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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風(fēng)雪殺局

“拿命來填?!”刀疤臉先是一愣,隨即爆發(fā)出更加刺耳的狂笑,臉上的蜈蚣疤扭曲蠕動,“好大的口氣!兄弟們,聽見沒?這酸丁要咱們的命!給他開開眼!”他猛地一揮手!

左右兩個嘍啰立刻獰笑著撲了上來!一個揮舞著銹跡斑斑、帶著倒刺的獵叉,直戳李軒胸口!另一個則矮身滾地,手中腰刀帶著惡風(fēng),狠狠削向李軒雙腿!配合雖粗糙,卻狠辣直接,封死了上下退路!

風(fēng)雪更疾!冰冷的殺意瞬間刺骨!

李軒瞳孔縮成針尖!大腦在死亡的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zhuǎn)!獵叉的寒光在瞳孔中急速放大!沒有武器!沒有退路!只有——

電光石火間,他動了!

不是后退!不是格擋!而是迎著那刺來的獵叉,猛地一個極其狼狽卻異常迅捷的前撲翻滾!身體幾乎是貼著冰冷的雪地擦過!獵叉帶著破空聲,擦著他后背的棉襖狠狠扎入凍土!棉絮被撕裂,帶起一道血線!

就在身體翻滾至獵叉手身側(cè)的剎那!李軒蜷縮的雙腿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猛地蹬出!不是蹬人,而是狠狠踹在那柄深深扎入凍土的獵叉木柄末端!

“咔嚓!”

本就腐朽的木柄應(yīng)聲而斷!那嘍啰只覺一股巨力從手上傳來,虎口劇震,獵叉脫手!巨大的慣性讓他身體向前一個趔趄!

“老五小心!”刀疤臉的怒吼和滾地刀手驚愕的喊叫同時響起!

晚了!

李軒如同撲食的餓狼,借著蹬踹的反作用力,身體彈起,右肘帶著全身的重量和翻滾的勢能,如同攻城重錘,狠狠砸向那失去平衡的嘍啰后頸!

“砰!”

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那嘍啰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頸椎應(yīng)聲碎裂!身體如同破麻袋般軟軟栽倒,濺起一片雪沫!紅白的漿液從口鼻中溢出,瞬間被凍成冰渣!

“老五——!”滾地刀手目眥欲裂!同伴瞬間斃命的慘狀讓他驚怒交加,手中腰刀更添三分狠厲,已經(jīng)削到李軒腳踝!

李軒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避無可避!冰冷的刀鋒寒意刺骨!

千鈞一發(fā)!

他猛地一扭腰,將剛剛落地的重心強行側(cè)移,同時左腿如同鞭子般向上反撩!不是踢人,而是用小腿外側(cè)堅硬的脛骨,迎著那削來的刀刃撞了上去!

“鐺!”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刀刃狠狠斬在骨頭上!劇痛如同電流瞬間席卷全身!厚厚的棉褲被切開,皮肉翻卷,鮮血瞬間染紅了褲腿!但李軒也借著這一撞之力,身體如同陀螺般再次側(cè)滾出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腰刀后續(xù)的橫掃!

“啊!”滾地刀手虎口也被震得發(fā)麻,驚駭于對方竟敢用骨頭硬接刀刃!他怒吼著想要再次撲上。

“點子扎手!一起上!”刀疤臉臉上的獰笑早已化為驚怒!他沒想到這看似文弱的書生,竟如此悍不畏死,出手更是狠辣果決!他再不敢托大,咆哮著提刀親自撲上!刀光如匹練,帶著破風(fēng)之聲,當(dāng)頭劈下!同時,僅剩的那個嘍啰也反應(yīng)過來,嘶吼著從側(cè)面揮刀砍向李軒腰肋!

兩面夾攻!刀光如網(wǎng)!

李軒單膝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左腿劇痛鉆心,鮮血順著褲管滴落,在雪地上洇開刺目的猩紅。他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背被獵叉刮傷的痛楚。風(fēng)雪抽打在臉上,混合著汗水和血水,視線有些模糊。刀疤臉當(dāng)頭劈下的刀光和側(cè)面襲來的腰刀,如同死亡的絞索,瞬間收緊!

沒有恐懼,只有一片冰封的、燃燒到極致的冷靜!大腦如同精密的儀器,瞬間捕捉到唯一的生機——刀疤臉因暴怒而略顯遲滯的刀勢,以及側(cè)面嘍啰因恐懼而留出的微小空隙!

就在刀鋒即將及體的剎那!李軒動了!他身體猛地向后一仰,如同折斷的柳枝,險之又險地讓刀疤臉那勢大力沉的一刀擦著鼻尖劈落!冰冷的刀風(fēng)刮得臉頰生疼!同時,他受傷的左腿如同毒蛇般猛地探出,狠狠踹在側(cè)面嘍啰立足未穩(wěn)的腳踝上!

“咔嚓!”清脆的骨裂聲!

“啊——!”那嘍啰慘叫著撲倒在地,手中的腰刀也脫手飛出!

李軒根本不去看那倒地的嘍啰!后仰的身體如同繃緊的弓弦反彈,借著踹出的力道,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合身撞向因一刀劈空而微微前傾的刀疤臉懷里!

貼身!肉搏!這是唯一的生路!

刀疤臉大驚!他萬沒想到對方竟敢用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長刀在外,已來不及回防!他怒吼一聲,缽盂大的拳頭帶著惡風(fēng),狠狠砸向李軒的太陽穴!

李軒不閃不避!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左手如電探出,不是格擋,而是五指箕張,帶著一股同歸于盡的狠辣,狠狠摳向刀疤臉那只因揮拳而暴露出的、兇光畢露的右眼!

以傷換命!

“噗嗤!”

“砰!”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入肉聲和沉重的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李軒的太陽穴被刀疤臉含怒的鐵拳狠狠擦中!眼前瞬間一黑,金星亂冒,耳朵里嗡鳴一片,溫?zé)岬孽r血順著額角流下!但他摳向?qū)Ψ窖壑榈氖种福矌е还蓻Q絕的狠勁,深深刺入了刀疤臉的眼眶!

“嗷——!!!”刀疤臉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劇痛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理智!他猛地松開握刀的手,雙手瘋狂地去抓撓摳在自己眼眶里的那只手!

機會!

李軒強忍著頭部撕裂般的劇痛和眩暈,被摳住眼眶的左手猛地發(fā)力一扭!同時,一直蓄勢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閃電般探向刀疤臉因劇痛和暴怒而毫無防備的咽喉!

五指并攏,形如鶴喙!帶著全身殘余的力量和搏命的意志,狠狠啄下!

“呃……嗬嗬……”

喉結(jié)碎裂的悶響被風(fēng)雪聲掩蓋。刀疤臉狂亂的抓撓瞬間停止,身體如同被抽去了骨頭,嗬嗬地倒抽著氣,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迅速彌漫的死灰色,雙手徒勞地捂住鮮血狂噴的咽喉,龐大的身軀轟然向后栽倒,重重砸在雪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再無聲息。

風(fēng)雪嗚咽,天地間只剩下李軒粗重如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以及那個被踹斷腳踝、在地上痛苦哀嚎翻滾的嘍啰。

李軒踉蹌著后退一步,拄著膝蓋,大口喘息。額角的血混著汗水流進(jìn)眼睛,帶來火辣辣的刺痛。左腿的刀傷和太陽穴的劇痛不斷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冰冷的目光掃過地上三具尸體——一具頸椎碎裂,一具咽喉洞穿,還有一具在血泊中哀嚎。

斬草……必須除根!

他拖著受傷的左腿,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個還在翻滾哀嚎的嘍啰身邊,俯身撿起了地上那把沾著雪泥的、銹跡斑斑的腰刀。刀身冰冷沉重。

那嘍啰看到李軒提刀走來,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掙扎著想爬開:“好漢……好漢饒命……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李軒面無表情,眼神如同凍僵的深潭。他高高舉起腰刀,刀鋒在風(fēng)雪中反射著微弱的、令人心悸的寒光。

“噗!”

刀鋒落下,干脆利落。哀嚎聲戛然而止。雪地上又多了一灘迅速擴散、凝固的暗紅。

寂靜重新籠罩了這片血腥的樺木林。只有風(fēng)雪的呼嘯,如同天地間的悲歌。

李軒拄著腰刀,劇烈喘息著,冰冷的空氣灼燒著肺部。他迅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左腿外側(cè)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皮肉翻卷,血流不止,必須立刻處理;太陽穴被重拳擦破,血流滿面,雖然眩暈,但意識還算清醒;后背被獵叉刮破,火辣辣的疼,但不算致命。

他撕下死去嘍啰還算干凈的里衣下擺,用牙齒配合右手,死死勒住左腿傷口上方,暫時止血。冰冷的布條接觸皮肉,帶來刺骨的寒意和劇痛,讓他倒抽一口涼氣,牙關(guān)緊咬。又撕下幾條布,胡亂纏住額角的傷口。

處理完傷口,他立刻撲向那匹倒在雪地里哀鳴的栗色馬。馬的后腿被鹿角劃開幾道深深的血口,骨頭似乎沒斷,但肌腱受損,一條腿無力地拖在地上,顯然無法再長途奔跑了。

李軒的心沉了下去。沒有馬,在這冰天雪地,拖著傷腿,根本逃不過建虜輕騎的追殺!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惜,但隨即被決絕取代。他拍了拍馬頸,栗色馬溫順的大眼睛里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發(fā)出一聲低低的悲鳴。

“對不住了……”李軒低語一句,眼神驟然轉(zhuǎn)冷。他撿起地上刀疤臉那柄更沉更厚的腰刀,走到栗色馬面前。

馬兒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不安地刨著蹄子,但并未掙扎。

李軒深吸一口氣,避開馬兒的眼睛,手中腰刀高高舉起,帶著一股狠厲的決絕,狠狠刺向馬頸側(cè)最粗壯的血管!

“噗!”

溫?zé)岬鸟R血如同噴泉般涌出,瞬間染紅了李軒的半邊身體和身下的雪地。栗色馬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悲鳴,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癱軟下去,眼中最后一點光芒迅速黯淡。

濃烈的血腥味在風(fēng)雪中彌漫開來,刺鼻得令人作嘔。李軒拔出刀,任由滾燙的馬血濺在臉上,帶來一種詭異的灼熱感。他迅速將刀疤臉和另外兩個嘍啰的尸體拖到栗色馬龐大的尸身旁,用積雪和散落的枯枝敗葉,草草掩蓋住這片狼藉的殺戮現(xiàn)場。雖然粗糙,但在風(fēng)雪彌漫的黑夜,足以暫時遮蔽。

做完這一切,他不敢停留,撿起刀疤臉那把更厚實的腰刀插在腰間,又從那幾個嘍啰身上搜刮出幾塊硬邦邦的雜糧餅子和一個破舊的羊皮水囊(里面是冰涼的劣酒),塞進(jìn)懷里。然后,他拖著劇痛的左腿,一瘸一拐,卻異常堅定地,一頭扎進(jìn)了風(fēng)雪更狂、林木更密的燕山余脈深處!

每一步,都在厚厚的積雪中留下一個帶血的、深深的腳印,又迅速被呼嘯的風(fēng)雪抹平。

就在李軒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山林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轟隆隆——!”

如同悶雷滾動,密集而沉重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撕裂了風(fēng)雪!多爾袞率領(lǐng)著十余名最精銳的巴牙喇,一人雙馬,如同黑色的旋風(fēng),席卷而至!他們循著之前斷斷續(xù)續(xù)的馬蹄印和血腥味,最終停在了那片被積雪和枯枝半掩的殺戮場邊緣!

“吁——!”多爾袞猛地勒住韁繩,座下神駿的戰(zhàn)馬人立而起,發(fā)出長嘶。他鷹隼般的目光銳利地掃過現(xiàn)場:被積雪覆蓋的凸起,縫隙中露出的染血皮襖,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還有那匹倒在血泊中、脖頸被洞穿的栗色馬!

“搜!”多爾袞的聲音如同寒冰。

幾名巴牙喇立刻翻身下馬,動作矯健地扒開積雪和枯枝。三具山匪和那匹栗色馬的尸體暴露出來。

“貝勒爺!是幾個山匪!還有一個……像是我們的馬!”一名巴牙喇檢查著栗色馬身上的鞍具烙印,沉聲稟報。

多爾袞驅(qū)馬上前,目光掃過那幾具山匪的尸體,尤其是在刀疤臉那被摳爆的眼眶和碎裂的咽喉上停留片刻,瞳孔微微收縮。他翻身下馬,走到栗色馬的尸體旁,蹲下身,手指沾了一點尚未完全凍結(jié)的、混合著雪泥的馬血,湊到鼻尖聞了聞,又看了看地上被積雪半掩的、幾處凌亂帶血的足跡,最終指向山林深處。

“好狠的手段!好滑溜的泥鰍!”多爾袞臉上露出一抹殘忍而興奮的獰笑,“殺了馬,滅了口,想靠兩條腿鉆山溝子跑掉?做夢!”

他猛地起身,翻身上馬,馬鞭狠狠一指那幽深黑暗、風(fēng)雪怒號的山林:

“給爺追!循著血腥味!循著足跡!他受了傷,跑不遠(yuǎn)!抓活的!本貝勒要親手剝了他的皮!”

“嗻!”巴牙喇們轟然應(yīng)諾,如同聞到血腥味的群狼,驅(qū)策著戰(zhàn)馬,一頭沖進(jìn)了風(fēng)雪彌漫、殺機四伏的茫茫山林!沉重的馬蹄踏碎積雪,碾過枯枝,向著李軒逃亡的方向,展開了不死不休的獵殺!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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