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逆徒,八成留不住了!
- 老祖天天想躺平
- 雪掩孤城
- 2409字
- 2025-07-10 20:00:00
清風(fēng)宗后山,晨霧如紗,尚未散盡。
木靈兒哼著從張小強那兒學(xué)來的荒腔走板的網(wǎng)紅曲調(diào),指尖輕輕戳著新栽下的“月華草”,草葉蔫蔫地耷拉著腦袋。
張小強癱在竹椅上,將咸菜壇子穩(wěn)穩(wěn)擱在肚皮上,眼皮耷拉著,有氣無力道:“吵死了……大清早的,腌菜都不香了……”
“師尊!”木靈兒像只嗅到骨頭的小狗,“唰”地竄過來,“過兩天煮飯的活兒,跟您今天的換換唄?”
張小強眼縫都懶得掀開:“換唄……等等,你該不會又憋著什么壞主意吧?”
“嘿嘿,去趟鎮(zhèn)上的云海商盟分舵!”她搓著手,眼冒金光,“探探行情!”
張小強掀起一只眼皮,從鼻孔里哼出氣:“探行情?你那‘一笑癲狂散’走私被通緝了?”
“才不是!”木靈兒跳腳,“正經(jīng)買賣!走啦走啦!”
一溜煙消失在山道拐角。
張小強重新癱回去,摟緊壇子,眼皮沉重。慢活嘛,徒弟愛折騰就折騰吧。
飯廳里,“嘩啦嘩啦”的紙張聲惹人煩。
“嘖……”木靈兒眉頭緊鎖,“這破磨坊租金,夠買三缸玄玉壇了……得找牙行砍砍價……”
張小強叼著根草莖,晃蕩進來。
目光掃過桌面——攤開的云海商盟契書,青溪水碓坊租賃約!
血紅朱砂圈得刺眼!
他“噌”地坐直,脊背繃緊:“幾個意思?翅膀硬了要單飛?”
木靈兒嚇得一哆嗦,契書脫手,雪花般飄落:“沒、沒啊!就看看!”
“看個屁!”張小強指著滿地“圖紙”,“這都畫成作戰(zhàn)地圖了!嫌我這‘百草堂’廟小,容不下你這尊未來的‘丹藥女王’?”
“真不是!”木靈兒手忙腳亂撿紙,“弟子去去就回!”
兔子似的蹦出門。
張小強盯著地上那堆朱紅圈點,只覺得咸菜壇子都涼了幾分。
敖璃端著盤翠綠靈蔬進來,龍瞳掃過地面狼藉:“師尊,木靈兒師妹她……”
“這逆徒,八成是留不住了?!?
張小強抹把臉,悶悶道。
“未必。”
清冷聲線打斷他。
敖雪倚門抱臂,“方才她揣著契書嘀咕‘新灶臺夠擺十口丹爐’。”
敖霖笑盈盈補刀:“還說‘得雇八個火工道人伺候’。”
敖月小腦袋從敖霖身后探出:“月兒聽見啦!師姐說要當(dāng)大老板!”(還模仿了個叉腰動作)
張小強眼前一黑:“完犢子……真留不住了……”
(社畜預(yù)感:熟練工要跑路了!)
敖雪彈指,一道冰晶精準(zhǔn)凍住滿地黃紙:“若想留人,吾等可助?!?
張小強警鈴大作:“怎么助?別整那些龍威震懾把人嚇跑了!”
敖霖溫婉一笑:“餞行宴如何?席間動之以情?!?
敖月興奮舉手:“月兒能下藥!頂級‘昏睡散’!保證她一覺睡醒,只記得對師尊您的赤膽忠心!”(眼神真誠)
“滾蛋!”張小強一巴掌拍開她作藥的小爪子,“就……餞行宴吧?!彼麌@氣,頗有種送走同事的滄桑感,“好歹師徒一場?!?
他肉疼地去掏儲物袋深處珍藏的棺材本兒:“小璃子,去買兩瓶貴的!撐撐場面……”
“上仙不必破費。”
敖雪甩出一袋精光內(nèi)蘊的靈石,“這酒,龍宮報銷?!?
“早說??!”
張小強精神一振,“要最貴的!八十萬那種!不,一百萬!”
(社畜要最大限度薅甲方羊毛)
片刻后,敖璃拎回一瓶紫氣氤氳的“醉仙釀”和一壇“咕嘟”冒著幽藍(lán)火苗的“焚心露”。
張小強戳戳冰冷的瓶身,心疼肝疼:“這玩意兒夠買多少斤極品靈鹽啊……”
日頭西斜,木靈兒哼著小曲兒推開院門。
“站??!”張小強堵在門口,臉沉得能擰出水,“今晚都聽我的!”
院內(nèi)——氣氛肅殺又詭異。
墻上歪歪扭扭掛著敖月的墨寶:“散伙飯,快樂點!”
(用紅色不明顏料所寫)。
桌上,兩瓶天價酒閃瞎人眼。
空氣中彌漫著……烤焦的味道?
“師尊……這?”
木靈兒看著一地狼藉(碎炭、水漬、不明焦糊物),懵了。
敖雪指揮冰龍息凍住冒煙的灶膛:“火候太低。”
(灶膛已龜裂)
敖霖手忙腳亂解凍:“二姐!鍋……鍋裂了呀!”
(一口好鍋成了兩半)
敖月抱著“焚心露”罐子猛灌一口:“噗——!咳咳!辣!但還想喝!”
(噴出三丈火焰,頭發(fā)都燎卷了)
敖璃絕望地舉著變形的鍋蓋擋火:“六姐!那、那是酒啊!”
(鍋蓋多了幾個透亮的洞)
張小強抱著寶貝咸菜壇子縮在墻角唯一的凈土:“老子的廚房……加班費你們賠!”
(社畜的悲鳴)
門開的瞬間,木靈兒看著這災(zāi)難片現(xiàn)場和刺目的“散伙飯”,徹底石化。
張小強沉痛地一拍桌子:“吃了這頓散伙飯,百草堂……就隨你木大老板去飛吧!”(演得聲情并茂)
“散伙?!”木靈兒尖叫,頭皮發(fā)麻,“我沒要走??!”
“沒走?”張小強眼疾手快拽過敖月手里的契書,“這‘青溪水碓坊’不是你租的?”
“是??!”木靈兒急得抓狂,“租來擴產(chǎn)‘癲笑瘋魔丹’??!給百草堂開流水線分基地!誰要單飛了!”
(聲音拔高八度)
瞬間,整個世界安靜了。
空氣仿佛凝固成冰。
張小強幽幽地看向敖雪,眼神復(fù)雜:“二公主,這情報費……能退不?”
敖雪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美人臉,罕見地裂開一絲縫隙,嘴角微抽:“……”
“嗝兒~!”
敖月突然怪叫一聲,噴著五顏六色的靈氣泡泡,“咚”地栽倒在地,“酒……上頭啦……”
敖霖慌忙掏出個碧綠小瓶,塞給她一顆清香四溢的丹藥:“快咽下去!”
敖璃捂臉,逃也似的奔向廚房:“弟子去拿醒酒湯……”
張小強抄起那瓶“醉仙釀”,對著瓶口“噸噸噸”灌了三大口,一抹嘴:“行!天意弄人!那就改——賀我們木老板開疆拓土宴!敖月!起來嗨!這八十萬的酒,一滴都不許給老子剩下!”
(不是自己的,不心疼,社畜的豁達(dá))
月下壇香
那晚,后山飄著濃烈的酒香、微妙的焦糊香和敖月身上散發(fā)的七彩靈氣泡泡味。
木靈兒攤開圖紙,比比劃劃描繪著水碓坊的宏圖。
張小強癱在唯一完好的竹椅上,咸菜壇子在懷里傳來冰涼踏實的觸感。
敖雪默默將碎掉的鍋灶拼拼湊湊,用寒冰氣息凍成了一口棱角分明的“抽象派冰鍋”。
敖霖給醉成小蝦米的敖月蓋了張繡著牡丹的華麗小毯子。
敖璃對著鍋蓋上幾個透光的窟窿發(fā)呆,思考如何用龍涎金箔修補。
月光清清冷冷,灑在院中。
張小強半瞇著眼,揭開壇蓋,深嗅一口那熟悉的醇厚咸香。
“嘖,還是你省心?!?
他嘟囔著,下巴抵著冰涼光滑的壇壁。
喧囂落幕,唯有壇子里的歲月靜好。
慢活之路雖總被意外打擾,但壇中的咸菜似乎總能提醒他,喧囂終將沉淀,生活還得腌菜。
搬家?
加班?
算了吧,社畜只想抱著他的壇子原地躺平。
月光下,那口灰撲撲的咸菜壇子,無聲地成為了這個小院里最穩(wěn)固的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