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河的夜霧漫上來時，林海終于找到了青蚨婆婆的家。

那是個建在河岸邊的小木屋，門楣上掛著塊褪色的木牌，寫著「青蚨茶社」。林海推開門，茶香混著草藥味撲面而來。

「來了？」

沙啞的聲音從里屋傳來。青蚨婆婆坐在竹椅上，手里捧著個粗陶茶碗，臉上的皺紋像道干涸的河床，「我就知道，帶著Φ-73標記的人，遲早會找到我。」

林海把照片和青銅齒輪放在桌上。婆婆拿起照片，指尖輕輕撫過嬰兒的臉：「這是老陳的兒子，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您認識老陳？」

「他是我師兄。」婆婆倒了碗茶，茶湯泛著青綠色，「1998年，我們一起在熵淵實驗室工作。老陳想用『時間記憶』對抗熵化，可實驗室的人說，那東西只能用來延續觀測者的生命。」

「所以老陳……」

「他偷了實驗室的資料，成立了時砂快遞。」婆婆指了指青銅齒輪，「這齒輪是實驗室的鑰匙，能打開虛數空間的門。老陳想用它救更多人，可觀測者不會允許。」

林海的手指扣住齒輪：「老周的死……」

「老周是你的共生體。」婆婆的聲音突然低下去，「你們的基因綁定，能產生低熵能量。觀測者需要這種能量，所以他們要殺老周，激活你的覺醒期。」

「那我呢？」

「你是鑰匙。」婆婆的目光變得銳利，「觀測者要你用意識打開虛數空間，釋放他們的主腦——熵淵之主。」

茶碗在桌上發出輕響。林海望著窗外泛著幽光的河水，突然想起蘇璃的話：「觀測者的計劃會失敗，因為人類的情感能量比他們想象的更強大。」

「那我能做什么？」他問。

婆婆笑了，皺紋里盛著月光：「保護那些未被數據化的記憶。它們是你的武器，也是人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