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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成化武院

第一縷被魔氣攪得發灰的晨光里,陸思風的拳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砸“在了實處。

“老東西的根,總算能派上點用場。“周硯山咳了聲,指腹按在氣墻上,那里的金光又亮了些,“武夫的氣脈攢到一定時候,能在自己守的地界里'生根'。就像老槐樹,看著不動,根早把周圍的土串成一片了。“

可氣墻剛穩住,遠處突然傳來更刺耳的尖嘯。混沌氣浪里竟鉆出近萬個身穿皮甲,手持骨彎刃的北冥蠻兵。北冥蠻兵的模樣,帶著凍土與混沌擰出來的兇戾——

他們大多生得魁梧,骨架比九州武夫寬出近半,肩膀上隆起的肌肉像凍硬的巖石,皮膚是常年被罡風刮出的暗紅色,其上爬滿青黑色的魔紋,那紋路會隨著呼吸微微蠕動,像是有活物在皮下鉆動。脖頸粗壯如老樹根,喉結突出如獸齒,張開嘴時能看見兩排參差的黃牙,犬齒格外尖利,咬碎骨頭時會發出咯吱的脆響。

頭發從不梳理,糾結成油亮的黑褐色團塊,里面纏掛著獸骨、銅環和不知名的獸牙,走動時叮當作響,混著鼻腔里噴出的白氣,像頭剛從冰窟里鉆出來的野獸。最駭人的是眼睛,瞳仁是渾濁的暗黃色,眼白里布滿血絲,轉動時總帶著掠食者般的狠戾,仿佛隨時能撲上來撕咬。

他們身上的甲胄也透著粗野,不是九州的精鐵細甲,而是用北冥凍土下挖出來的黑鐵與巨獸骸骨拼湊而成,邊緣還留著沒打磨的毛刺,甲片縫隙里嵌著暗紅的血漬,風吹過時,能聞到鐵銹與腐肉混合的腥氣。背后常背著磨得發亮的骨刀,刀身刻滿扭曲的符文,據說每道符文都浸過活人血——那是他們借混沌之力的證明,也是刻在皮肉上的枷鎖。

走在凍土上時,他們的腳印比尋常人深三倍,腳底板結著層厚厚的繭,甚至能看見嵌在肉里的冰碴與碎石,卻渾不在意,仿佛身體早被混沌之力改造成了適應蠻荒的器物,只剩最原始的兇性與蠻力,在兩界貫通的裂縫里,像群被放出牢籠的餓狼。

北冥蠻兵首領擠開人群后方走出,不同于普通北冥蠻兵的骨彎刃,他的兵器——方天畫戟。

“怕嗎?”

“九州山河寸土不讓,誓死必爭,就算粉身碎骨,我陸思風亦無怨無悔!”

“行!九州有你這樣的勇士,就算界海靈氣復蘇、屏障消失又怕什么?”周硯山抓著他的胳膊激動的說。

“啊!九州大陸是多么富裕啊,殺了他們九州的財富就都是我們的了!兄弟們!沖啊!”那北冥蠻兵首領向身后蠻兵大聲呼喊。

北冥首領舉著方天畫戟首當其沖的帶著蠻兵沖了過來。

周硯山展開手掌,一層金光籠罩,空氣撕裂,從虛空中取出一桿長槍,輕輕的擦拭著這個曾經陪了他四十年的老伙計。

“還有武器!太帥了!我呢我呢!”陸思風激動的詢問。

“你?你就徒手吧!”

.........

“小子,聽說過成化武院嗎?”

“不曾聽說!”

“看后面”

陸思風扭頭向身后看去,后面也是一片黑壓壓,但是井然有序,手中兵器五花八門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锏、錘、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錘。

“九州的武夫都在這里了,與你一樣,守護九州,義不容辭。

尖嘯與嘶吼還在混沌氣浪里翻涌,陸思風正攥緊拳頭準備硬扛,后頸突然掠過一陣風——不是魔氣的陰冷,是帶著鐵腥與汗味的陽剛氣。

原本空蕩的晨光里,不知何時已立起一片黑壓壓的人墻。不是北冥蠻兵那種散亂的兇戾,是鐵水澆鑄般的整齊——前排武夫半跪在地,手肘抵著膝蓋,背上的樸刀、長戟斜指地面,刀刃在灰光里劃出冷冽的弧線;后排人墻更高些,扛著長柄斧鉞的漢子們肩膀緊挨著肩膀,肌肉賁張如蓄勢的猛虎,呼吸聲粗重卻整齊,像同一片土地下跳動的脈搏。

“成化武院,丙字堂,到!”

一聲暴喝撕破混沌,震得陸思風耳膜發顫。說話的是個缺了半只耳朵的糙漢,臉上留著三道深可見骨的舊疤,正用沒受傷的那只眼瞪著前方蠻兵,手里的重錘往地上一頓,“咚”的悶響竟壓過了蠻兵的嘶吼,腳下凍土裂開半指寬的縫。

“丁字號,來遲了!”又一陣腳步聲碾過地面,三十多個提著短刃的年輕人從斜后方沖來,褲腳還沾著泥,顯然是一路狂奔而至。最前頭的少年嘴角破了,滲著血,卻咧開嘴笑,露出兩排白牙:“先生說,守界的事,哪怕斷了腿爬,也得爬到!”

話音剛落,人群后方突然響起金屬碰撞的脆響。陸思風抬頭,看見個白發老嫗拄著拐杖站在土坡上,拐杖頭是磨亮的鐵球,她身后跟著二十來個穿青布衫的人,手里都握著長劍——劍穗磨得發白,劍鞘卻擦得锃亮。老嫗咳嗽兩聲,聲音卻清亮如鐘:“成化武院,執劍堂,沒死的,都在。”

她抬手摘掉頭上的布帽,露出滿頭白發,發絲間還別著枚銅制院徽,徽上“守”字被歲月磨得模糊,卻在晨光里泛著微光。“當年跟著院長支援北境的,就剩我這把老骨頭了。”她往凍土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但武院的規矩沒忘——地界在哪,人在哪。”

“在哪——!”

萬道聲浪突然炸響,像驚雷滾過荒原。前排扛刀的漢子們齊齊站起,長戟與地面碰撞的脆響連成一片;提短刃的年輕人往前踏了半步,腳尖碾進凍土,鞋跟崩起的泥點濺在褲腿上,眼睛里卻燃著野火;連老嫗身后的執劍人都挺直了背,長劍半出鞘,露出的劍刃映著他們的臉——有皺紋深刻的老者,有眉眼青澀的少年,有臉上帶傷的婦人,卻都憋著同一種氣。

陸思風突然明白周硯山說的“生根”是什么意思。這些人身上的氣脈不是散的,是擰在一起的——像老槐樹盤根錯節的根須,看似各自挺立,地下早連成一片,把這片凍土攥成了鐵打的營盤。

北冥蠻兵的嘶吼還在逼近,方天畫戟的黑影已刺破混沌。但此刻陸思風再回頭時,看見的不是黑壓壓的人,是一片燒起來的火——從糙漢的重錘上,從少年的短刃上,從老嫗的鐵拐杖上,從每雙盯著前方的眼睛里,燒得灰蒙的晨光都亮了幾分。

“陸小子,”缺耳糙漢扭頭看他,咧嘴笑時露出缺了顆牙的豁口,“別愣著!武院的規矩,要么把蠻兵砍回去,要么……就把骨頭埋在這,給后來人當墊腳石!”

風里突然多了股味,不是魔氣的腥,是汗味、鐵味,混著土里翻出來的血氣——那是九州武夫守了千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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