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這篇稿子似乎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啊。”

林之夏胳膊撐著他和江文淵之間的隔斷，探頭過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會有人找你的。”

說出這句話，江文淵才緩緩抬起頭，正了正眼鏡。

“你要想安穩地賺錢，就不要對我有秘密。”

林之夏猛地直起身子，神色錯愕地看著他，“我還會有危險嗎？江哥，你可不能害我啊！”

江文淵見狀急忙站起身來，聲音低了些：“你小點聲！你只要不瞞著我，你就一點事兒也沒有。還能賺到你平時根本不可能賺到的錢。”

兩人隔著辦公桌低聲對話時，林之夏的手機屏幕亮起了一下。

“叮。”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白永靖發來的消息。她猶豫了一秒，立即熄了屏幕。

如果不是剛才那段對話，林之夏或許會悄無聲息地下班、赴約了。但此刻的她卻多了幾分猶豫。

“是不是有人找你了？”江文淵看著她的神色變化，語氣平靜，卻藏著探詢。

林之夏手握著手機，猶豫了幾秒，反復捏了幾次電源鍵。最終，她咬了咬牙，打開手機，將那條信息亮給江文淵看。

“對，一個叫白永靖的，你認識嗎？”

“果然是她。”江文淵把手機遞還給林之夏，臉色平靜，但語氣收緊。

“我認識。你可以去，但不要跟她說太多，就說線索是偶然認識的線人給的。如果她給你任何東西，都不要拿。也別以為能和她成為閨蜜。”

“我知道了。”林之夏點點頭，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今晚可以嗎？你給我發個位置。”林之夏給白永靖回道。

收到回復的白永靖沉吟片刻，打開地圖選了個地方：“‘禪茶一味’，晚上八點。”

……

晚上8點的茶館里，悠揚的七弦琴聲似有似無，上好的紫檀香氣飄飄蕩蕩，讓人神寧心安。”

“請問有預定嗎？我們這里是會員制的，暫不接待非會員的。”看到林之夏站在前臺發呆，一位身穿旗袍的工作人員上前搭話，她的身上沒有絲毫香水、化妝品的味道，只有殘留的屢屢檀香。

“小姐？”工作人員輕聲再次確認。

林之夏終于緩過神來，“應該有吧。”

“那麻煩您說一下會員姓名，我幫您看看。”工作人員聽聞有預定，輕聲說到。

“白永靖”林之夏很不確定白永靖會請她來這么高端的場所。

“搜到了，小姐這邊請。”林之夏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坐在了臨窗一角，向窗外看著窗邊的竹子，“就算竹子千般遒勁，北風刷洗之下，顏色也暗了許多。”

正當林之夏愣神時，門口的風鈴被人推門的動作輕輕搖晃，一名穿酒紅呢子風衣的女子走進來。

白永靖，果然如傳聞那般得體、利落，眼神中藏著職場常年磨練出的審慎與冷靜。

兩人點了壺陳皮白茶。

“你就是林之夏？”白永靖微笑，倒茶動作溫和，卻帶著某種控制感，“那篇稿子我看過了。”

林之夏沒有急著回應，只是點了點頭。

“你知道你寫的內容有多敏感嗎？”白永靖語氣仍舊輕松，卻話鋒一轉，“你是從哪兒得到線索的？”

林之夏裝作有些遲疑：“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線人給的……他以前在業內，最近因為家里原因不方便出面了。”

白永靖頓了頓：“他叫什么？”

“我真不知道，他都是用匿名郵箱聯系的。”

白永靖盯著她看了幾秒，隨即露出一個笑容：“那他對你倒是挺信任的。”

林之夏低頭喝了口茶，沒有接話。

白永靖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沒有推過來。

“這篇文章雖然沒引發什么轟動，但在我們公司內部，有幾位領導看得有點不舒服。我今天來，不是要你刪稿，也不是要你交人。”

她的眼神變得柔和，“只是想跟你認識一下，朋友多一個不吃虧。”

林之夏盯著那個厚厚的信封，她想起了江文淵說過的話，她沒伸手，只是淡淡地說：“我想我今晚就喝杯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