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祭
- 硯上春痕
- 璃楠亭
- 2609字
- 2025-07-04 10:38:16
楚清跌跪在楚霄身旁,顫抖的手探向他頸側脈搏。鮮血順著他鎧甲縫隙汩汩涌出,染透了掌心的獠牙蓮花令牌。遠處雪影衛的劍陣泛著冷光,如同一道鐵幕橫亙在皇宮與皇陵之間,月光落在他們銀色鎧甲上,折射出妖異的紫光。
“北疆...地底...“楚霄氣若游絲,指尖死死扣住令牌紋路,“暗影閣在...挖...“話音戛然而止,他的手臂重重垂下,瞳孔里倒映著天空中盤旋的烏鴉。楚清緩緩合上兄長的雙眼,將令牌攥入掌心,金屬表面的獠牙蓮花硌得掌心生疼——這圖案與北疆副將身上的刺青如出一轍。
裴硯的玄鐵劍突然發出蜂鳴,劍身上被腐蝕的裂紋中滲出黑霧。雪影衛的劍陣開始移動,為首的傀儡舉起長劍,劍尖直指楚清眉心。“小心!他們要用人血激活劍陣!“裴硯旋身擋在她身前,劍氣劈開第一波銀光,卻見傀儡們鎧甲縫隙里鉆出銀絲,在空中編織成巨大的獠牙蓮花圖騰。
楚清展開染血的遺詔,發現詔書上浮現出新的血字:“獠牙開,幽冥啟,唯有以血喚血,方能斬斷根源。“她猛然扯開衣襟,將蓮臺令殘片按在胸口,血脈共鳴的金光與劍陣的紫光激烈碰撞。就在此時,皇宮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地底裂開巨大的縫隙,無數泛著冰晶的鎖鏈破土而出——那赫然是比地脈鎖更粗壯、更陰森的獠牙鎖鏈。
“原來北疆地下沉睡著的,是初代長公主當年封印的幽冥核心!“裴硯的聲音被鎖鏈摩擦聲淹沒。獠牙鎖鏈所到之處,建筑化作齏粉,百姓被黑霧吞噬后竟也變成了銀色傀儡。楚清望著漫天獠牙鎖鏈,突然想起初代長公主虛影未說完的警告,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后頸。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光破空而來,斬斷了最粗壯的一根鎖鏈。霧靄中,玄清道長的身影緩緩浮現,只是此刻他道袍盡碎,胸口的變異蓮花圖騰正吞吐著黑霧。“楚姑娘,你以為破壞血蓮陣就能結束?“他抬手召出青銅羅盤,“這獠牙鎖鏈,可是用百萬北疆軍民的精魄煉成的!“
楚清將兄長留下的令牌拋向空中,令牌與蓮臺令殘片產生共鳴,爆發出刺目金光。金光中,她仿佛看見北疆大地深處,一顆跳動的黑色心臟正在蘇醒。而雪影衛的劍陣突然加速,銀絲組成的獠牙蓮花圖騰化作巨型絞索,朝著三人當頭罩下
巨型絞索裹挾著刺骨寒意壓下的瞬間,楚清突然將蓮臺令殘片與獠牙蓮花令牌重重相撞。兩件器物迸發的金光如利劍般劈開銀絲,在半空炸出一團璀璨的魂火。玄清道長的羅盤被余波震得粉碎,青銅碎片如雨點般墜落,在地面砸出一個個冒著黑煙的深坑。
“這是初代長公主留下的本命魂火!”裴硯眼中閃過驚喜,揮劍將逼近的雪影衛傀儡斬成齏粉。魂火在空中凝成蓮花形狀,幽幽藍焰所過之處,獠牙鎖鏈表面的冰晶黑霧開始滋滋作響。然而,地下傳來的脈動卻愈發劇烈,北疆方向騰起沖天的黑色光柱,光柱中隱約可見無數冤魂在嘶吼掙扎。
玄清道長抹去嘴角血跡,陰笑從破碎的羅盤里抓出一把黑砂撒向空中:“太晚了!幽冥核心一旦蘇醒,就算是初代長公主重生也無力回天!”黑砂落地化作血蟒,張開布滿獠牙的巨口咬向楚清。千鈞一發之際,楚清將精血噴在魂火上,藍焰瞬間暴漲,血蟒在烈焰中發出凄厲慘叫,化作灰燼消散。
“北疆軍民的魂魄被煉成陣眼,必須找到核心將其解救!”楚清望著越來越密集的獠牙鎖鏈,發現鎖鏈交匯處的黑霧中,竟浮現出北疆副將扭曲的臉。他手中握著的不是兵器,而是一顆跳動的、纏繞著銀絲的心臟——那分明是初代長公主的心臟!
“原來你們一直想要復活幽冥核心!”裴硯劍氣暴漲,卻在觸及鎖鏈的瞬間被反彈回來,“用皇室血脈獻祭,再以百萬魂魄為引......”話音未落,雪影衛突然集體自爆,銀色鎧甲碎片裹挾著黑霧射向三人。楚清揮劍格擋,余光瞥見皇陵深處亮起一道幽光——那是初代長公主畫像中玉匣的方向。
“去皇陵!玉匣里或許藏著破解之法!”楚清帶著裴硯轉身疾奔。身后,玄清道長狂笑著融入黑霧:“你們以為能逃?整個都城都將成為幽冥核心的祭品!”獠牙鎖鏈如同活物般扭動,在地面上編織成巨大的囚籠,將皇陵圍得水泄不通。
當他們沖進皇陵主殿時,初代長公主的玉匣正懸浮在空中,匣蓋緩緩打開,露出里面半截焦黑的燭臺。燭芯突然燃起魂火,映出匣底的古老文字:“以魂為引,以火焚淵,需獻祭至親血脈......”楚清與裴硯對視一眼,同時握緊了劍柄。而此時,地面轟然炸裂,北疆副將的虛影舉著心臟緩緩升起,黑霧中傳來萬千冤魂的哭嚎,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走向毀滅的深淵。
皇陵主殿內,魂火在焦黑燭臺上搖曳不定,映得匣底文字泛著妖異的紅光。楚清的目光死死鎖在“至親血脈“四字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兄長留下的獠牙蓮花令牌。裴硯察覺到她的異樣,玄鐵劍橫在身前:“清兒,莫要沖動!“
北疆副將的虛影發出震天狂笑,初代長公主的心臟在他掌心劇烈跳動,每一次搏動都掀起一陣黑霧浪潮。獠牙鎖鏈如同巨蟒,順著裂縫攀附而上,將皇陵穹頂絞出蛛網狀裂痕。“獻祭至親?倒省了我們動手!“副將抬手一揮,黑霧中浮現出楚清父母被銀絲傀儡纏繞的畫面。
楚清的瞳孔驟然收縮。記憶中父親臨終前塞進她手中的遺詔殘片、母親總在深夜撫摸的蓮花紋香囊,此刻如潮水般涌來。她突然明白,皇室血脈為何會成為暗影閣覬覦的關鍵——初代長公主當年留下的,不只是制衡秘術,更是一份隨時準備自我犧牲的詛咒。
“裴硯,接住!“楚清將蓮臺令殘片拋向他,拔出腰間匕首劃開手腕。鮮血滴落在燭芯上的剎那,魂火驟然暴漲,化作九條火蟒撲向獠牙鎖鏈。副將的虛影發出怒吼,心臟爆發出刺目紫光,黑霧中無數冤魂組成人形屏障,擋住了火蟒的攻勢。
“清兒!“裴硯揮劍斬開逼近的銀絲傀儡,卻見楚清又在手臂上劃出第二道傷口。鮮血順著匕首滴落,在地面勾勒出與初代長公主畫像中相同的符咒。皇陵深處傳來古老的吟唱聲,塵封的壁畫上,長公主手持燭臺獻祭的畫面竟開始流動。
玄清道長的身影再次從黑霧中顯現,他的面容已經徹底扭曲,皮膚下的銀色脈絡清晰可見:“愚蠢!就算點燃這盞魂燭,沒有完整的皇室血脈......“話音未落,楚清扯開衣領,露出心口與初代長公主如出一轍的朱砂痣——那不是胎記,而是封印百年的血脈印記。
魂燭瞬間迸發萬丈光芒,九條火蟒融合成巨大的火鳳,羽翼掃過之處,獠牙鎖鏈寸寸崩解。北疆副將的虛影發出凄厲慘叫,初代長公主的心臟掙脫他的掌控,飛向魂燭。當心臟觸及火焰的剎那,整個皇陵劇烈震顫,地底傳來鎖鏈斷裂的轟鳴,無數半透明的魂魄從黑霧中飄出,在空中凝聚成北疆軍民的模樣。
楚清的意識在劇痛中逐漸模糊,恍惚間看見父母的身影穿過火光向她伸手。裴硯沖過來將她攬入懷中時,她用盡最后力氣指向玉匣:“還有...第三重枷鎖...“話音未落,魂燭突然熄滅,皇陵陷入一片漆黑,而北疆方向,那道黑色光柱正在詭異地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