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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守夜人?我這墨經能造火油!

冰冷的夜風裹挾著火焰的灼熱與濃煙的焦臭猛烈地灌入口鼻!嗆得蘇威猛地一個踉蹌!但他連咳都不敢咳出聲!那張慘白的臉上,此刻只剩下最后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扭曲猙獰!他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起顫抖的雙腿,幾乎是跌爬著沖向塢堡主院深處!

“來人!快!郎君有令!所有!所有能燒的東西!所有能動的人!立刻!馬上!半炷香!!!”

破音的嘶吼在混亂的塢堡內院瘋狂回蕩!如同一道燒紅的鞭子狠狠抽在所有惶惶如喪家之犬的仆役護衛頭上!

堡門方向!被我點燃的那片混合了藍白烈焰和黑紅毒煙的地獄火墻,雖然被鄧茂狂暴的一斧撕開了一道猙獰的大豁口!火焰與濃煙暫時低伏、卷動著!但依舊頑強地盤踞在斷壁殘垣間,頑強地阻擋著混亂的后續人流!門洞外,鄧茂痛苦凄厲的倒氣和咒罵聲如同受傷猛獸的咆哮,混雜著黃巾雜兵驚恐的呼喊,依舊構成巨大的威脅!

堡內那片被暫時清掃出的空地上!幾十名甄家護衛正踩在尚在抽搐的黃巾尸體血泊中!粗重地喘息著!手里的環首刀還在滴著粘稠的液體!方才那憋屈到極點的絕望反擊,被強行轉化為血腥屠殺的快感,激得每個人眼底都泛著猩紅的血光!如同絕境中被逼到絕路的狼群!

但他們的目光!所有護衛!連同地上那兩個依舊沒爬起來的莊丁!此刻全都死死鎖在了我的身上!看著那個站在燃燒地獄與安全地帶的邊緣、如同一尊鐵鑄神魔的身影!方才那憑空潑灑引燃的霸道火焰!那冰冷到不含一絲情緒、卻偏偏引領他們絕地反擊的號令!

敬畏!深入骨髓的敬畏!這一刻壓倒了堡門外的黃巾威脅!

“清點兵器!整隊!把那些亂賊身上的破刀爛矛都撿起來!快!”一個渾身染血的護衛隊長最先反應過來,嘶啞著聲音下達命令。回應他的是如同被點燃的炸雷般的應和!護衛們立刻行動起來!如同被注入了全新的意志!效率驚人!

我深吸了一口灼熱嗆人、混雜著焦臭血腥的空氣。胸腹舊傷和方才劇烈爆發帶來的酸澀鈍痛如同跗骨之蛆。但此刻,任何身體的衰歇都必須被壓制!

時間!必須爭分奪秒!

不再看堡門方向的混亂與堡內短暫的喘息。我轉身!大步流星!朝著自己暫居的那座獨院!朝著那里已然點燃的希望之源!

院內依舊昏暗。但角落里那個雙層鐵質蒸餾裝置!下方灶膛的火并未熄滅!爐門縫隙透出暗紅灼熱的光芒!厚實的鐵釜鍋被燒得滾燙!鍋蓋邊緣不斷升騰起濃郁的水汽,其中夾雜著刺鼻純烈的酒精蒸汽!

我沖到裝置旁!直接掀開鍋蓋接口處的泥封!滾燙的水汽和更加濃烈純粹的酒精蒸汽撲面而來!刺激得鼻腔發癢!釜底那一層殘留的劣質渾濁酒底發出咕嘟沸騰的聲響!

“快!再倒酒!把后廚所有的粗燒酒都給我灌進去!”我頭也不回地對著院門嘶吼!聲音在刺鼻的空氣里帶著金屬刮擦的質感。

那個負責運送過劣酒的年輕莊丁,此刻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個面無人色的仆役,合力抱著一個更大的黑陶酒甕!酒甕里晃蕩著同樣散發著惡臭的渾濁劣酒!他們不敢有絲毫猶豫!七手八腳地將甕中刺鼻液體瘋狂傾倒進滾燙的厚鐵釜鍋之中!直至幾乎滿溢!水汽蒸騰得更加猛烈!

重新扣上銅鐘罩!用濕泥不顧滾燙反復壓實所有可能的縫隙!

爐門被拉開!一大把干燥的木柴被兇狠地塞入火膛!里面的火焰如同被激怒的巨獸,轟然騰起!火舌瘋狂地舔舐著厚鐵釜底!

蒸餾!加速!極限功率!

濃烈的蒸汽從銅管口嘶嘶噴涌的速度驟然加快!下方承接冷凝液的巨大青釉罐壁迅速沁出水珠!罐底那晶瑩剔透的濃縮烈酒液體,肉眼可見地緩緩上升!

“再去拿罐子!干凈的!所有的!越大越好!”我繼續下令。

就在此時,院門口人影晃動!

蘇威幾乎是被人攙扶著沖進了院子!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被汗水和黑灰浸透,頭發散亂,如同剛從灶膛里爬出來!但他的眼睛卻死死瞪圓,用一種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熱語調尖聲喊道:

“郎君!清點完了!”他推開攙扶他的人,踉蹌著站定,如同報喪般急促清晰地嘶吼:

“能燒之物!干燥木柴、草料、劈開可引火的家具門窗木料、酒坊所有酒渣與糠麩、油庫還有七十八甕火油(古稱用于火攻的動物油脂混合草木灰)、漆庫內有上等桐油三十二桶!各房存燈油合計三十七罐!”

“能戰之精壯!堡內本有護衛、護院、工匠護衛等共兩百一十三人!方才折損三十七人!剩余一百七十六人!另能持械上墻的壯丁五十七人!尚有輕傷的護衛二十八人可充后備助守!”

“所有婦孺、不能持械的老弱,合計兩百四十一口!皆在后院倉房安置!另有此前藏于堡內的流民家眷約三十七人!”

一口氣報完所有數字!如同押上了全部身家性命的賭徒!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等著那最終審判般的命令!

火油!桐油!燈油!加起來超過一百五十甕(桶)的易燃物!這是最大的財富!

“好!”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決絕!“蘇威!你帶一隊人!立辦三事!”

“第一!立刻將堡內所有油類(火油、桐油、燈油)!還有所有上好的烈性酒漿(包括酒坊剛送來的粗劣燒酒)!集中!全部混合!裝入堅固陶甕!越多越好!要快!”

“第二!你帶人去堡墻箭樓最高處!觀察城外賊兵動向!尤其是那個受傷的莽漢頭目和他身邊聚集的親兵力量!探明位置!”

“第三!準備幾面大鼓!綁實鼓槌!選臂力強的護衛!聽我號令!”

“喏!”蘇威幾乎用盡了肺腑里所有的氣息狂吼應命!帶著人瘋狂沖出院門!

命令如同沸水滴入油鍋!整個塢堡瞬間被徹底點燃!從巨大的恐慌絕望,轉變為一種帶著癲狂的求生效率!所有人都瘋了!只要能守住!

油脂混合!沉重的陶甕被迅速灌滿!散發著濃烈刺鼻的混合氣味!被依次擺放上堡墻內側墻根!如同一排排蓄勢待發的恐怖炸藥!

瞭望的護衛在最高的箭樓上極力探頭,死死盯著堡門遠處鄧茂親兵聚集、一片混亂哀嚎的地方!

巨大的牛皮鼓被推到了堡門內側靠近院墻的安全位置!膀大腰圓的鼓手屏息凝神!

院內的蒸餾裝置前!釜鍋內的酒精蒸汽達到頂峰!銅管末端滴落的晶瑩液體如同一條細細的銀線!青釉大罐底部已經積攢了約莫三分之一的純凈濃縮烈酒!那濃度極高(約近八十度)的刺鼻氣息幾乎令人窒息!

還不夠!單靠這些蒸餾酒,燃燒太純凈、蒸發過快!

目光掃過院角!堆放著此前蘇威命人日夜趕制的上品木炭!烏黑!細碎!純凈!

我抓起一個厚布袋!不顧滾燙的裝置邊緣,開始將那些烏黑上好的細木炭炭粉瘋狂舀入蒸餾出的高濃度酒精液體中!

木炭粉!吸收性極強!能形成粘稠、持久燃燒的膏狀物!而且!木炭粉本身燃燒能提供極高的黑煙和溫度!提升附著性!

酒精濃度太高,木炭粉一接觸便迅速開始吸收!很快,罐底的液體變得粘稠而渾濁!呈現出一種奇特的、閃爍著黑色光澤的泥漿狀物質——原始凝固汽油彈+燃燒瓶的雛形!

“快!給我拿所有結實的陶罐過來!大的小的一起!”我對著院外厲吼!此刻,這些陶罐就是投向地獄的催命符!

“來了!郎君!!”負責此物的蘇威手下嘶聲回應!幾個粗糙但厚實的陶土罐立刻被堆在院門口!

我小心翼翼地將這粘稠、散發著致命氣息的黑漿混合物(酒精木炭膏)倒入幾個陶罐內!只裝了約三分之一容量!必須留出空間!

然后!將目光投向那些被蘇威瘋狂調集來的、一罐罐一桶桶惡臭撲鼻的混合油脂(火油+桐油+燈油)!

“倒進去!把油加滿!封好罐口!不可泄漏!”指令下達!

仆役們顫抖著手,將惡臭粘稠的油脂咕嘟咕嘟地倒入那些已經裝了粘稠酒精木炭膏的陶罐里!油層漂浮在木炭膏糊之上,渾濁交融!

最后!我拿出一摞裁剪好、沾著桐油、極易點燃的粗布條!將它們狠狠塞進陶罐口!如同一根根即將引燃地獄的導火索!

第一波……原始的凝固汽油燃燒瓶!準備完畢!陶罐外殼!桐油燈油為表層引燃助燃劑!中心是吸附了大量高濃度酒精、能持久劇烈燃燒并產生濃煙的粘稠木炭膏!一旦罐體破碎!粘稠帶火的膏體會被爆炸沖擊猛烈甩濺開!依附在任何接觸物上!如同跗骨之蛆般猛烈燃燒!更別說那些極易揮發的助燃油層!

“上墻!能拿罐子的!都給我上墻垛!聽我號令!瞄準!給我死砸下去!”我的聲音如同地獄修羅。

立刻有十幾名膽大或徹底麻木的壯丁和護衛,如同抱著滾燙山芋般,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一罐罐恐怖的混合物,咬著牙,手腳并用地爬上內堡墻殘存女墻垛口后的臨時平臺!

冰冷刺骨、彌漫著血腥和焦糊氣味的夜風抽打在臉上。堡外遠處!鄧茂的親兵已經簡單處理了他臉上的燙傷(但那毒煙的灼傷讓他的眼睛一片血紅,咳嗽依舊劇烈),正試圖重新聚攏亂兵!嘈雜的吼聲此起彼伏,顯然在試圖重新組織新的攻擊!巨大的門洞豁口外,人影綽綽,如同聚集的蟻潮!黑暗中涌動著無數貪婪瘋狂的目光!

堡墻內!所有護衛!所有壯丁!如同被拉到極限的弓弦!死死盯著女墻外那片燃燒與黑暗交織的戰場!每個人臉上肌肉都在緊繃!每一口呼吸都帶著恐懼的鐵銹味!

壓力!如同實質的千斤巨石!死死壓在每個人的心臟和胸膛!

但!還不夠!被動防御終將力竭!

需要主動出擊!需要制造更大的混亂!需要讓這群被蠱惑的、如同蝗蟲般的流民徹底失去進攻的勇氣!需要制造一場……他們無法理解的恐怖屠殺!

《墨經》!

記憶中墨家典籍的只言片語閃電般劃過腦海!不是玄乎的“兼愛非攻”!是墨守城篇那些最原始、最血腥、最實用的器械!

“傳令!有木匠嗎?!”我猛地回頭低吼!

“有!有!”一個頭目模樣的護衛立刻嘶聲回應,“工坊張頭兒手下十幾個好手!剛才都上了墻!”

“很好!”我的目光如鷹隼掃過那些匍匐在女墻后面、滿眼恐懼的工匠,“去!給我抬三根最粗!夠硬!夠沉!削尖的木樁來!要至少三人合抱,四丈(約9米)長!一端給我削出尖角!削得夠鋒利!現在就去!抬不上來就滾!”

“還有!把那些粗絞索(麻繩)、能轉動的結實絞盤(轆轤)!都給我搬到墻上來!立刻!”命令如同冰冷的巨石砸下!

工匠頭目愣了一下,但看到我眼中那冰寒刺骨的殺意,渾身一個激靈!“喏!馬上去辦!”他連滾打爬地帶著手下沖下墻垛!

堡墻上一片死寂,只有沉重的喘息和牙齒打顫的咯咯聲在風里微弱回響。

蘇威安排的三面牛皮巨鼓已被牢牢固定在堡門內側最靠近缺口的空地上!三名赤裸著上身、肌肉虬結的鼓手緊握著纏繞布條的巨大鼓槌!如同三尊準備砸碎天地的魔神!汗水順著他們緊繃的背脊溝壑滑落!每一個肌肉的震顫都充滿了即將爆發的力量!

堡門巨大的破口處!被我點燃的毒火殘骸大部分已經熄滅,只剩下殘余的焦黑木頭冒著縷縷青煙!那道巨大的豁口,如同怪物貪婪吞噬一切的巨口,完全暴露!門外數十步遠!鄧茂已經被一群親兵死死護住!幾個壯漢抬著一扇臨時卸下的木門板當盾牌擋在他身前!鄧茂的眼睛被粗糙的濕布包裹著,但臉上的猙獰和暴怒幾乎要燒穿布料!他用沒受傷的手臂揮舞著,正聲嘶力竭地咆哮著什么!顯然在命令聚攏的亂兵做最后的沖鋒準備!人頭攢動!無數的火把從四面八方向這里聚集!那片區域的威脅如同滾雪球般膨脹!

就在這時!

嗚——!嗚——!嗚——!

刺耳尖利、用號角模仿豺狼夜嘯的破空聲猛然在堡門豁口不遠處炸響!

黃巾特有的沖鋒號!那獨特的帶著原始兇殘的尖嘯!

成了沖鋒的喪鐘!

“殺——!!!”

“破堡——!!!搶糧搶女人!!!”

無數道從喉嚨最深處擠出的、扭曲暴戾的嘶吼如同海嘯爆發!無數道沾血的身影舉著簡陋的武器!點燃的火把!甚至扛著裝滿土的麻袋!如同決堤的濁浪!從那巨大的門洞豁口!朝著塢堡內部!排山倒海般涌入!

這一次!人數更多!陣型稍微密集!在死亡的威脅和頭目威逼下!爆發出更瘋狂的沖擊!沖在最前的人臉上混雜著狂熱的貪婪和對死亡的麻木!火光跳躍在他們扭曲的瞳孔里!如同地獄涌出的厲鬼!

“守住——!!!”

“殺——!!!”

堡墻內,甄家殘存的護衛們也爆發出絕望的吶喊!握緊刀槍!預備著即將到來的血腥撞擊!

就在兩股洶涌人潮即將在堡門豁口內側那片空地上迎頭相撞的剎那!

高處箭樓上!蘇威聲嘶力竭的狂吼如同雷霆滾落而下!傳遍了混亂的戰場!也狠狠砸在所有鼓手的耳膜上!

“鄧茂!賊將鄧茂!方位西北!距離五十步!親兵環衛!!!”

嗡!

一直佇立在鼓手旁、如同石雕的我!眼中寒光驟然炸裂!

就是此刻!

鼓手們早已被這壓抑到極致的氣氛憋得雙目赤紅!幾乎在看到我手臂猛揮斬下的瞬間!那醞釀在胸腹間的、如同山洪積蓄般的狂暴力量!轟然灌注于雙臂!沉腰!坐馬!雙臂輪圓!肌肉墳起如虬龍!巨大的鼓槌帶著撕裂空氣的沉悶嗚嘯!

嗵!!!嗵!!!嗵!!!!

三面牛皮巨鼓同時爆發出山崩地裂般的怒吼!沉重的鼓槌如同攻城巨錘狠狠砸在緊繃的鼓面上!那聲音不似人間凡響!沉悶!渾厚!穿透力極強!如同天神將咆哮化作了實質的音波!整個塢堡的空氣都被這三記重鼓撼動!就連沖鋒的黃巾人潮都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震撼音爆沖得微微一滯!前排不少人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更令人心悸的變化!驟然發生在堡墻之上!

轟隆!

沉悶的木頭撞擊地面的巨響!伴隨著“呼啦”轉動絞盤轆轤的刺耳摩擦聲!

在堡壘門洞豁口內側的堡墻上方陰影里!三個巨大得如同兇獸脊骨般的巨大硬木撞錘!被粗大的絞索吊著!正被十幾個工匠和護衛用吃奶的力氣合力拉動絞盤!瘋狂轉動!

那撞錘的前端!早已被削磨得如同短矛般鋒銳!帶著致命的尖角!在粗糙絞索的摩擦拖動下!在空中劃出一道短促而充滿蠻荒氣息的弧線!如同被巨神之臂掄起的三柄攻城重錘!攜帶著從高處墜落的巨大勢能和沉重的木料沖擊力!

目標!根本不是下方如同潮水般涌入的黃巾人潮!

而是!

剛剛被蘇威瘋狂點出位置、被親兵如臨大敵般抬著門板護住的黃巾悍將鄧茂!的頭頂正上方!

那三根被削尖的巨大撞錘!如同掙脫了束縛的嗜血狂龍!撕裂開堡墻內層冰冷的空氣!帶著毀滅一切的無上威勢!以泰山壓頂之勢!狠狠砸向下方那片鄧茂親兵聚集之地!

噗!噗!噗!

木頭撞擊血肉、穿透破舊皮甲骨骼的低沉悶響!如同裝滿水的牛皮袋被巨力踩爆!在震耳欲聾的鼓聲和無數人的嘶吼中,微弱得令人心頭發毛!

但效果!堪稱恐怖!

“呃啊——!!!”“救命!!!”

撕心裂肺的慘嚎!瞬間壓過了沖鋒的喧囂!如同鋼針狠狠扎進每個人的耳膜!

最中央那根巨大撞錘!無比精準!帶著毀滅性的動能狠狠砸穿了護衛在鄧茂前方、那塊被兩名健碩悍卒吃力舉起的厚實門板盾牌!

喀嚓!碎裂的木屑混合著被瞬間震得粉碎的血肉骨骼!如同被砸爛的漿果般四處濺射!門板后那兩個健卒連哼都沒哼出來!整個人如同被萬鈞重錘正面擊中!上半身瞬間化為一灘肉糜!內臟混合著粘稠的漿液從扭曲變形的鎧甲裂隙中猛烈迸射出來!

被撞錘穿透的門板帶著無可匹敵的巨大慣性!如同死神的翅膀!狠狠拍在后方緊挨著的鄧茂身上!

轟——!

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個正著!

鄧茂那魁梧如同鐵塔的身軀!在巨大的沖擊下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被狠狠向后撞飛!連慘叫聲都卡在喉嚨里!口中噴出一道長長的、在火把映照下無比刺目的血箭!沉重的鑲鐵皮甲在胸腹位置被門板碎片和巨大的力量撞得嚴重塌陷變形!人還在半空飛退,鮮血已經從口鼻中不可抑制地狂噴而出!

噗通!!!

如同裝滿石頭的麻袋!他巨大的身軀重重砸落在門洞外不遠處冰冷堅硬、布滿碎石瓦礫的凍土地上!激起一片揚塵!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頭顱和肩膀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扭曲著!胸口那巨大的塌陷口和噴濺的鮮血!宣告著毀滅性的創傷!

左側一根撞錘則重重砸在旁邊聚攏的七八名親兵隊列邊緣!沉重木樁攜帶著從數丈高墜落的巨大勢能!直接將一個倒霉蛋從頭到腳砸成了一灘爛泥!粗大的尖頭撞錘狠狠貫入凍土!巨大的沖擊力將旁邊幾個猝不及防的親兵如同保齡球瓶般震得筋斷骨折!慘叫著飛跌出去!

右側撞錘砸在人群稍外圍,同樣引發了一片骨骼碎裂的悶響和混亂!

瞬間!鄧茂重傷垂死!親兵核心被重創!鮮血染紅了凍土!

整個戰場!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無形的震撼彈!

所有涌入堡門豁口的黃巾狂潮!所有護衛!所有墻上的壯丁!所有人的動作!嘶吼!全部出現了一瞬間的、凝固般的空白!時間仿佛靜止!只有鼓聲的余韻、撞錘嵌入地面的沉悶余震!以及那片血肉橫飛、如同地獄入口般的慘狀畫面!沖擊著每個人的眼球和神經!

恐懼!超越死亡威脅本身的恐懼!

這是什么手段?!從天而降的巨大木樁!如同來自九天之上的神罰!輕易砸碎了他們心中不敗猛將的傳說!

堡墻之上!

在鼓聲余韻、撞錘墜地的巨大轟鳴和黃巾人潮凝固的瞬間!

我踏前一步!身體如同標槍般挺立在垛口之后!陰影中舉起的手,如同撕裂夜空的黑色利劍!帶著裁決生死的力量,猛地向下一揮!

“放!!!”

冰冷!如同鋼刀刮過骨縫!

“砸死他們——!!”

“神罰——!”

早已被這驟然降臨的、不可思議的恐怖戰果徹底點燃!如同注射了狂暴藥劑般!蹲伏在女墻后、手持恐怖混合燃燒罐的十幾名壯丁和護衛!瞬間爆發出野獸般的怒吼!雙手抱著沉重的陶罐!身體用盡全力探出垛口!以極限的俯沖投擲之勢!將懷中那些灌滿了惡魔漿液的罐子!朝著下方堡門口擠得最密集!被巨大震撼炸懵了神的黃巾狂潮!死命砸了下去!

“嗚——”“嗚——”

罐體砸落的速度遠超普通石塊!罐體在空中翻滾著,劃出一道道死亡的拋物線!

下方一些黃巾雜兵還沉浸在鄧茂被砸倒、血肉橫飛的巨大震撼中!反應慢了不止半拍!

砰!砰!砰!

沉悶的破碎聲密集響起!如同地獄的琴弦被粗野撥動!

陶罐撞擊在地面或人身體上!瞬間碎裂!

罐口塞著的、沾滿了刺鼻混合油脂的布條在巨大撞擊下被點燃!火光驟然暴起!

恐怖的景象瞬間爆發!

粘稠!惡臭!的混合油脂(火油、桐油、燈油)混合著下層的“酒精木炭膏泥”!如同地獄毒龍噴吐的濃痰!隨著罐體碎裂向四面八方瘋狂飛濺!

噗嗤!呲啦!

粘稠滾燙的混合油漿夾雜著黑色的膏泥碎末狠狠拍在黃巾雜兵的臉上、脖子上、手臂上!瞬間附著!滾燙的液體灼燒著皮膚!劇烈的疼痛讓他們發出非人的慘嚎!

但這僅僅是開始!

油膏一接觸到罐口跌落點燃的火焰布條火苗!

轟——!!!!

藍白色!夾雜著極其猛烈黑紅毒煙的烈焰爆炸般騰起!以炸裂點為中心!如同無數條擁有生命的火蛇!順著沾染飛濺的每一滴粘稠油膏瘋狂蔓延!

噗嗤!滋滋滋!

皮肉燒焦冒油的聲音連成一片!可怕的肉香和焦糊味猛烈升騰!那些被油膏濺射到的雜兵瞬間變成了瘋狂翻滾掙扎的巨型人形火炬!

更加可怕的是酒精混合物帶來的高溫和爆炸性擴散!火焰的顏色不再是單純的紅黃!而是呈現出極其恐怖的藍白!熾熱霸道!幾乎瞬間就能點燃附近任何干燥的布料、毛發、皮膚!

那些木炭膏泥被猛烈高溫點燃!自身也劇烈燃燒!散發出大量濃烈的、帶著致命毒性的煤煙黑煙!依附在火焰上!混雜在燃燒的高溫中!如同附骨之蛆!

黑紅色的毒煙!慘白的熾熱火焰!翻滾的人形火炬!燒焦皮肉的刺鼻惡臭!劇烈的掙扎慘嚎!

剎那間!

堡門口那混亂沖鋒的區域變成了真正的人間煉獄!烈焰!毒煙!粘稠燃燒無法撲滅的附著膏泥!組成了一道巨大的、還在不斷瘋狂蔓延的死神旋渦!幾十上百名沖在最前、擠在豁口附近的黃巾賊瞬間被這恐怖的火焰毒海吞噬!凄厲絕望的慘嚎壓過了沖殺的怒吼!如同無數厲鬼在油鍋地獄中尖叫翻滾!

火光沖天!照亮了半邊夜空!如同在黑夜中點燃了一座熊熊燃燒的巨大祭壇!滾滾的黑紅煙柱帶著刺鼻的焦臭和油脂燃燒的氣息直沖云霄!

這如同末日煉獄般的恐怖景象!徹底擊垮了剩余黃巾雜兵脆弱的神經!他們剛剛被巨木撞錘砸醒的一絲組織性瞬間化為齏粉!

“妖法!是煉獄妖火!!”

“跑啊!快跑!是瘟神老爺發怒!燒起來撲不滅啊!!!”

“鄧將軍死了!死了!全完了!”

兵敗如山倒!

恐怖、未知、超出理解范疇的力量!

門洞豁口內外!剩余的黃巾如同被烙鐵燙傷的鼠群!發出驚天動地的混亂哭嚎!互相推擠踐踏!沒命地向堡門外沒火的地方狂奔!沖垮了后續還在向前的隊伍!如同退潮的污水!瞬間一潰千里!

堡墻上!堡門內!

所有甄家護衛!工匠!壯丁!都如同被定身法定住!呆呆地看著下方那片還在瘋狂燃燒跳躍的火焰地獄!看著那些翻滾慘叫如同人形蠟燭的生命!看著那鋪天蓋地、扭曲變形的黑紅毒煙煙柱!

剛才還視死如歸的反擊勇氣!被眼前這超越了血肉搏殺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單方面屠殺場面震得一片空白!胃里翻江倒海!有人忍不住彎腰瘋狂嘔吐起來!眼神里充滿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更深的、面對未知力量的戰栗恐懼!

蘇威早已從高處箭樓上奔下!雙腿打顫地跑上堡墻!當他看到那如同魔神般站在垛口前、籠罩在沖天火光中、身姿挺得筆直的背影時,噗通一聲就癱跪在地!嘴唇哆嗦著,喉嚨里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緩緩收回望向下方那片自己親手澆鑄的火焰煉獄的目光。濃煙和火光在我臉上跳躍,映照出棱角分明卻又帶著無盡冰冷的線條。

遠處!在潰兵的洪流和混亂火把的海洋盡頭!似乎有更大的騷動!更高的火把光亮在升起!更沉重、更有節奏的行進腳步和金屬撞擊聲隱隱傳來!如同蟄伏的巨獸被驚醒!緩緩抬起了頭!

是程遠志?!還是聞聲趕來的黃巾主力?!

沒有喘息時間!

我的目光緩緩移動,掃過堡墻上那些被震撼得呆若木雞的甄家守兵。

最后。

定格在角落里,那個之前被工匠拼命運上墻,沉重得需要七八人勉強拖動的巨大絞盤和兩根尚未動用的恐怖尖頭撞錘木樁上。

“抬上來!重新裝填!”冰冷的命令如同鐵水澆鑄,再次狠狠砸在陷入短暫茫然的戰場之上!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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