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首次成功
- 死去的她突然開始復仇
- 夸張的白
- 2986字
- 2025-07-05 14:07:38
“現在,告訴我。”
“你看到了什么?”
沈崇山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像淬了冰的金屬相互摩擦,沒有一絲起伏,卻裹挾著西伯利亞的寒流,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狠狠砸在死寂的空氣里,也砸碎了林溪緊繃到極限的神經!
他站在房間中央,距離她僅幾步之遙。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凝固的黑色山巒,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吞噬。那股從他身上彌漫開來的、實質般的壓迫感,比任何狂風驟雨都更令人窒息。空氣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渣,帶著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阻力。
林溪的脊背死死抵著冰冷的玻璃窗,退無可退。身體的本能反應在如此近距離的威壓下徹底失控!她劇烈地顫抖著,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聲音清晰得令人心悸。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連嘴唇都在哆嗦。那雙酷似江映雪的眼眸里,此刻翻涌著驚濤駭浪般的無助和絕望,瞳孔因為極致的驚駭而急劇收縮,映出沈崇山那張冷峻得如同冰雕的臉。
她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發(fā)出破碎的、不成調的氣音。眼淚再次洶涌而出,不是偽裝,而是身體在巨大壓力下最真實的應激反應,滾燙地滑過冰冷的臉頰,砸在地毯上,暈開深色的圓點。
“我……我……”她試圖說話,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破碎得幾乎聽不清,“沒……沒看到……聽……聽到的……嗚……”
沈崇山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照燈,冰冷地、一寸寸地掃過她因恐懼而扭曲的臉龐,掃過她劇烈起伏的、瘦削的胸口,掃過她死死摳在冰冷玻璃窗上、指節(jié)已經泛出駭人青白色的手。那目光銳利如刀,帶著一種穿透皮囊、直抵靈魂深處的審視和評估。他看到了她的顫抖,她的眼淚,她的語無倫次,看到了一個被巨大恐懼徹底擊垮的、可憐蟲般的孤女。
但這還不夠。
他的眼神深處,翻涌著一種冰冷的、壓抑的怒意。這怒意并非針對林溪,而是針對這發(fā)生在沈園核心地帶、挑戰(zhàn)他絕對掌控的“入侵”事件本身!無論闖入者是誰,無論目的為何,這都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他沈崇山的臉上!
“聽到什么?”沈崇山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式的引導,壓迫感更強。
“咔噠……咔噠……”林溪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破碎不堪,她一邊說,一邊驚恐地看向房門,仿佛那聲音還在耳邊回響,“門鎖……有人……有人碰門鎖……想……想開門……”她的身體隨著描述再次劇烈地顫抖起來,像是回憶起了那毛骨悚然的瞬間,“然后……然后……它……它在外面……看著我!我能感覺到!它……它就在門外……盯著我!好冷……好可怕……嗚……”她的描述混亂而主觀,充滿了臆想的恐怖色彩,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感,卻真實得令人心頭發(fā)寒。
沈崇山的視線,隨著她的指向,緩緩移向那扇緊閉的、厚重的實木房門。他的目光極其冰冷,帶著一種審視獵物陷阱般的銳利。幾秒后,他微微側頭,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射向門口垂手肅立、臉色蒼白的周姐。
“周姐。”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之力。
周姐身體猛地一顫,頭垂得更低,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惶恐和自責:“沈先生,是我的失職!我剛才檢查了門鎖,確實沒有發(fā)現暴力破壞的痕跡。走廊地毯和門縫也……”她的話還沒說完。
“調監(jiān)控。”沈崇山打斷她,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決斷,“二樓西側走廊,半小時內。所有出口,同步封鎖。”
“是!沈先生!”周姐如同被赦免般,立刻躬身,聲音緊繃,轉身快步離去,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迅速消失在走廊深處。
命令下達得干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封鎖出口,調閱監(jiān)控——這是最直接、最高效的應對。沈崇山的反應,快、準、狠,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冷酷和不容置疑的權威。
房間里再次只剩下兩人。
周姐的離開并未帶走絲毫壓力,反而因為沈崇山的注意力重新完全聚焦在她身上,那股窒息感更加強烈。林溪依舊靠著冰冷的玻璃窗,身體抖得如同風中殘燭,眼淚無聲地流淌。巨大的恐懼和剛才一番“表演”消耗的精力,讓這具本就虛弱的身體不堪重負。眼前陣陣發(fā)黑,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眩暈襲來,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軟軟地向下滑去。
就在她即將滑倒在地毯上的瞬間,一只骨節(jié)分明、力量感十足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臂!
冰冷!堅硬!如同鐵鉗!
那觸感透過薄薄的病號服衣袖傳來,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幾乎要捏碎她骨頭的力道!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即將滑落的身體猛地拽住,強行提了起來!
“站穩(wěn)。”
沈崇山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近在咫尺,依舊冰冷平穩(wěn),沒有絲毫情緒起伏。那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強行壓制住了她身體的本能癱軟。
林溪被他攥著胳膊,被迫站直。那只手的力量極大,指腹的薄繭硌著她手臂內側脆弱的皮膚,帶來尖銳的疼痛。她被迫抬起頭,猝不及防地撞進沈崇山的眼眸深處!
距離太近了!
近到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眼窩下的陰影,看到他冷硬下頜線條上極其細微的、新冒出的青色胡茬,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間帶出的、極其微弱的、混合著冷冽雪茄和昂貴須后水的獨特氣息。
那雙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此刻清晰地映出她蒼白驚惶、淚痕交錯的臉。那目光里,翻涌著太多復雜的東西——冰冷的審視,一絲被冒犯的怒意,一種探究真相的銳利,甚至……還有一絲極其隱晦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困惑?
困惑什么?
困惑于這張酷似江映雪的臉,為何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底層孤女身上?
困惑于她此刻這份深入骨髓、幾乎要摧毀她的恐懼,究竟是真是假?
還是困惑于……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某種難以言喻的、與他認知中截然不同的氣息?
林溪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幾乎要沖破喉嚨!巨大的眩暈感再次襲來,眼前沈崇山那張冷峻到極致的臉似乎開始模糊晃動。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和被強行掌控的屈辱感,混合著那近在咫尺的、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壓迫感,幾乎要將她最后一絲理智摧毀!
就在這時!
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卻刻意壓低的腳步聲,伴隨著周姐刻意拔高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的聲音:
“沈先生!監(jiān)控……監(jiān)控調出來了!走廊的……還有……還有后門崗亭的!”
沈崇山攥著林溪手臂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林溪甚至能感覺到指骨傳來的壓迫感!他深邃的眼眸深處,那翻涌的情緒瞬間凝固、沉淀,化為一片更加深沉的、冰冷的銳芒!
他猛地松開手。
力道撤去的瞬間,林溪的身體失去了支撐,踉蹌著后退一步,重重撞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她顧不得疼痛,只是大口地、貪婪地喘息著,像一條離水的魚,臉色慘白如紙,眼神渙散。
沈崇山沒有再看她一眼。他倏然轉身,絲綢睡袍的下擺劃出一道冷硬的弧線,邁著沉穩(wěn)而冰冷的步伐,大步走向門口。
“走。”
一個字,如同冰珠落地,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周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色凝重異常,對著沈崇山微微躬身,立刻側身引路。
沈崇山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那股令人窒息的龐大壓力也隨之抽離。但留下的冰冷余威,卻依舊彌漫在房間里。
林溪順著冰冷的玻璃窗緩緩滑坐在地毯上,渾身脫力,冷汗淋漓。手臂被攥過的地方,留下清晰的、泛著青紫的指印,火辣辣地疼。
她蜷縮起來,將臉深深埋進膝蓋,肩膀無聲地聳動著,像是劫后余生的哭泣。
然而,在她低垂的、被凌亂發(fā)絲完全遮擋的眼眸深處,那片深潭般的冰冷,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凝固、都要堅硬!
監(jiān)控……
后門崗亭……
林婉芝,你派來的“表舅”,終究還是留下了痕跡么?
沈崇山那雙冰冷的眼睛,終于要看到那縷來自城西老區(qū)的、骯臟的霉味了么?
一絲極其細微的、帶著血腥味的冰冷笑意,在她蒼白的唇角,無聲地、悄然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