仿佛那個人跨越生死歸來,只為給她一個結實的擁抱。
鄭巖在廢墟中嘶吼著再生,軀體裂出無數猩紅觸須。門淵的虛影突然輕笑:“記不記得你罵我燒烤技術差?“火焰重劍騰起龍卷,“今天請你吃炭烤章魚?!?
烈焰焚天時,曳璃看見他的側臉在火光中明明滅滅。她突然踮腳吻向虛影,唇瓣穿過烈焰,觸到一絲溫熱的幻覺。
“欠我的煙花,“她哽咽著將冰刃刺入鄭巖核心,“下輩子連本帶利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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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七心歸位
七顆晶石回歸守門人眉心的剎那,熔爐穹頂降下光之雨。小影掙脫牢籠奔向曳璃,惡之黑紋在她脖頸瘋狂蠕動。“姐姐好痛…“孩子哭喊著,瞳孔中門淵留下的金芒逐漸黯淡。
“你哥哥教過我止痛的咒語?!耙妨Ц铋_手腕,血線浸入小影額頭的惡之門符號。劇痛撕裂神經的瞬間,門淵的聲音在識海響起:“哀之力的真諦是分擔,不是承受?!?
紫金符文脫離曳璃胸口,化作萬千光絲扎進小影的傷口。黑氣被強行抽離時,曳璃看見記憶回溯——
醫療艙外,門淵隔著玻璃描摹妹妹的睡顏:“等治好你,哥哥帶你去青梧巷看新槐樹。“
自爆前秒,他將最后火種埋進小影瞳孔:“替我看顧好她…“
“兩個騙子…“曳璃在劇痛中苦笑,任黑氣啃噬手臂。小影突然咬破指尖,將血抹上她潰爛的傷口:“哥哥說疼的時候…要互相包扎。“
愛門晶石在孩子掌心融化,金芒順著相貼的傷口流進曳璃心口。七扇青銅巨門在空中顯現,門扉的裂痕被金光緩緩修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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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千星為焰
鄭巖在崩塌中狂笑:“七門重鑄需祭品!你選門淵的妹妹還是…“話音戛然而止。林瑯的影刃貫穿他后心,懼門守門人的陰影鎖死他四肢。
“她選,“喜門少女將水晶糖塞進小影嘴里,“讓孩子們以后能安心吃糖。“
七位守門人的力量匯成星河,曳璃站在星河流淌的中心。門淵的虛影從背后環抱她,火焰化作羽翼覆住她高舉的雙手:“怕嗎?“
“怕?!八词挚圩∷胪该鞯氖种?,“但你在火光里…我總覺得安心?!?
七束光柱沖破地殼時,城市上空綻開煙花般的結界網。熬夜加班的母親突然接到女兒電話:“媽媽,我夢見爸爸變成星星啦!“廣場上吵架的情侶被金光拂過,男孩愣愣地擦去女孩眼淚:“…對不起,我該給你買那束花的?!?
熔爐廢墟里,曳璃跪坐在星光中。門淵的虛影淡得幾乎透明,指尖拭去她睫毛上的灰:“這次真的要走啦?!?
“等等!“她慌亂地掏衣袋,摸出廟會那日買的煙花票,“你欠我一場…“
票根被火焰溫柔包裹,升空炸成千顆流星。他消散前的笑意映亮她含淚的眼:“利息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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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碑糖
初雪落在新碑那天,曳璃在門淵碑前堆了七個雪人。小影踮腳給每個雪人戴上毛線帽,哼著門淵哄睡時的跑調小曲。
“理事會批準了情緒疏導課程。“林瑯將熱可可塞給曳璃,“孩子們叫你'織夢老師'。“
寒風吹散尾音。曳璃忽然僵住——胸口的紫金符文發燙,雪地上無端出現兩行腳印,仿佛有人從背后虛擁住她。
“怎么了?“林瑯問。
曳璃笑著搖頭,將融化的巧克力涂在碑文“淵“字上:“某人抱怨碑太涼。“
返程時小影突然奔跑,停在枯槐下高舉手掌:“下雪啦!“雪花穿過她五指縫隙,卻在觸及掌心時化作剔透的冰煙花——那是門淵最擅長的把戲。
曳璃仰頭望向結界流轉的天空。金芒掠過云層時,一片雪花溫柔貼上她唇畔。
如嘆息,如未燼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