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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舊紗麗

“帕西奶奶,”李米特看向帕西奶奶,“有沒有不那么神,但比我們這黃牛奶干凈點的奶?”

帕西奶奶像是被點醒了什么。

“神廟后山草場還有幾頭普通奶牛,不是難迪神牛,但也喝的是神廟泉眼的水,吃的是干凈的草,比市集上的強多了。”

她猶豫了一下,“那牛奶只供給廟里的祭司和做特定供品,不好弄。”

李米特心一橫:“您知道誰負責管這些奶牛嗎?我去試試!”

“老巴布的兒子小巴布,就在神廟后廚幫工,管喂牛擠牛奶。”

帕西奶奶看著李米特,“那小子認錢,也認死理。神廟的規矩,牛奶不能賣外人。”

雨徹底停了。

李米特懷里揣著帕西奶奶指路畫的一張潦草地圖,深一腳淺一腳,走向克里希那神廟后山區域。

雨后泥土,混合著遠處神廟焚香飄來的檀香。

神廟后山草場用竹籬笆圍著。

幾頭黑白花奶牛在草地上啃食,一個青年正提著木桶擠牛奶。

李米特說明來意,直接掏出身上僅有的幾張大額盧比。

小巴布瞥了一眼錢:“神廟的牛奶,不賣。規矩。”

“不是買牛奶,”李米特湊近一步,壓低聲音。

“是想請你幫個小忙。就用你擠出來的牛奶,按照神廟的法子,幫我做一小鍋奶酪凝塊。材料、工錢我另付,就在這旁邊做,做完我立刻拿走,絕不給神廟添麻煩。”

他又加了幾張錢,塞進小巴布手里。

小巴布捏著錢。

神廟規矩是死的,但錢是活的。

他看了看四周無人:“就一小鍋,做完趕緊走。”

小巴布不愧是神廟后廚幫工,手腳麻利。

他取來一小罐神廟泉眼的水,沖洗干凈一個陶罐,倒入剛擠出的新鮮牛奶,用曬干的牛糞餅生火。

“不能大火滾,祭司大人說會傷魂兒。”小巴布一邊加熱,一邊嘟囔,“得小火溫著,到冒細泡就點凝乳。”

李米特立刻用意念鎖定陶罐。

【神廟奶牛牛奶·加熱中】

【實時監控】

65℃:奶香穩定釋放

70℃:細密氣泡出現,乳脂芬芳達到峰值

75℃:即將超過臨界點!

“停火!”

小巴布將陶罐從牛糞餅火堆上移開。

牛奶散發出雪山融水的味道,遠比市集上的牛奶純粹,又不像神牛乳那樣高不可攀。

小巴布倒入凝乳劑,用細麻布包裹凝乳。

【神廟基礎奶酪凝塊(小巴布版)完成!】

【狀態】:純凈度(A級),質地細膩(A-級),風味清甜(A級)

李米特付了工錢,幾乎是跑著沖回克里希那小巷。

帕西奶奶像迎接圣物一樣。

哈里斯重新生了小火,薩魯克找出最好的細黃糖。

“這次做最老實的羅薩古拉!”帕西奶奶眼神堅定,“什么焦糖海鹽,通通不要!”

【神廟級·羅薩古拉糖漿奶酪球(純凈版)制作完成!】

李米特拿起一顆帕西奶奶做的純凈版奶酪球,塞進自己嘴里。

【品嘗】:神廟級·羅薩古拉糖漿奶酪球(純凈版)

【感受】:極致純凈的清甜乳香與糖漿融合,如同雪山融水,溫涼、甘冽、撫慰人心。美味度(A級),純凈度(A+級),治愈感(S級)

這甜味,接住了。

焦糖香氣彌漫,辛格從門外看著帕西奶奶,什么也沒說,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布袋,丟在灶臺邊。

“神廟后山奶,以后沒了。瑪莎和祭司達成了交易,奶牛場封了,外人一滴牛奶也拿不到。”

“可憐哦!做不出像樣的東西,哪像我,得了祭司大人的指點,這才是真正的神賜甜點!”

瑪莎大媽換了一身紗麗,手里捧著一個蓋著嶄新白布的陶盤,故意放大聲音。

她揭開白布,盤中之物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糖絲比上次更細密蓬松,螺旋堆疊成環狀,表面還撒著點點白砂糖。

【圖鑒掃描:瑪莎改良版杰勒比】

【狀態】:品相S級,純凈度A+級,甜度A+級

【分析】:

1.油溫控制精準,使用神廟特供純凈芥子油,油溫穩定。

2.神廟泉水熬煮細白糖漿,雜質極低。

3.手法純熟,糖絲均勻纖細。

4.極致純凈導致風味單一,缺乏底層支撐。

“祭司大人親自嘗了!”瑪莎大媽得意洋洋,“說這才配得上供奉濕婆神!帕西老太婆,你那鍋灰撲撲的泥巴球,趁早倒進恒河里喂魚吧!”

帕西奶奶氣得渾身發抖。

“瑪莎!”李米特上前一步,擋在帕西奶奶身前,“甜點好不好,不是祭司大人說了算,也不是金光閃閃說了算。是嘗它的人說了算。”

“你敢不敢,就在這巷子里,讓克里希那小巷的街坊鄰居們,嘗一嘗你改良的,也嘗一嘗帕西奶奶的?讓大家評評。”

瑪莎大媽臉上僵了一下。

讓這些滿身魚腥汗臭的貧民嘗她的神之供品?簡直是褻瀆!

但看著周圍鄰居們的眼神,再想想祭司大人嘗過后的贊許:“評就評!怕你們不成?讓你們這些只吃過泥巴的舌頭,開開眼,什么叫神的滋味!”

瑪莎大媽將杰勒比分給幾個平日里對她還算恭敬的婦人。

那幾個婦人臉上頓時露出近乎迷醉的神色。

“天吶,太甜了!真干凈!”

“像含著神廟的燭光!”

“一點雜味都沒有!這才是甜點!”

瑪莎大媽聽著贊美,下巴揚得更高了。

帕西奶奶撈起鍋里的羅薩古拉,也不管形狀歪不歪,糖漬多不多,直接塞給哈里斯、薩魯克,還有巷口那幾個光著腳丫的小孩。

“吃,都嘗嘗。”

薩魯克小口嚼著,感受著韌勁:“有點嚼頭,甜得沒那么沖。”

瑪莎大媽捧著她一個杰勒比,對著辛格迎上去:“辛格老大,琪達小姐。嘗嘗這改良過的,祭司大人親口贊過的!”

辛格沒接,走到帕西奶奶面前,伸出了手。

帕西奶奶撈出一個沾著最多焦糖糖漬的。

辛格接過去,沒給琪達,自己低頭咬了一口,伸出手,又指了指鍋里。

帕西奶奶立刻又撈出一顆,塞到他手里。

瑪莎大媽臉上笑容垮了。

“看見沒,瑪莎!”帕西奶奶聲音洪亮,對著所有圍觀的街坊鄰居吼道:“想吃真甜頭的,明天來排隊。管夠!”

人群爆發出歡呼,瞬間涌向棚屋。

李米特嘴角微揚。

棚屋前,排起了前所未有的長隊。

巷子里幾乎所有鄰居,甚至隔壁巷子聞風而來的,都擠在門口,盯著鍋里的羅薩古拉糖漿奶酪球。

“別擠,別擠,一個一個來!”薩魯克維持秩序,“一人一個,拿好!”

【圖鑒提示:帕西奶奶手工奶酪球】

【狀態】:均勻度(C級),煙火氣息融入度(A級!),生活印記(S級!)

李米特成了控場大腦,意念在圖鑒與現實中高速切換。

【恒河焦糖糖漿溫度】:78℃(最佳風味釋放區間)

【船柴燃燒效率】:85%(煙熏風味輸出穩定)

【排隊人數】:47(持續增加中)

“火穩一點。”李米特提醒哈里斯,“煙熏味太重了。”

“帕西奶奶,下一鍋凝乳可以了,倒!”

帕西奶奶額角滲汗,撈起一勺溫奶酪凝塊,看也不看就往鍋里倒。

“成了!”帕西奶奶撈起一顆剛定型的奶酪球,吹了吹,遞給排在最前面的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

婦人咬下一口:“比廟會賣的甜餅實在多了!”

贊美聲此起彼伏。

哈里斯滿頭大汗擠進來,湊到李米特耳邊:“先生,壞了。碼頭那邊的船柴被瑪莎那老虔婆截胡了。賈馬爾老大派人來說,今天最后一批恒河之骨,全被瑪莎用雙倍價錢買走了。”

瑪莎果然不甘心。

她偷撿鍋巴渣子,現在又釜底抽薪,直接掐斷了羅薩古拉的核心風味來源。

沒有那股帶著水腥和鐵銹的獨特煙熏,帕西奶奶的奶酪球,就失去了靈魂。

灶膛里火焰還在燃燒,但哈里斯剛添進去的已經是最后幾根船柴。

煙熏味正在減弱。

排隊的鄰居們也察覺到什么,抽動著鼻子。

帕西奶奶撈起一顆新出鍋的奶酪球,嗅了嗅,眉頭瞬間擰緊:“不對,這味道淡了。”

哈里斯一臉愧疚:“奶奶,瑪莎她。”

帕西奶奶瞬間明白了,“那個賤人!”狠狠把手里的木勺摔在鍋沿上,“斷了老娘的煙火路。”

排隊的鄰居們被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李米特大腦飛速運轉。

用什么替代?

普通木柴煙味太重,椰子殼煙味太淡,垃圾堆里的破布爛木頭燒起來全是毒煙。

圖鑒里也沒有現成的替代方案。

“帕西奶奶,先生,”

蘇米拉裹著一條洗邊緣磨損嚴重的舊紗麗,“我沒有錢,也沒有好料。但我撿了這個,”

她打開布包,里面是幾塊顏色各異的小布片。

都是鄰居女人們穿舊了的紗麗碎片。

紅的褪成粉,藍的泛著白,黃的沾著污漬。

“這些都是我們穿舊了的紗麗。”

蘇米拉鼓起勇氣,聲音大了一點:“這些舊紗麗能不能換點奶酪球?”

李米特只覺得一股電流從脊椎竄上天靈蓋。

舊紗麗!

這是無數貧民窟女性日復一日生活沉淀下來的氣息總和。

他看向圖鑒:

【發現特殊燃料】:貧民窟女性舊紗麗碎片

【分析】:棉麻材質(易燃),富含汗漬鹽分、油脂、恒河水漬、食物油煙殘留、微弱體香。燃燒后可能產生高度生活化的煙火氣息。

“當然可以!”李米特拿過蘇米拉懷里的布包,幾步沖到灶膛邊,看也不看,抓起幾塊紗麗碎片就塞進火焰里。

滋啦!

棉麻瞬間被點燃,一股煙霧升騰起來。

沒有普通木柴嗆人,也沒有垃圾惡臭。

煙霧帶著一種混合著淡淡汗味、奶香、油煙和水腥氣的復雜氣息。

這股煙霧瞬間包裹了沸騰的糖漿鍋。

帕西奶奶撈起一顆即將出鍋的煙火羅薩古拉,塞進嘴里。

“成了,成了!”她對著所有呆滯的鄰居吼,“比船柴更暖更厚!”

她也模仿李米特的動作,抓起一大把紗麗碎片,塞進灶膛,“燒,都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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