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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雨夜龍鱗·蓑衣護駕

注:本段為倒敘,時間線在“昆侖鑒失竊案”發生約十年前,宋徽宗趙佶登基未久,時值崇寧元年深秋,汴京。)

秋雨如注,敲打著福寧殿明黃的琉璃瓦,匯成渾濁的水流,沿著鴟吻猙獰的嘴角淌下,砸在殿前冰冷的金磚上,碎玉亂濺。殿內燭火通明,龍涎香裊裊,卻驅不散那股子新帝登基、根基未穩帶來的無形壓抑。年僅十九歲的趙佶,身著明黃常服,坐于御案之后,清俊的臉上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倦意和不易察覺的驚悸。御案上攤開的,是新黨舊黨相互攻訐、措辭激烈的奏章,字里行間刀光劍影,直指龍椅下潛藏的漩渦。

殿門無聲開啟,帶進一股濕冷的潮氣。秉筆大太監梁師成(注:歷史人物,徽宗朝前期重要宦官)無聲趨近,低眉順眼,聲音卻帶著一絲緊繃:“官家,殿前司都指揮使高俅(注:歷史人物,徽宗心腹)求見,言有十萬火急之事!”

趙佶眉頭微蹙:“宣。”

高俅一身殿前司高級武官常服(緋色公服,佩魚袋),快步而入,甲胄未披,卻帶著一身肅殺的水汽。他臉上慣有的諂媚笑容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一絲慌亂。他行至御階之下,單膝觸地,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錘,敲在趙佶心頭:

“稟官家!皇城司密報!前相章惇(注:歷史人物,徽宗初年重要舊黨領袖,后遭貶斥)余黨勾結江湖亡命,恐于今夜…行大逆之事!目標…恐直指福寧殿!皇城司人手…恐有疏漏!高俅斗膽,請官家速移駕大慶殿(注:皇宮正殿,守衛最嚴)暫避!”

“什么?!”趙佶猛地站起,手中朱筆跌落,在奏章上濺開一團刺目的墨跡。清俊的臉瞬間血色盡褪,只余下帝王的震怒與一絲深藏的恐懼。章惇!那個權傾朝野、對他登基多有微詞的前宰相!其黨羽竟敢…弒君?!他登基未久,朝局暗流洶涌,新黨(蔡京等)急于上位,舊黨(章惇等)不甘失勢,這汴京皇城,竟已成了篩子?!

“消息…可靠?”趙佶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微顫。

“皇城司提點(注:皇城司最高長官,歷史官職)親自截獲密信!信物…乃章惇舊日私印!參與之人,有‘鬼影追魂’唐泣血、‘毒手閻羅’陰九幽…皆是綠林道上兇名赫赫、專司暗殺的魔頭!此二人,尤擅潛蹤匿跡,破甲透罡的毒針暗器!”高俅語速極快,額頭滲出冷汗,“皇城司已加強布防,然…福寧殿偏處內廷,殿宇回廊眾多,恐難防此等頂尖刺客無孔不入之襲!為萬全計,請官家…”

話音未落!

“轟咔——!”殿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鉛云密布的夜空,緊隨其后的炸雷仿佛就在福寧殿頂炸開!震得殿內燭火劇烈搖曳!

就在這雷聲掩蓋一切的剎那!

“咻咻咻——!”

一陣細微卻密集到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空聲,如同索命的毒蜂群,毫無征兆地從福寧殿側后方、一處連接著內苑游廊的雕花窗欞縫隙中暴射而入!窗紙瞬間被洞穿無數細孔!數十點細如牛毛、閃爍著幽綠寒芒的毒針,如同擁有生命般,劃著詭異的弧線,無視殿內守衛,精準無比地攢射向御階之上的趙佶!針未至,一股腥甜陰冷的毒氣已彌漫開來!

“護駕——!!!”高俅亡魂皆冒,嘶聲裂肺!他距離趙佶尚有數步,根本來不及!

趙佶只覺一股凍徹骨髓的寒意瞬間籠罩全身,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瞳孔驟縮,身體僵直,大腦一片空白!帝王威儀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脆弱!

千鈞一發!

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早已蟄伏在御案旁巨大鎏金仙鶴香爐陰影中的幽靈,毫無征兆地動了!

快!超越了視覺的捕捉!

那人身形并不魁梧,甚至有些清瘦,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灰布直裰,外罩一件同樣陳舊的蓑衣,斗笠壓得很低。在這金碧輝煌的福寧殿內,顯得格格不入,卻又詭異得如同殿柱投下的影子。

只見他左手大袖猛地一拂!寬大的袖袍如同灌滿了風的帆,鼓蕩起一股柔和卻堅韌無比的罡風!罡風過處,空氣中仿佛蕩起無形的漣漪!那數十枚激射而至、角度刁鉆的淬毒牛毛細針,如同撞入了一張無形的粘稠大網,速度肉眼可見地銳減,軌跡變得紊亂!

“叮叮叮叮…!”大部分毒針被這股柔韌的罡風帶偏,如同暴雨般釘在趙佶身后的蟠龍金柱和御座靠背上,深入數寸,針尾兀自顫動不休,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幽綠的毒液迅速腐蝕著金漆木料,騰起縷縷刺鼻的青煙!

然而,仍有數枚毒針,穿透了罡風的縫隙,如同跗骨之蛆,直射趙佶面門與咽喉!速度雖減,毒芒依舊致命!

灰衣人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柳絮,于不可能中擰轉!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化作兩道模糊的殘影,在方寸之間閃電般連點數下!

“噗!噗!噗!”

輕微的指風破空聲!精準無比地點在那幾枚毒針的針尖側面!

細微的力道,卻蘊含著四兩撥千斤的玄妙!幾枚毒針如同被無形之手撥動,險之又險地擦著趙佶的鬢角和脖頸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趙佶皮膚生疼!其中一枚甚至切斷了他幾根飄起的發絲!

毒針射空,深深沒入后方巨大的紫檀木屏風之中!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毒針暴射到被盡數攔下,不過一息!

趙佶僵在原地,冷汗瞬間浸透了內衫,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破膛而出!他驚魂未定地看向那擋在自己身前的灰衣蓑笠人。

高俅連滾爬爬地撲到趙佶身前,張開雙臂,聲音都變了調:“官家!官家受驚了!”他看向灰衣人,眼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后怕,“諸葛先生!多虧您…”

灰衣人緩緩直起身,摘下濕漉漉的斗笠,露出一張清癯儒雅、目光卻深邃如淵的面容,正是時任皇城司干當公事(注:皇城司高級屬官,負責具體偵緝事務,歷史官職)的諸葛正我!他臉色有些蒼白,氣息微促,顯然方才那瞬息萬變的攔截,耗力甚巨。他對著趙佶深深一揖,聲音沉穩,帶著雨水的濕氣:

“臣諸葛正我,護駕來遲,驚擾圣躬,死罪!”

趙佶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濕透、蓑衣還在滴水的臣子,又看看身后金柱和屏風上那些兀自顫動、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毒針,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和后怕交織著涌上心頭。方才那直面死亡的冰冷恐懼,被眼前這道沉穩如山的灰色身影驅散了大半。

“諸葛卿家…”趙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努力維持著帝王的威儀,“何罪之有!若非卿家…朕…”后面的話他沒說下去,但眼中的驚悸與感激,清晰可見。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這深宮禁苑之中,帝王的性命,竟系于一人之手!而此人,并非他那些夸夸其談的宰輔重臣,而是一個低調得近乎隱形的皇城司干當!

“刺客仍在!”諸葛正我目光如電,瞬間掃向毒針射來的窗欞方向,聲音陡然轉厲,“高指揮!護住官家!梁公公,速閉殿門!發信號,召殿前司精銳入殿護駕!刺客一擊不中,必有后手!”

仿佛印證他的話語!

“砰!砰!砰!”

福寧殿三面雕花窗欞同時被狂暴的勁氣震碎!木屑紛飛中,三道鬼魅般的身影如同融入雨夜的蝙蝠,帶著濃烈的殺意與刺鼻的腥風,悍然闖入!

為首一人,身形飄忽如煙,臉覆慘白面具,只露一雙毫無感情的眸子,正是“鬼影追魂”唐泣血!他雙手連揮,無數道閃爍著幽藍、慘綠、暗紅不同毒芒的細針、飛蝗石、透骨釘,如同疾風暴雨,無差別地覆蓋向殿內所有人!目標依舊是趙佶,但范圍攻擊,更顯歹毒!

左側一人,身材矮小枯槁,十指指甲漆黑如墨,長逾半尺,正是“毒手閻羅”陰九幽!他身法如同鬼魅貼地滑行,帶起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漆黑毒爪直抓諸葛正我下盤!爪風未至,一股麻痹筋骨的劇毒已彌散開來!

右側一人,則是個魁梧巨漢,手持一柄沉重的開山巨斧,斧刃上暗紅血槽猙獰,狂吼著劈向擋在趙佶身前的高俅!勢大力沉,開碑裂石!

三名頂尖刺客,分工明確,配合默契!毒針如雨覆蓋干擾,毒爪專攻護衛高手,巨斧強攻帝王身前!殺局再臨!

殿內僅有的幾名太監宮女早已嚇得癱軟在地,面無人色。高俅拔刀在手,臉色煞白,他武藝雖不弱,但面對這等兇名赫赫的亡命徒,尤其還要護住官家,頓感力不從心!

“官家退后!”諸葛正我低喝一聲,不退反進!他清瘦的身影在這一刻爆發出淵渟岳峙般的氣勢!

面對唐泣血那覆蓋性的歹毒暗器雨,諸葛正我雙袖翻飛如云手!《山字經》內力運轉到極致,一股柔韌綿長的氣勁在身前布下層層疊疊的無形屏障!寬大的灰布袖袍鼓蕩如帆,卷起的氣流形成一個個微小的漩渦!

“叮叮當當…噗噗噗…”

絕大部分毒針暗器被柔韌的罡風屏障阻擋、卷偏,射入地面、梁柱,發出密集聲響。少數漏網之魚射近,也被他袖袍拂動間精準地掃落在地!如同巨浪拍擊礁石,礁石巋然不動!

同時,他左腳如同生根般釘在原地,右腳卻如同靈蛇出洞,帶著一股刁鉆的寸勁,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地踢向陰九幽抓來的漆黑毒爪手腕!這一腳,角度詭異,勁力凝練,不求硬撼,只求截斷其爪勢!

“哼!”陰九幽只覺手腕如同被毒蛇噬咬,一股陰柔卻極具穿透性的力道直透筋脈,爪勢頓時一滯!他眼中兇光更盛,變爪為指,十道漆黑的指風如同毒蛇吐信,射向諸葛正我腿腳關節!

諸葛正我踢出的腿影瞬間回收,身體如同風中擺柳,以毫厘之差避開指風,同時右手五指箕張,隔空遙遙一按!一股無形卻沉重的氣勁如同山岳般壓向試圖繞過他撲向趙佶的唐泣血!逼得唐泣血身形一滯,不得不回身應對!

“狗官!受死!”那持斧巨漢已沖到高俅面前,巨斧帶著開山裂石般的惡風,當頭劈下!高俅咬牙舉刀格擋!

“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高俅手中精鋼長刀竟被巨斧劈得彎曲變形!一股巨力傳來,高俅虎口崩裂,鮮血長流,長刀脫手飛出!他整個人被震得踉蹌后退,撞在御階之上,氣血翻騰,幾欲昏厥!巨漢獰笑著,巨斧再次揚起,直劈驚魂未定的趙佶!

趙佶看著那在燭火下閃爍著死亡寒光的巨大斧刃,大腦一片空白!死亡,如此之近!

“休傷吾主!”

一聲沉喝如同驚雷!諸葛正我雖被唐泣血、陰九幽兩大高手纏住,但眼觀六路!在巨斧劈下的瞬間,他猛地深吸一口氣,胸腹奇異地塌陷下去,隨即驟然鼓蕩!一股精純雄渾的內力自丹田爆發,灌注于左手指尖!

“嗤——!”

一道凝練如實質、帶著刺耳尖嘯的指風,如同無形的利箭,后發先至,精準無比地射向巨漢持斧的右臂肘關節“曲池穴”!

“噗!”

指風入肉!那巨漢只覺右臂一麻,如同被燒紅的鐵釬狠狠刺入,凝聚的力道瞬間潰散!沉重的開山斧去勢頓消,險之又險地擦著趙佶的衣袍劈落在地!將堅硬的金磚地面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啊!”巨漢痛吼一聲,又驚又怒地看向諸葛正我。

就在這為趙佶贏得喘息之機的剎那!

“嗚——!嗚——!嗚——!”

殿外,尖銳急促的警哨聲終于劃破雨夜,由遠及近!沉重的腳步聲、甲胄鏗鏘聲如同潮水般涌向福寧殿!

“殿前司護駕來遲!殺——!”殿外傳來震天的怒吼!

殿內三名刺客臉色劇變!刺殺,已失先機!

“撤!”唐泣血尖嘯一聲,雙手連揮,灑出最后一把毒煙,身形如同鬼魅般向破碎的窗口倒射而去!

陰九幽不甘地瞪了諸葛正我一眼,十指連彈,數道漆黑毒鏢射向諸葛正我面門,身體則如同壁虎般貼著殿柱滑向另一側窗口!

那巨漢也知事不可為,強忍手臂劇痛,抓起巨斧,撞開旁邊一名癱軟的太監,就要奪路而逃!

“留下!”諸葛正我眼中寒光一閃!他無視射來的毒鏢,身形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巨漢身后!右手并指如劍,快如閃電般點向其后心“靈臺穴”!這一指,蘊含了他《山字經》中“鎮岳”的奧義,勁力凝練如針,直透臟腑!

“呃!”巨漢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轟然倒地!口鼻溢出黑血,眼見不活了。

而唐泣血與陰九幽,已趁著毒煙彌漫、殿前司人馬沖入殿門造成的短暫混亂,如同兩道真正的鬼影,消失在窗外的瓢潑大雨與深沉的夜色之中…

殿內,燭火在涌入的冷風中搖曳。甲胄鮮明的殿前司精銳迅速控制了局面,撲滅毒煙,救治傷者。高俅掙扎著爬起,指揮著清理現場。

趙佶依舊站在御階之上,臉色蒼白,但眼神已從最初的驚悸茫然,漸漸沉淀為一種復雜的情緒。他看著那倒地斃命的巨漢刺客,又看向殿柱、屏風上密密麻麻的毒針孔洞,最后,目光落回到那個靜靜立于殿中、灰布蓑衣滴著水、氣息微促卻依舊淵渟岳峙的身影上。

諸葛正我默默走到御階下,再次深深一揖:“刺客遁走二賊,臣未能盡全功,請官家降罪。”

趙佶沒有立刻說話。他緩緩走下御階,靴子踩在冰冷濕滑的金磚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他走到諸葛正我面前,很近。目光掠過諸葛正我略顯蒼白的臉,落在他那件濕透的蓑衣上。蓑衣的縫隙里,似乎隱隱透出一點…暗紅?

趙佶心中一動,伸手,輕輕拂開了諸葛正我蓑衣下擺的一角。

只見灰布直裰的衣擺處,赫然有一道寸許長的裂口!裂口邊緣,布料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焦黑色,隱隱有腥甜之氣散出,顯然是劇毒腐蝕所致!而裂口下方的皮膚上,一道細長的傷口正緩緩滲出暗紅色的血珠,與蓑衣滴落的雨水混在一起,若不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方才攔截那覆蓋性的毒針雨,終究還是有漏網之魚!為了護住他,諸葛正我竟已受傷!

趙佶的手指猛地一顫!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夾雜著酸澀和震動,瞬間沖垮了帝王的心防。眼前這個臣子,并非那些只會歌功頌德、爭權奪利的宰輔重臣。他是真真正正,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帝王與死神之間!在所有人都可能猶豫、自保的瞬間,他選擇了毫不猶豫地迎向那致命的毒針!

“諸葛卿家…”趙佶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解下自己腰間懸掛的、象征著帝王身份的龍紋玉佩(非“如朕親臨”那種,而是日常佩飾),不由分說地塞到諸葛正我手中。玉佩溫潤,還帶著趙佶掌心的溫度。“此佩,乃朕心愛之物。今夜…若無卿家,朕命休矣!這傷…”他看著諸葛正我衣擺的傷口,眼中滿是關切與后怕,“速傳太醫!”

諸葛正我握著手心尚帶余溫的龍紋玉佩,感受著那沉甸甸的分量。他抬起頭,迎上趙佶那雙不再掩飾驚悸與真摯感激的眼眸。殿外的風雨聲、殿內兵甲的鏗鏘聲、傷者的呻吟聲仿佛都遠去了。這一刻,不再是簡單的君臣奏對,而是一種在生死邊緣建立起來的、超越身份地位的信任與托付。

“臣…惶恐。”諸葛正我深深躬身,聲音低沉而堅定,“護駕衛道,乃臣本分。些許皮肉之傷,不足掛齒。官家龍體安危,方是社稷之重!”他沒有推辭玉佩,而是鄭重地將其收起。這不僅是賞賜,更是帝王沉甸甸的信任。

趙佶看著諸葛正我收起玉佩,看著他衣擺處那抹刺眼的暗紅,又望向殿外依舊肆虐的風雨,清俊的臉上,驚悸漸漸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堅毅取代。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風雨的力量:

“傳旨!封皇城司干當公事諸葛正我,為‘帶御器械’(注:宋代皇帝近身高級侍衛官職,地位尊崇),賜紫金魚袋,許…隨時入宮奏對!另,著殿前司、皇城司,給朕徹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兩個漏網之魚,還有他們背后的主使…給朕揪出來!朕…要看看,是誰,敢在朕的皇城里,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圣旨出口,如同驚雷,在風雨飄搖的福寧殿內炸響。新帝的權威,在這一夜的血火與守護中,悄然鑄下了一道難以撼動的基石。而那道灰衣蓑笠、擋在帝王身前的身影,與那枚帶著體溫的龍紋玉佩,也成了深藏于趙佶心底,一道永不褪色的、關于忠誠與守護的印記。這份情誼,始于風雨飄搖的險境,奠基于舍身護駕的赤誠,在日后漫長的歲月與更兇險的風波中,成為了維系大宋危局的一根堅韌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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