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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倒霉啊倒霉

下午14:30,午休結束。

方亭晚準時踏入辦公室,淺灰色西裝套裙,勾勒出她優雅的身形。

空氣中還殘留著檸檬草茶的淡淡清香。

她隨手將文件放在紅木辦公桌上,余光卻是忽然捕捉到了一抹突兀的白色。

那張靜靜躺在地板上的信封,在纖塵不染的辦公室內顯得格外刺眼。

方亭晚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她俯身撿起了信封,又利落地拆開,抽出里面的信紙,只有寥寥幾行字,字跡干凈利落,可內容……

“親愛的方亭晚寶寶,我是大一計科院,軟件三班江川……”

“我喜歡你,可以處對象嗎?”

“今晚九點半,我在東門桃花樹下等你,不見不散……”

“哦?”方亭晚素來平靜無波的眸子里,泛起了一絲細微的漣漪,很快又化作了些許難以言喻的啼笑皆非。

江川?

她捏著那張薄薄的信紙,站在落地窗前微微出神。

你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方亭晚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信紙被仔細折好,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與一沓學術論文并列擺放。

回到座位后。

她很快便沉浸在工作中。

只是偶爾,當目光輕輕掠過那封信紙時,她緊繃的唇角會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如同春風拂過水面泛起的漣漪,轉瞬即逝卻又耐人尋味。

………………

午后驕陽似火。

毒辣的陽光毫不留情地潑灑在廣闊的操場上。

江川與三個室友并肩而行,迷彩服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川哥,情書我們已經幫你精準投遞到位了,”李浩然壓低聲音,眉飛色舞地邀功道:

“至于到底能不能成,誰也無法保證,只能聽天由命了!”

高天杰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偷笑: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川哥,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平常心,平常心哈。”

江川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懟了回去:

“我壓根就沒抱過任何希望,能有你們三這種臥龍鳳雛當室友,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哈哈……”劉安笑得最歡,又忽然指著江川頭頂:

“等等,川哥你帽子呢?”

“啊?”江川猛地摸向自己腦袋,又摸了摸袋子,臉色劇變:

“完蛋了!我的軍帽忘拿了!”

“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高天杰看了一眼手表,搖了搖頭:

“還有不到八分鐘就要集合了,從操場到宿舍一個來回,跑斷腿也得二十分鐘。”

“沒錯,”李浩然面露凝重:

“況且遲到和忘戴帽子,懲罰是一樣的,都是繞著這四百米的大操場跑十圈。”

“關鍵是早上開訓前,教官就拿幾個遲到忘戴帽子的典型開過刀了,還特意三令五申強調過紀律,結果你這……”

劉安輕嘆了口氣:

“川哥,你這怕是要被當成反面教材,在全連面前公開處刑了。”

“煩死了!”江川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本來出門前都已經戴好了,就特喵上了個廁所,順手擱在水龍頭上,就給落下了!”

“倒霉啊倒霉!”

高天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算了吧川哥,人都已經到操場了,大不了就跑十圈,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鍛煉個屁!”江川欲哭無淚:

“這大熱天的,太陽底下跑十圈,四公里啊!這是要我老命啊!”

李浩然笑嘻嘻地插話道:

“沒事的川哥,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肯定還會有別的倒霉蛋,也忘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江川斜眼看他,嘴角抽搐著擠出一句:

“我謝謝你啊。”

集合哨聲尖銳地響起,各連迅速整隊。

教官周海龍,一個皮膚黝黑、眼神銳利如鷹的老兵,邁著正步走到隊伍前,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每一個人。

“報數!”

“一!二!三……”

很快報數完畢。

周海龍臉色沉了下來,背著手走了幾步,猛地提高音量:

“很好啊!非常好!我上午才強調過的紀律,可下午依舊還是有沒戴帽子的,遲到的也有!”

“你們是覺得我說話很好聽,想讓我多說幾遍,是嗎?!”

隊伍里鴉雀無聲,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報告教官!”一個女生鼓起勇氣舉手。

“講!”

“葉竹心同學忽然間身體有些不太舒服,想…想請個假。”

周海龍眉頭一擰,厲聲道:

“我早上沒說過嗎?請假,必須當面向我請!任何委托他人請假的行為,一律視為無效,按無故缺勤處理!”

“你,馬上聯系她,我給她二十分鐘時間,讓她跑步趕來!”

“哦哦好!”那名女生被嚇得一哆嗦,連忙拿出手機。

周海龍目光再次掃視,最終定格在人群中,那個唯一沒戴軍帽的腦袋上,如同雄鷹鎖定了獵物。

“沒戴帽子的那個!出列!”

江川心中哀嘆一聲,知道躲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在全連上百道目光的注視下,一臉無奈地走了出來。

周海龍走到他面前,幾乎是臉貼著臉,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江川臉上了:

“我上午是怎么說的!說!”

“報告教官,強調了紀律……”

“那你把我的話,聽進去了嗎?放心上了嗎?!”

江川低著頭:“不好意思教官,我……”

“我不要你的不好意思,我只要結果!”周海龍毫不留情地打斷他:

“十圈,可以接受嗎?”

江川還能說什么,只能立正站好,大聲回答:“沒問題,教官!”

話音剛落。

一個修長纖瘦的身影小跑著來到隊伍前,微微喘著氣。

來者是個女生,穿著一身略顯寬大的迷彩服,卻依舊掩蓋不住青春美好的身段。

馬尾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張清麗的瓜子臉,皮膚白皙。

許是跑得急,臉頰上泛著健康的紅暈,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寫滿緊張,嘴唇微微抿著,帶著幾分倔強。

正是剛才被同學提及的葉竹心。

她跑到教官面前,微微彎腰,帶著歉意說道:

“教官,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突然肚子疼,這才來晚了。”

周海龍面不改色,一臉冷漠地說道:

“我也不要你的不好意思,既然遲到了,十圈,有問題嗎?”

葉竹心剛想開口解釋:

“教官我……”

“別跟我找理由!”周海龍一聲暴喝打斷了她:

“不要廢話!執行命令!”

葉竹心顯然沒料到教官會這么不近人情。

她倔脾氣也是上來了,猛地挺直腰板,清脆地應道: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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