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種事,絕不能發生第二次
- 黑白琴鍵上的第十二封情書
- 在泫銘
- 2272字
- 2025-07-11 12:10:34
二十六年以來,喬漫澄只喜歡過一個女演員,一個男愛豆。
女演員是圈內頂流,男愛豆本就是個小透明,現在已經淡出大眾,或許已經成了個普通人,現在就在喬漫澄面前。
喬漫澄是心理診療師,祁銘是輕生未遂的抑郁患者。
她在心里嘆了口氣,最開始注意到祁銘的時候,她想象中的第一次見面,是他在舞臺上,她在觀眾席。
“喬醫生?”祁銘的臉上又揚起他看到江序時露出的假笑:“Z市離N市有點距離,喬醫生應該一大早就趕來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的事還叫你辛苦跑一趟。”
“沒有的事,要早知道是你,恐怕我昨晚連夜就趕過來了。”
“什么?”祁銘的表情錯愕,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相熟的面孔一一在腦海中閃過,沒有任何一張臉是與眼前人相似的,喬漫澄,應該是他認識的第一個姓喬的。
喬漫澄微微頷首,心跳七上八下。
她說的是實話,如果昨天她多問幾句,江序多說幾句,他們見面一定會早幾個小時。
不過這話,一緊張竟然全部說出來了。
“算了,”深呼吸平復下心情,喬漫澄在祁銘的病號服上鎖定一顆扣子作為視線集中點,“祁先生,其實我是你的粉絲,《音你3》分班首秀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舞跳的很好,笑容也很有感染力。”
“后面的公演,我才發現你不止舞跳得好,唱歌也很好聽,只是很遺憾,《音你3》剛播出的時候我沒看,所以沒能給你投票……”
本該是問診的環節,此刻卻變成了粉絲示愛。
聽到這些話的祁銘手指微蜷,在H國當練習生的日子,在《音你》幕后練習的日子,如幻燈片一樣,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久到他有點想不起來,那時的他是什么模樣。
偏偏被否定的挫敗感,回憶起來卻恍如昨日。
祁銘低下頭,故作輕松的:“啊,原來是這樣。”
“不只是這樣,”喬漫澄呼出一口氣,“我在百度上搜索你的信息,得知你曾在H國出道。上學的時候,有追星的同學經常念叨,H國的練習生涯真的很苦很累,成功出道的人還不到練習生的十分之一,她說她家哥哥很厲害。祁先生,你也是那十分之一的其中一個,你也很厲害……”
“喬醫生。”再抬頭時,祁銘泛紅的雙眼帶了些許厭煩:“謝謝你對我的喜歡,我也很遺憾,現在我已經是個素人。我不知道江序對你說了什么,但你既然是心理醫生,應該能看得出來,我并不想接受所謂的心理治療,所以麻煩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
祁銘以為,他說的話已經足夠重。
喬漫澄的長相一看就是個小女生,被喜歡的人驅趕,負面情緒會在這一刻達到滿點,接下來會對他失望至極,摔門而去,并且從此以后不會再喜歡他。
但他沒想到,喬漫澄卻笑了。
她說:“做得很好,感覺到不爽就應該說出來,發泄之后就會好很多,就是因為情緒憋得太多太久,所以你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喬漫澄起身倒了杯水,放到祁銘觸手可及的地方:“祁先生,如果你執意讓我走的話,江先生已經付過的款我是不會退的。”
“那些錢我會轉給他的。”
喬漫澄嘴角弧度變大,透著一絲狡黠:“當然可以,不知道祁先生是否了解過,心理醫生是按小時計費,有證的和沒證的差兩倍,出外診的費用也是兩倍,江先生這屬于插隊,還要加錢。而且他一次性付了一個月的錢,一共是這么多。”
她打開手機計算器,計算了一串數字亮給祁銘。
捕捉到祁銘眼中的驚訝,喬漫澄很是滿意,這是對她的肯定。
“江序肯定是瘋了……”
“祁先生叫我現在就離開,這么大一筆錢相當于送我,按理說我應該謝謝祁先生,然后立刻消失。但是,本著職業操守,以及不能給其他醫生抹黑,我不能走,而且還要履行義務,治好你。”
祁銘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江序瘋了。他竟然花那么多錢請一個這么年輕的心理醫生,大學有沒有畢業都難說。
還沒有開始治療,錢卻一分不退。
送就送了,人反而以職業操守的名義,要履行義務。
“祁先生,我有必要告訴你,在這一個月期間,我會寸步不離的跟在你身邊,上廁所洗澡除外。江先生說你后天出院,稍等會有護士過來加一張床,今天和明天我會和你同住一間病房,并且出院之后我還會搬進你家。”
喬漫澄單手撐著下巴,目光炯炯有神,恍若瘋狂追星的私生。
“心理醫生,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祁銘皺起眉,煩躁都快溢出來了。
他不止驚訝于這些,還不敢相信江序竟然會以這樣的要求,請來這樣的心理醫生,她真的是醫生,不是江序派來盯著他的?
“當然沒有必要,從現在起,我就是江先生的主治醫生,那種事情,絕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祁銘閉了嘴,煩躁不滿統統消失,化作無力。
算了,隨便吧。
下午,兩名醫生進來,將病床右側的沙發搬去門口,與另一張沙發平齊。
一名護士推了張床到空出來的位置,兩張床的距離不過一米多點。
但凡兩個人在床邊同時伸手,百分之百的幾率就碰到了。
還好,祁銘的床是雙人大床,他左手有傷,睡覺也安穩,從根本上杜絕了這種可能。
有一點不好就是他望向窗外時,余光里盡是那張床。
“祁先生,你睡了嗎?”
夜深時分,聽著祁銘的呼吸聲,喬漫澄始終不能眠。
同一天,喬漫澄見到偶像,跟偶像表白,還和偶像同住一間病房,本能的非常興奮。
背對著喬漫澄的祁銘皺了下眉,合著眼裝作什么都沒聽見。
喬漫澄又悄聲說:“我睡不著,放首音樂,你不介意吧?”
祁銘依舊沒回應。
下一刻,熟悉的音律響起,祁緩緩睜開了眼。
“祁先生,還記得這首歌嗎?”
當然記得,《無邊》,他在音你訓練營寫的詞,離開后作曲,在國內發布的第一首單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曾自信過頭,以為自己就是那人外的人,天外的天。
他以為他的年齡,出道過的經歷,數年沒日沒夜苦練的汗水,會讓他在國內也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
“祁銘,F班。”
四個字,幾乎打碎他的驕傲,自信。
靠后的排名,淘汰時刻需要導師保票才能繼續留在舞臺上,屢屢不能成功的艱難動作,仿佛在嘲笑他引以為傲的東西。
無邊,或許他從來都技不如人,從來都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