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另一頭，深城，微訊總部大廈，頂層，一間，裝修風格，充滿了，未來感的，辦公室里。

一個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文得，像個大學教授的，中年男人，正安靜地，看著面前的，落地窗。

張沖，拿著那個，還殘留著忙音的手機，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輕聲匯報道：

“……Pony，他……他拒絕了。”

“嗯。”中年男人，應了一聲，語氣，聽不出喜怒。

“他還，帶了一句話……”張沖硬著頭皮，將劉江的原話，一字不差地，復述了一遍。

聽完，中年男人，沉默了。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窗外，是深城，那片，由他，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科技帝國的，壯麗版圖。

張沖站在他身后，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知道，自己的老板，此刻，雖然平靜如水。

但那水面之下，隱藏的，卻是，足以，顛覆整個行業的，滔天巨浪。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中年男人，才緩緩地，轉過身。

他的臉上，沒有憤怒，也沒有被冒犯。

只有一種，近乎“贊許”的，淡淡的微笑。

“……有意思。”

“這個年輕人，比我想象的，還要，有意思。”

他看著張沖，下達了一道，讓張沖，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栗的，命令。

“去，把Allen，給我叫來。”

“告訴他，不要，再去做什么，‘微視2.0’了。”

“我要他，立刻，放下手里所有的項目。”

“集中，我們整個集團，最核心的技術，和產品資源。”

“去給我，做一款，全新的東西。”

“一款，能讓，我們帝國里，所有的用戶，都能，‘上癮’的東西。”

“一款，能把，那個叫‘抖樂’的APP，從他們的手機里，徹底，擠出去的東西。”

張沖的心，猛地，一顫。

他知道，“Allen”，是另一位，被整個集團，都奉為“神”的，男人的，英文名。

那個，親手，締造了，微信的，男人。

“那……那這款產品，叫什么名字？”張沖，小心翼翼地問道。

中年男人，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拿起一支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三個字。

然后，他將那張紙，推到了張沖的面前。

紙上，寫著——

——【視頻號】。

劉江掛斷電話，辦公室里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劉新俊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雖然他沒聽到電話那頭是誰，但從劉江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里，他能感覺到，一場真正的風暴，要來了。

“江哥……沒事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劉江搖了搖頭，臉上那股凝重，迅速被一種更加銳利的斗志所取代，“只是，對手，終于肯親自下場了。”

他沒有再過多解釋。

他知道，有些戰爭的層級，已經超出了劉新俊目前能理解的范圍。

他需要做的，不是解釋，而是下達，最清晰的作戰指令。

他拿起內線電話，撥通了方哲和錢博士。

“方總，錢博士，十五分鐘后，開會。”

……

十五分鐘后，“第二世界”的核心作戰室。

劉江、方哲、錢博士、劉新俊，四個人，圍坐在一張巨大的電子沙盤前。

“情況有變。”

劉江沒有一句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微訊的最高層，剛剛，親自給我打了電話。”

方哲和錢博士的眼神，瞬間，都變得無比銳利。他們知道，“最高層”這三個字，意味著什么。

“他約我見面，我拒絕了。”劉江繼續說道，“但，這只是一個開始。我判斷，在未來三個月內，微訊，將會集結他們的全部主力，從社交鏈的頂端，對我們，發動一次，總攻。”

“他們的武器，不會再是‘微視’那種二流部隊。”

“他們會動用，微信這個‘核武器’。”

錢博士的指尖，在筆記本電腦上飛速敲擊，一組組數據模型，開始瘋狂運轉。

“如果微信，開放一級流量入口，強行推廣一款全新的短視頻產品……”他扶了扶眼鏡，鏡片上，反射著屏幕冰冷的光，“根據我的初步測算，在不考慮產品質量的情況下，僅憑‘社交推薦’這一個功能，對方，就能在一周之內，獲得，超過我們現有用戶總量百分之四十的新增。”

“這，還只是最保守的估計。”

這個數字，像一座大山，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這就是，壟斷性平臺的，恐怖之處。

“防不住的。”方哲冷靜地，給出了結論，“這是一場，規則，完全不對等的戰爭。我們就好像，是在用小米加步槍，去對抗，別人的航母戰斗群。”

“我知道防不住。”劉江看著兩人，聲音，卻異常平靜。

“所以，我們，根本就不用防。”

方哲和錢博士，都愣住了。

“我們，要做的，不是‘防御’。”劉江的食指，在電子沙盤上，那片代表著“第二世界”的區域，重重一點。

“而是，‘進攻’。”

“在他們的‘航母’，還沒出港之前。”

“我們，要搶先，把我們的‘核潛艇’，開到他們帝國的，心臟里去。”

他抬起頭，看向方哲。

“方總，‘元趣’那家公司，談得怎么樣了？”

“已經簽了。”方哲立刻回答道，“五百萬，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創始人姚趣，是個很純粹的技術宅，對錢，沒什么概念。他只關心，他的游戲，什么時候能上線。”

“很好。”劉江點了點頭，“現在，我要你，立刻放下手頭所有不重要的事。集中公司的全部法務和商務資源，去幫姚趣，辦一件事。”

“什么事？”

“幫他，把《開心消消樂》這款游戲，以最快的速度，對接到，微訊的，開放平臺上。”

“我們要，搶在他們的‘視頻號’之前，成為，第一個，能享受到，微信那‘核武器’級流量紅利的，外部產品！”

“什么？！”方哲，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我們，花錢收購的公司，卻要把產品，送到我們敵人的平臺上去？”

“對。”劉江看著他，眼神里，閃爍著，近乎瘋狂的光芒。

“這艘‘核潛艇’，太小，太不起眼了。”

“小到，在‘視頻號’這種，集團最高戰略級別的項目面前，Pony Ma，根本，就不會看它一眼。”

“而我們，就要趁著這個，被他輕視的，寶貴的‘窗口期’。”

“把我們的種子，種進他家的后花園里。”

“用他的流量，用他的用戶關系鏈，來澆灌我們，自己的，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