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函谷關被薄霧籠罩,尹喜整理著案頭堆積的竹簡,忍不住向老子嘆道:“先生,近來傳道,弟子發現眾人對‘道’的態度千差萬別,這究竟是為何?”
老子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望向關外若隱若現的群山,緩緩說道:“這世間之人,大致可分為四類。第一種,他們知曉‘道’的存在,內心深信不疑,且能躬身踐行。就像春日里默默生長的種子,無需他人催促,自會循著陽光雨露的方向破土而出。”
“第二種人,他們信道,不過是看中其中的利益。”老子輕輕搖頭,“就像商賈見有利可圖,便蜂擁而至。他們將‘道’當作換取功名利祿的籌碼,看似在求道,實則是在滿足私欲。”
尹喜皺眉追問:“那畏懼信道的又是何種人?”老子撿起案頭的枯枝,在地上畫了幾道蜿蜒的痕跡:“第三種人,對‘道’既不確定又不理解,往往是被他人推著前行。這就好比被強趕進深山的旅人,滿心惶恐,不知前路幾何,自然難以眞正領悟其中眞諦。”
“還有一種人,把信道當作謀生手段。”老子望著漸漸散去的薄霧,神色凝重,“他們像經營店鋪一般對待‘道’,將其包裝、兜售,卻忘了‘道’本是自然而生,豈容如此褻瀆?”
尹喜若有所思:“難怪很多人對‘道’信任不足,原來是如此緣故。”老子點頭:“正是。我們傳道時,若滿口玄奧之詞,如同將珍寶鎖進密匣,百姓如何能懂?唯有以田間地頭的道理、家常生活的故事為引,讓‘道’接上地氣,方能深入人心。”
“那傳道之后,還需注意何事?”尹喜虛心求教。老子將枯枝拋向遠處,語重心長道:“每一次傳道,都要如老農審視耕耘過的土地,仔細總結、深刻反省。哪里講得透徹,哪里尚有不足,都要反復思量。如此不斷精進,方能讓‘道’眞正在人心扎根。”
晨霧散盡,陽光灑落,尹喜將這番教誨銘記于心,望著關外往來的行人,思索著如何將“道”以更樸實的方式傳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