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警局待到深夜,趙警官給我看了便利店的監控。畫面里的人確實是我,連走路外八字的姿勢都分毫不差,但我清楚地記得,上周三我在公司改方案,同事可以作證。
“解離性身份障礙。”趙警官猶豫了很久,還是說了出來,“簡單說,就是雙重人格。”
他拿出份心理評估報告,是柳月的。“她有嚴重的精神分裂,一直在接受治療。”報告里夾著張處方單,開藥的醫生叫沈曼,就在我公司附近的心理咨詢室。
“明天去見見她。”趙警官拍我肩膀,“柳月的病歷里提到,她總覺得有人在模仿她畫畫。”
回家路上,手機收到條陌生短信,是段視頻。畫面在搖晃的車廂里,拍攝者對準車窗外的我——正站在便利店門口,手里拎著個黑色塑料袋,里面露出水果刀的包裝。
視頻最后,拍攝者把鏡頭轉向后視鏡,里面映出張笑著的臉,左眉角有道疤痕。
我把手機摔在地上,屏幕裂開的紋路像張網,罩住了我扭曲的倒影。
第二天去見沈曼醫生,她的診所藏在寫字樓18層,窗外正對著和平里小區。“柳月確實是我的病人。”沈曼推來杯溫水,“她總說自己有個雙胞胎弟弟,從小被送養,現在回來報復她了。”
我盯著她書架上的病歷本,突然發現最底下那本的編號和我的生日一樣。抽出來翻開,照片上的人是我,但名字欄寫著“陸沉”。
“這是……”
“你的另一個人格。”沈曼的聲音很平靜,“你母親去世后,你父親把你送到孤兒院,你分裂出陸沉來承受這段記憶。他恨被拋棄,所以一直在找你。”
病歷本里夾著張照片,是少年時的我和一個陌生男孩,勾肩搭背站在孤兒院門口,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柳月見過他。”沈曼指著照片,“陸沉找到你后,開始模仿你的生活,甚至殺了發現秘密的柳月姐妹。”
我合上病歷本,指尖冰涼。原來冰箱里的紅燒肉,是陸沉按照孤兒院阿姨的做法做的;鏡面上的字跡,是我們小時候常玩的密碼游戲。
“他就在你身體里。”沈曼的聲音像來自很遠的地方,“你睡著的時候,他就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