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曹默的信心徹底崩盤，之前在大佬面前的鎮定瞬間碎成了渣。

‘我原本是要變成厲鬼的尸傀，怎么稀里糊涂就成了這位大佬的“終生人形掛件”？！’

太憋屈了！

他呆愣不動，夢里的詭異觸感和現實的殘忍無情在腦子里激烈地對撞。

冥婚？！

恍惚間，那火紅的嫁衣鬼影再次浮現在他眼前，曹默后頸汗毛倒豎。

那黏糊糊的感覺……不是夢？！

尸體干不了那事……

所以當時柳如煙還沒弄死他？！！

他跟那個叫柳如煙的厲鬼……干了點‘深入交流’的事兒？！

‘真是……日了鬼了！’曹默頭皮炸裂，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老天爺！老子珍藏二十三年的初夜……竟然獻給了一位厲鬼？！’

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喉結滾動著，視線不受控制地往身下瞟。

恍惚間，一股陰冷的滑膩感仿佛還殘留在胯下。

左臂上那黑手印也透著一股子寒氣！

他猛地回神：

‘說白了，我跟柳如煙干的是同一檔子事。都是異界靈魂來藍星奪舍搶身體！她失敗了，我倒是走了狗屎運活下來。

‘唉！順手救了段玥怡的命，卻把自己搭進去當了個‘掛件’……

‘代價這么大，不趁機薅點羊毛回本，天理難容吧？！

‘不對！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撈到，除了升級，我大腦的脹痛感完全消失，原主的殘魂被厲鬼吞噬了，原主等于替我去死。

‘替死鬼！這哥們，太偉大了！’

“走吧，邊走邊說。”段玥怡突然催促，目光洞悉了他眼底翻騰的雜念，心知這“救命債”不好還。

她嘆了口氣問：“直說吧，眼下有什么難處？力所能及……我幫你一次。”

“咳，那個…阿姨，”曹默搓了搓手，眼中帶著點期盼，“最近，手頭實在有點緊……你看能幫個忙嗎？”

“哦？”段玥怡蹙眉。

‘這小子仗著救命之恩，要錢的口氣有點理直氣壯，難道想獅子大開口？’

雖有疑慮，她仍耐著性子問：

“你要多少？”

“錢花光了……”曹默摸了摸鼻子，尬笑著，“能先借個幾百大洋救急？當然……多多益善……”

段玥怡忍住笑意，瞥了一眼他那身皺巴巴的西裝，略帶審視地問：

“小伙子，一個大男人，就沒點自力更生的想法？得自己想辦法賺錢吧！”

這靈魂拷問精準地戳穿了曹默的節操下限。

“阿姨，我很努力了！”

他雖在極力辯解，眼里的光亮卻肉眼可見地熄滅。

一股憋屈直沖天靈蓋：

‘我可是冒著魂飛魄散的風險救了你，還賠上自由，成了你的“人形掛件”，要點生活費怎么了？算了算了，就當喂了狗！’

他低下頭，蔫頭耷腦地跟在后面，一路沉默。

晨間清冷的空氣，混雜著草木的濕氣，沁人心脾。

段玥怡刻意保持著沉默，冷眼觀察他的反應，直至二人踏出陰宅，荒村的蕭瑟漸漸被甩在身后。

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村口的古榕盤根錯節。

段玥怡背倚著虬結的樹干，視線穿透稀薄的晨霧，落在曹默身上：

“這里是界域，也就是進出墟界的通道。只要是序列者，等在這里，半小時內就能被界域帶回去。”

曹默愕然，“不對啊，我當初進入墟界的時候，根本還不是序列者？！”

“你當時體內已有不少神性，已經覺醒了，只是夠不上F級標準，但也遠超常人范疇了。”

‘0級就算覺醒！’曹默恍然大悟，點點頭。

視線投向榕樹根脈虬結的深處，他仿佛能看見無形通道的漣漪。

界域……蟲洞……不同的世界……思緒在腦中飛速翻騰。

自從他擊殺了女狼人，吸收其超凡之力后，面板就顯示了他的序列等級和天賦技能。

怪不得面板的等級顯示不用傳統的LvN，而直接采用序列者等級（如F級），原來這是遵循藍星的力量體系劃分！

如果游戲NPC和地球玩家用兩套等級體系，那就太混亂了。

界域，其實就是不定時開啟的蟲洞，連接兩界。

所謂的“玩家降臨”藍星，本質上也是利用了界域這個宇宙間的通道，來回穿越。

這么看來，地球是玩家的現實世界，藍星相當于游戲的主世界，而墟界則是副本世界。

三個世界的穿越都要通過界域來實現，并不是隨時隨地就可以進出游戲和副本。

劫后余生，短暫的靜默籠罩著兩人，氣氛微妙。

空間忽如漣漪蕩漾，景物扭曲著褪色。

再回神時，露水氣息撲面而來，兩人已置身于晨光熹微的林間空地。

曹默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輛倒在地上的自行車。他大步上前，利落地將其扶起，準備離開。

“等等，”段玥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一絲探究，“昨晚，你為什么來孤魂林？”

“孤魂林？”曹默一愣，隨即懊惱地一拍腦門，“我他媽是要去青石村啊！”

這個遲來的真相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人口失蹤之謎的根源終于真相大白。

猛然，他不由心中一凜。

看段玥怡的樣子，應該地位不低，她為什么來這神秘的孤魂林？那些士兵又是怎么回事？

剛想開口反問，卻被段玥怡截住了話頭。

“拿著！應應急。”她利落地打開手提包，取出30枚小巧精致的金幣，連同一張名片塞進曹默的手里。

接著語氣稍軟，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期許，“記住，日后！要靠自己！實在混不下去就來找我。”

“日后？！”這個字眼在曹默腦子里自動打了轉，惹得他心頭莫名一跳。

手指感受到金幣沉甸甸的分量，（一枚金幣10克重，可兌換10枚大洋。）這份實實在在的收獲瞬間驅散了剛才的胡思亂想。

隨即，目光中多了一分真誠：

“謝了……阿姨！”

“姨”字剛出口，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段玥怡動作一頓，被人口口喊阿姨，實在憋不住了。

她隨手將一縷碎發撩到耳后，猛地抬眼，冷颼颼的眼刀掃了過來：

“嗯？你叫我什么？！”

曹默頓覺后脖頸一陣發涼，求生本能瞬間爆棚！

視線極其自然地移回對方那俏麗的瓜子臉上，堆起真誠諂媚的笑容：

“哎！口誤！純屬口誤！鐵定是昨晚被那女鬼折騰得腦瓜子還不清醒！段姐！玥怡姐！你這精氣神，這容光煥發的臉蛋，說是我親妹子都有人信！”

這行云流水般的變臉絕技，瞬間讓段玥怡想起墟界里那令人窒息的負距離接觸。

她臉頰微熱，再也繃不住大佬的冰冷氣場，羞惱地低聲斥道：

“還不快滾！”

曹默如蒙大赦，咧嘴一笑，長腿一抬，“哐當”一聲便麻溜地跨上了他那輛二八大杠！

車輪碾過掛露的青草，朝晨曦中的青石村飆去。

清脆的車鈴聲蕩在晨風里，他心花怒放：‘三百大洋！夠躺平好一陣了。’

當務之急是經營人脈坐實身份，偵探社權當幌子，升級變強才是正途。

在此之前，還必須夾著尾巴做人。

至于詛咒？早拋到九霄云外。

在他看來，藍星的治安總體還行，像段玥怡這樣的大人物，一般不會有生命危險。

青石村民質樸且健談，曹默兩小時就把屈秋雙的祖宗十八代扒了個底掉。

夕陽下，二八大杠被他這F級序列者飆出摩托速度。

昏時分，已經能看到巍峨的城墻。

……

與此同時，天宮大酒店斜對面的新科大廈頂樓。

一個戴口罩的男子收起望遠鏡，拉上窗簾，撥通了電話：

“老板，我看見段玥怡了，她活著從墟界返回了！”

“知道了！”電話那端話音停頓了兩秒，“把半月山界域的消息泄露給天宮會！”

“明白！”

“盡快摸清段氏的公司財務狀況，特別查清其下子公司無極飛天的業務來源！”

“是！”

……

夜幕降至。

異常清理局三樓慘白的燈光滲出窗欞。

局長王長凱一身黑色筆挺的戎裝，軍靴踏地聲焦灼回響。

他眉宇間透出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昨夜，幾只能化形的妖物襲擊了滄海城。

可怕的是，這些妖物竟攜帶超前的制式武器，智慧極高，還會熟練使用火器，這絕非尋常的異界滲透。

不可能是藍星的妖物，那就是來自墟界。

可究竟是從哪個界域逃出來的？

正思索間，

“咚！咚！”

“進！”王長凱猛地轉身，回到辦公桌后。

偵察科科長劉羽婕腋下夾著牛皮紙檔案袋，推門而入，舉手敬禮：

“報告！鑒定科彈道結果出來了！”

“講！”王長凱神色期待。

“彈道吻合報告。六發點四五ACP彈頭，全部源自同序列號的一把雷蛇。登記人：曹默，私立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