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遲到的謝恩
書名: 錯嫁兄長過命交,他夜夜哄我叫哥作者名: 一木姑娘本章字?jǐn)?shù): 2059字更新時間: 2025-07-13 00:08:34
因著要進宮謝恩,天尚未亮透,沈白榆已被侍女扶起梳妝。
蕭御川昨天沒回正院,聽說宿在了書房。只遣了小廝回來取衣裳并傳了話回來,說他公務(wù)繁忙,讓她不必等。
可新婚期間哪兒來的緊急公務(wù)?分明是有意避著,把寬敞的正房讓給了她,自己反倒窩在書房將就。
常嬤嬤忙得腳不沾地,指揮著丫鬟們捧來各式頭面給她搭配,“都仔細(xì)著點,好好給王妃梳妝,面圣的大日子,可半點怠慢不得?!?
碧蕊捧著沉甸甸的冠飾,小聲道,“奴婢方才去看了那禮服,紋飾繡的層層疊疊的,可氣派了?!?
“今日要進宮,”沈白榆端坐鏡前,“自然不能給王爺丟臉?!?
常嬤嬤原是宮里的老人,對這些規(guī)矩門兒清。所有妝容配飾沈白榆便全由她張羅。
梳妝完畢,鏡中人云鬢高綰,主冠搭上一堆珠釵頭飾,玄色的禮服越發(fā)襯得膚色白膩,通身氣度也與平日判若兩人。
碧蕊瞧著大變樣的自家小姐,一時看得都呆了,“小姐今日這一打扮,奴婢看著可都不敢認(rèn)了……”
“又不是多長了個腦袋,有什么不敢認(rèn)的?!鄙虬子苈勓圆挥墒?,鏡中端肅的貴婦瞬間鮮活起來。
“小姐別笑,這一笑就不唬人了!還是剛才有氣勢!”
正說著,外間忽然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蕭御川一襲朝服踏入內(nèi)室,在見到盛裝的沈白榆時,他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滿屋仆婦紛紛福身行禮,極有眼色地退至外間。
蕭御川很快收斂神色,淡淡道:“時辰不早了,該啟程了?!?
“王爺。”沈白榆扶著案幾起身,主冠垂下的珍珠流蘇隨著動作輕晃,在晨光中折射出細(xì)碎的光。
氣勢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才走出兩步,沈白榆便覺脖頸發(fā)酸,不得不放慢腳步。
常嬤嬤見狀,連忙上前攙扶:“王妃慢些,這冠確實沉了些,老奴幫您扶著?!?
蕭御川原本等在門邊,見狀忽然大步走來。修長的手指徑直探入她云鬢間,直取那些繁復(fù)的珠釵玉環(huán)。
“簪這么多,不嫌累?”他聲音里帶著幾分不耐,手上動作卻輕柔,動作間一點發(fā)絲都沒鉤到。
金釵玉簪被他一一取下,落在妝臺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待最后只余主冠時,沈白榆頓覺頭頂輕快了幾分。她下意識抬眸,正對上蕭御川低垂的眉眼。
他垂著眸子,正專注幫她調(diào)整著主冠。
“會不會太素凈,丟了王爺?shù)哪槨鄙虬子苤讣廨p撫發(fā)間僅剩的主冠,輕聲道。
“不失禮統(tǒng)足矣,”蕭御川打斷她,指尖最后拂過主冠流蘇,退后半步,“本王的臉,原也不是靠這些珠釵首飾掙來的。”
常嬤嬤欲言又止地望向妝臺上那些被棄置的首飾,最終還是噤了聲。
兩人俱沒有用膳,馬車上備了玫瑰酥、如意糕等精細(xì)點心。
沈白榆沒心情吃,她眸光透過晃動的車簾縫隙,看見宮墻的朱紅色越來越近,帕子也越攥越緊。
“別怕。”蕭御川目光落在她身上,“今日入宮,無論發(fā)生什么,跟在本王身邊即可?!?
沈白榆抬眸,正撞進他深邃的眼底,目光讓人心安。
馬車緩緩?fù)T趯m門前,車簾被侍衛(wèi)恭敬掀起,早有內(nèi)侍撐著傘在階下等候。
蕭御川先一步下車,轉(zhuǎn)身朝她伸出手,“王妃當(dāng)心臺階。”
他聲音不高,恰好能讓周圍宮人聽見,語氣里刻意添了幾分新婚的柔情。沈白榆垂眸,任由他虛扶著走下馬車。
剛落地,便聽見一聲尖細(xì)的嗓音:“哎喲,王爺王妃可算來了!陛下在垂拱殿都問了三回了。”
孫公公滿臉堆笑地迎上來,眼角堆著笑,探究的目光卻往沈白榆身上挪。
蕭御川不動聲色地側(cè)身,將人半掩在身后:“走吧?!?
他說得平淡,卻讓孫公公立刻收了目光,躬身在前引路。
蕭御川的手始終虛扶在她腰后,恩愛之舉盡落在宮人眼中。
唯有沈白榆知道,蕭御川指尖始終懸空,未曾真正碰到她的衣衫。
穿過重重宮門,快要抵達(dá)垂拱殿玉階時,沈白榆忽然感覺袖口一沉,蕭御川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緩緩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沈白榆忍不住側(cè)目。
蕭御川目視前方,嘴唇幾乎沒動,“一切有我?!?
他話音剛落,前方突然傳來茶盞砸地的脆響?;实叟堑穆曇舸┩傅铋T:“你還知道來?!愣在外面做什么?還不給朕滾進來!”
沈白榆嚇得心頭一跳,卻見身側(cè)的男人嘴角微揚,竟有些混不吝的模樣。
他攥緊了她的手,大步跨進了那金碧輝煌的殿門。
“兒臣攜婦沈氏,恭請父皇圣安?!?
“臣妾叩見陛下?!?
二人齊齊行禮,蕭御川略有些懶散,沈白榆隨著他盈盈下拜,比他規(guī)矩的多。
皇帝掀起眼皮,先瞥見了兩人十指交握的手,然后才板著臉看向蕭御川:“謝恩都要拖到次日,朕還當(dāng)你眼里早沒朕這個爹了?!?
蕭御川跪得筆直:“兒臣知罪。”
“知罪?”皇帝突然砸了本奏折過來,“朕看你逍遙得很!”
奏折打在身上不痛不癢,蕭御川卻不動聲色地側(cè)了身子,將人半掩身后,免得誤傷:“明明是父皇不愿見兒臣,怎生還倒打一耙?兒臣可還跪著呢。”
“新婦免禮。”皇帝瞪了兒子一眼,“你繼續(xù)跪著!”
“臣妾……”沈白榆剛要說什么,蕭御川指尖輕推了她兩把,沈白榆只好先起了身,“臣妾謝陛下體恤?!?
“父皇息怒?!笔捰ɡ蠈嵐蛑?,嘴角卻微翹,“昨日暴雨,兒臣唯恐父皇接見時著了涼……”
“滿口胡言!”皇帝抓起硯臺就要砸,拿起后又忍下了,“你當(dāng)朕不知道?暴雨午后才下,你白日就未卜先知了?”
蕭御川正要開口,沈白榆忽然從他身后半步上前,在他身側(cè)端端正正行了禮,“陛下恕罪,是臣妾的錯。臣妾兄長突發(fā)癔癥,王爺體恤臣妾憂心,說……”
她聲音恰到好處地頓了頓,才繼續(xù)道,“說陛下最是寬仁不過,定不會因此怪罪小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