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本可以直接帶走阿朱和阿碧，為何要與李青蘿做交易？

原因嘛。

自然是出于方信的惡趣味。

或許能給鳩摩智一個驚喜也說不定。

出了偏廳，方信找到了王語嫣，面色有些沉重地搖了搖頭：“你母親與姑蘇慕容家，看來仇怨很深啊。”

“啊，她連太師叔你的話都不聽嗎？”

王語嫣的俏臉一白。

瑯嬛玉洞，母親都讓太師叔進了，為何只是放兩個婢女而已，卻就是不答允呢？

就連阿朱阿碧她都不肯放，那必然更不愿意去救表哥了。

“她……她就真的這般狠心……真的這般惱恨表哥？”

想到如今已經陷入險境的慕容復，王語嫣表情凄然，眼眶中淚水打著轉，沒兩下便化作一粒粒淚豆子掉了下來。

一旁的段譽看得心疼極了，一時間也是全然沒了主意。

“不準哭！”

這時，一聲呵斥突然響起，將王語嫣與段譽都嚇了一跳。

王語嫣有些茫然無措地抬起頭，正好看到方信嚴肅的目光。

“哭什么？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行為就是哭。”

方信說道：“哭能解決問題嗎？哭能讓你母親放過阿朱阿碧嗎？哭能救下你的表哥嗎？遇到事了，就會哭哭啼啼，如此行跡，怎么做我方原的師侄孫女？”

“太師叔，我……”

王語嫣慢慢地又低下頭，神色委屈：“語嫣真的很沒用。”

是的，你確實沒用！

方信在心中默默應了一聲。

別看王語嫣號稱“武庫”，在原著中更是“指點群豪戲”，驚詫眾人。

若是對風波惡、包不同那一層次的武者來說，有她相助，當真是如獲神兵，幾乎是立于了不敗之地。

可一旦交戰雙方的層次太高，比如喬峰、虛竹、丁春秋一流，她的嘴都沒有別人的動作快，又有何用？

武力，就應該掌握在手里，而不是嘴里。

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摸樣，方信無所屌謂，但段譽卻受不了了。

他站出來，一副情種的樣子說道：“方前輩，你這話就不對了。似王姑娘這般的天姿國色，驚世絕艷，任誰見了都要驚喜贊嘆，低頭膜拜，捧在手心兒怕摔了。只要得她一聲之下，晚輩就敢豁出命去。

你剛才的話，未免太過嚴厲了。”

牛蛙！哥們。

不愧是跟游坦之并稱天龍兩大舔狗的人物。

你這話也算到頭了。

方信嗤笑一聲，伸手拍了拍段譽的肩膀：“小子，你這條命，有個甚用？

你是能上得少林？還是入得丐幫？還豁出命去……你的命，能救得了慕容復嗎？”

邊說著，方信的手微微往下一按。

嘭！

段譽只感覺肩膀上的那只手，倏然變成了一座傾倒的山岳，無匹的重量轟然壓下！

他雙腿一軟，完全不受控制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將地上的青磚都砸裂開來。

一股劇痛從肩胛骨傳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得粉碎，他整條臂膀連同半邊身子都瞬間麻木，動彈不得，只剩下滿臉的驚駭與難以置信。

“你連我的一分力都接不住。段公子，你告訴我，你的命有用嗎？”

方信的話，仿佛利劍，不斷刺透著段譽的心。

他艱難的扭過頭，看到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王語嫣。

一時間，即便是在天龍之中多次下跪也沒感到有什么所謂的段譽，心中第一次產生了羞憤的情緒。

“又或者，靠你這半吊子的北冥神功，時靈時不靈的六脈神劍，以及那逃跑用的凌波微步？”

淡淡的聲音，猶如魔音一般，貫入段譽的耳中。

“你怎么知道？”

段譽心神巨震。

他一路而來，幾乎無人識得北冥神功，都是將其認為是“化功大法”，但此人不僅知道北冥神功，更是一語道破了他的所有。

也就在這時。

段譽體內那不受控制的北冥真氣猛然發動，化作漩渦般，爆發出強烈的吸力。

這熟悉的感覺，讓心神已經處于崩潰邊緣的段譽，重新恢復了一絲氣力。

自大理無量山，他便多次依靠這北冥神功脫困，如此這神功一運轉，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安全感。

段譽說道：“方前輩，我不愿傷你。快松手罷。待會可就來不及了。”

“是嗎？”

方信淡淡應了一聲，壓根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一息…兩息…三息…

方信神色如常。

段譽卻是瞪大了眼睛，就連肩膀的疼痛，似乎都覺察不到了：“你怎么沒事？”

“是不是很奇怪，你的北冥神功為何沒用了？”

話音一落，方信體內的北冥歸墟真氣驀然一轉。

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段譽只感覺體內如同漩渦般運轉的北冥真氣，突然一頓，隨后沉寂在丹田之中，再也無法運轉。

他體內最后一絲力氣也無了，身子一軟，啪嗒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方信收回手，說道：“段公子……”

段譽抬起頭來，仰頭看著方信。

“現在，你還覺得你的命，對你的王姑娘，有什么用嗎？”

段譽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若是平時，他必然引經據典，圣賢之道來反駁，可現在是源于王語嫣，他竟是像是丟了所有的心氣。

一旁的王語嫣見狀有些不忍，拉了拉方信的衣袖，小聲道：“太師叔，我知道錯了。我不哭了，你別責怪段公子了，他也是想要幫我。”

她這話一出，方信倒是沒覺得有啥。

可那情種段譽卻是歡喜地抬起了頭。

王姑娘在幫我說話，她在關系我，那我這委屈，受得可值得了。

若是被方信知道此刻段譽心里的想法，恐怕會忍不住一掌將他給拍死。

舔狗真是無可救藥。

“太師叔……”

經過剛才那一段的小插曲，王語嫣的腦子似乎也重新回到了顱骨里，她柔聲說道：“你的武功這么高，可以幫我救救表哥嗎？他現在被人冤枉殺了少林高僧，很危險。”

冤枉？

方信嘴角一動。

若是你知道冤枉你表哥的，就是你表哥的爹，不知道會作何感情？

別人都是坑爹，只有那慕容博是坑兒子，而且是坑到飛起。

這個江湖，可太有意思了。

方信說道：“救那慕容復，倒也不是不行。只不過……”

王語嫣聽到“也不是不行”，當真是樂上心頭，忙問道：“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你既然想要救你表哥，那就要與我一同前去。”

方信淡淡說道：“到時候，你若是能以自己的本事救得你表哥，豈不是更好？”

“啊？我？”王語嫣有些猶豫：“我從來沒練過武功，如何救他？”

方信說道：“會武功，有會武功的救法，沒武功，也有沒武功的救法。難道你這些年看的那許多武學，都是白看的嗎？”

“記住，人一定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