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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婚之夜,竟迎來一紙和離書?

不同于粗布衣衫的馬奴,眼前人裹在親王規(guī)制的婚服里,處處都透著天家威儀。

原來那些清晨總出現(xiàn)在窗欞的點心,好用的傷藥,那些大婚前的體貼,那些一件件被尋回的母親的舊物……

從始至終,都是他。

沈白榆垂眸,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嫁衣上繁復(fù)的金線。

燭火在她長睫下投下細(xì)碎的陰影,將眼底翻涌的情緒遮掩得恰到好處……有震驚、混亂、緊張,若仔細(xì)觀察,或許還會發(fā)現(xiàn),還有一絲如釋重負(fù)。

“……王爺。”沈白榆微微張了張口,一時有些無所適從,尾音有些發(fā)顫。

蕭御川垂首,自寬袖中取出了一封朱漆文書,無聲地遞到了她面前。

沈白榆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接過,二人指尖相觸的剎那,蕭御川像被電到了一樣,驀地縮回了手。

沈白榆:“這是……”

展開的文書上,“和離書”三個字豁然刺入眼簾。

洋洋灑灑的和離言語之下,官印鮮紅,蕭御川三字力透紙背,只肖她在旁邊補(bǔ)上自己的名字,即刻便能生效。

新婚之夜,竟迎來一紙和離書?

沈白榆的指尖在紙邊緣蜷了蜷,像是被那官印朱砂燙著了。

她深吸一口氣,才抬起眸子,燭光在眼底晃動,“王爺這是何意……新婚之夜,是要休了我嗎?”

蕭御川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玉冠束起的發(fā)絲紋絲不亂,可負(fù)在身后的手卻攥得有些發(fā)白,“不是。”

“不是休妻,”蕭御川似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目光落在她身側(cè)那對龍鳳燭上,道,“沈岱……”

這個名字一出口,屋內(nèi)陡然沉寂。

沈白榆驀地站起了身,聲音透著急切,“我哥哥他怎么了?”

“別緊張,沈岱沒事,在別院修養(yǎng)。只是大夫說,現(xiàn)在不要讓他有情緒波動,所以不便接來王府。”

沈白榆這才狠松了一口氣,一瞬間失了力氣,跌坐了回去。

“沈岱與本王是至交,本王不會害他,”蕭御川拳頭微微攥起,“當(dāng)年在狼吻關(guān)一役,他曾替本王擋過一箭。”

玄色袖口掠過案幾,他用合巹杯倒了一杯酒,而后一飲而盡。

“那一箭……”酒杯“咔”地一聲擱在案上,他喉結(jié)滾動間漏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本該射穿本王的喉嚨。”

“是沈岱用后背替本王擋了,”蕭御川的聲音微啞,“當(dāng)時情況危急,他以為自己活不成了,說,若有不測,替他護(hù)著阿瓷。”

沈白榆一時連呼吸都忘了。

“狼吻關(guān)……”她喃喃重復(fù)。

沈岱曾性命垂危過,她竟然半點不知。

沈岱每次歸家時,總把一切都藏在玩笑里,每月準(zhǔn)時抵達(dá)的家書,字跡也永遠(yuǎn)瀟灑俊逸,仿佛戰(zhàn)火從未燒灼過他分毫。

原來,沈岱也是個騙子。

蕭御川頓了頓,待她情緒有所緩和,才繼續(xù)開口,“所以,你既是沈岱的妹妹,日后……便也是本王的妹妹。”

“你可以放心把本王當(dāng)兄長依賴,”蕭御川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桌沿綢布,言語間是從未有過的緊張,“本王定同沈岱一般待你無二。”

一時間,無數(shù)碎片在沈白榆腦中飛速閃過,像是覺得十分荒誕,她突然輕笑出聲,連珠冠都跟著顫。

竟是如此。

所有的所有……竟然全是出于一句兄弟所托?

半晌,沈白榆輕輕按住和離書,“馬奴的事情,也是兄弟所托嗎。”

蕭御川猛地抬眸,終于看向她。

那雙總是含笑的瑞鳳眼里,此刻情緒翻涌。像是愧疚,又像是某種更為熾烈的、被強(qiáng)行壓抑的東西。

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天家威儀的束縛,總得披張人皮。

那天那夜,馬奴粗布衣衫之下,他也的確丟了禮教束縛,失了該有的克制,放飛了自我,動了禽獸之心。

聽到她張口要找別人。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弄哭她……

蕭御川道,“……抱歉。”

“沒有什么抱歉,”沈白榆突然截斷他的話,她的目光順著和離書一寸寸上移,最終停在他面上,“最開始就是我為了拒婚處心積慮,就算不是王爺,也會是旁人。只是,事情都已然這樣了,王爺還要拿一句兄弟所托打發(fā)我嗎?”

“本王知道這樁婚事非你所愿,不想拿這些束縛你,”蕭御川俊俏的側(cè)臉在燭光中格外清晰,他垂眸,聲音低沉,“若以后你有了真正想去的去處,隨時可以簽了和離書離開。”

“但不是現(xiàn)在,”他的聲音頓了頓,終于轉(zhuǎn)回視線看她,“不管怎么說,你如今都不夠獨立,你哥哥,也同樣離不開照顧和治療。在此之前,本王會照顧好你。”

句句肺腑,也屬實是在為她考慮。

沈白榆沉默片刻,輕聲道,“王爺想如何照顧我?”

“旁人都知道本王不講道理,”蕭御川一字一句道,“沈姑娘,你喚本王一聲哥哥,以后無論旁人說什么,本王都只站在你這邊。”

沈白榆沒有說話。

在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的蕭御川,此時此刻大抵是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的寂靜中,他抬手想倒一杯酒,倒酒時,指尖微顫,酒液灑了一片在桌上。

沈白榆垂下眼皮,纖長的睫毛在燭光下投落一片顫動的陰影,隱約可見水光閃爍。

蕭御川的每句話都挑不出錯處,句句都在為她考量。看著十分體貼,她本該感激他的,可是這新婚之夜一紙和離書……仿佛她是什么需要妥善安置的物件,而非有血有肉的人。

沈白榆攥緊袖子,指節(jié)發(fā)白,她也并沒有多歡喜對方,可被這般對待,心底仍生出了幾分不忿來。

可惡,她才不稀罕呢!!

蕭御川忽然傾身,抬起的指尖在將將觸及她臉頰時頓住,最終只是輕輕拂過她發(fā)間珠釵,“哭什么?”

“沒有哭,”她偏過頭去不看他,指尖飛快抹過眼角,“燭光太亮了,照得眼睛疼。”

“……哦。”

心臟像是被不輕不重的力道敲了一下,蕭御川緩緩直起身子,并沒有追問。

他信手踱步到了一旁,指腹摩挲著上面繡的并蒂蓮,似乎忽然對那上面的紋樣很感興趣。

擦干了眼淚,沈白榆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抬頭看了一眼背對她把玩屏風(fēng)的蕭御川。

抿了抿唇,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低著頭,默不作聲地褪去腰封,又一顆顆解開身上嫁衣的金線盤扣,露出里間素白中衣。

既然是權(quán)宜之計的假成婚,那這嫁衣就很沒有必要了。

她也不想穿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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