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陽光像融化的黃金,稠密地潑在明德高中的大理石臺階上。程野單肩挎著書包,黑色耳釘在左耳閃爍,校服外套大敞著露出里面的骷髏頭T恤。他嚼著口香糖,目光掃過校門口“開學典禮“的橫幅,嗤笑一聲。
“野哥!這邊!“染著紅毛的跟班王旭在噴泉旁揮手。
程野慢悠悠晃過去,突然撞上一堵人墻。厚重的課本嘩啦啦散落一地,他低頭看見一本《高等數(shù)學》扉頁上工整寫著“季臨“二字。
“看路。“清冷的聲線從頭頂傳來。
程野抬眼,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少年比他高出半個頭,白襯衫扣到最上面一顆,胸前別著學生會主席的徽章。陽光穿透他淺棕色的發(fā)梢,在教科書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喲,好學生。“程野用腳尖故意碾過那本數(shù)學書,留下清晰又傲嬌的鞋印,“故意的又怎樣?“
季臨的眼神驟然降溫。他蹲下身,修長的手指一本本拾起教材,當碰到被踩臟的那本時,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高二七班程野。“季臨站起身,平視著程野的眼睛,“開學第一天遲到,校服不規(guī)范,佩戴飾品,破壞他人財物。“他掏出記錄本,“扣十分。“
程野一把搶過本子。“去你媽的規(guī)矩!“他猛地揪住季臨的衣領,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
“住手!“教導主任的怒吼從身后傳來。
教導處里,老舊的吊扇吱呀轉動。程野翹著二郎腿,看季臨筆直地站在辦公桌前。
“季臨啊,你是學生會主席,要幫助后進同學。“主任推了推眼鏡,“程野就交給你了。“什么?“兩人異口同聲。
“每周二四放學后輔導功課,監(jiān)督行為規(guī)范。“主任把宿舍調配表推到季臨面前,“正好你室友轉學,程野今天就搬過去。“
程野一腳踹翻垃圾桶。“老子不去!“
“那就退學。“主任平靜地說,“你父親剛來過電話。“
程野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死死盯著季臨,對方正用紙巾擦拭被弄臟的課本,連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
---東西放那邊。“季臨指著靠門的床鋪,自己坐在書桌前繼續(xù)做題,連頭都沒回。
程野把行李袋甩在地上,金屬鏈條嘩啦作響。他打量著這間過分整潔的宿舍:兩張單人床,書架上按顏色分類的教材,連窗簾都對稱地束起。
“操,跟停尸房似的。“他故意把球鞋踢到季臨床下。
季臨的筆尖在紙上頓住。“約法三章。“他轉身,遞來一張手寫清單,“違反任何一條,我會向主任申請調換宿舍。“
程野掃了一眼:
1. 23:00后保持安靜
2.禁止吸煙喝酒
3.個人物品不得越界
“去你媽的。“他把紙揉成一團砸向季臨,“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季臨輕松接住紙團,展開撫平。“還有,別碰我的書。“他看向被踩臟的課本,眼神銳利得像刀,“尤其是這本。“
深夜,程野被噩夢驚醒。他摸出枕頭下的瑞士軍刀,冷汗浸濕后背。上鋪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月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季臨垂下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程野瞇起眼。好學生的秘密?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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