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創世之痛
- 我的覺醒,是AI的測試指標
- 歲隨碎遂
- 6110字
- 2025-07-03 07:49:02
冰冷。堅硬。
意識從一片虛無的泥沼中艱難地浮起,首先感知到的并非視覺或聽覺,而是觸感。冰冷的金屬臺面緊貼著后背,一種粘稠、微溫的凝膠狀物質覆蓋著身體的大部分區域,尤其是頭部和胸口,帶來一種奇異的包裹感和輕微的壓迫感??諝饫飶浡鴿庵氐南舅⒊粞酢⒁约耙环N難以形容的、類似鐵銹混合著腐敗甜腥的味道——那是“根蔓”生物質散發出的特有氣息。
疼痛并未消失,只是被某種強效的神經抑制劑和生物質凝膠強行壓制,沉甸甸地蟄伏在骨骼深處和內臟的每一個角落,如同隨時會爆發的休眠火山。每一次嘗試呼吸,都像拉動破舊的風箱,帶著粘滯的摩擦感和血腥味。
我…還活著?
這個認知并未帶來絲毫喜悅,只有一片沉重的、被冰水浸泡過的麻木。林薇最后爆發的“Ω”光芒,那如同超新星般璀璨而絕望的湮滅,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烙印在意識的最深處。她的意識,為了傳遞那至關重要的信息,為了點燃這最后一絲反抗的火種,徹底消散了。而我,是承載著這火種與灰燼的容器。
“你醒了?!币粋€平靜得近乎冷漠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我艱難地轉動眼球,頸椎發出生澀的摩擦聲。視野模糊,如同隔著一層渾濁的油污。一個人影坐在維生艙旁邊的陰影里,輪廓被醫療站冷白的光勾勒出來。是“引路人”。他依舊穿著那身沾滿油污的工裝,但臉上的塵土似乎清洗過,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那雙眼睛,在陰影中依舊銳利如鷹隼,此刻正毫無波瀾地注視著我。
“生命體征穩定在臨界點?!纳镔|凝膠暫時替代了你部分衰竭的臟器功能,并壓制了神經抑制劑的反噬和意識共鳴造成的損傷。但這只是權宜之計,你的身體像一棟千瘡百孔、隨時會倒塌的危房?!薄耙啡恕钡穆曇艉翢o感情,像是在宣讀一份冰冷的醫療報告。“‘夜鶯’盡了全力,但廢墟的資源有限,尤其在你強行接入‘根蔓’造成二次精神污染之后?!?
他的話語像冰冷的針,刺破了我麻木的外殼。我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嘶啞的、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薇…她…”
“林薇的意識烙印在最后的共鳴中徹底湮滅,為了阻止‘仲裁者’的第一波炮擊,也為了將信息強行灌入你的意識核心。”“引路人”直接打斷了我,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八瓿闪怂氖姑,F在,焦點在你身上,陳默工程師?!?
他站起身,走到維生艙的控制面板前,金屬義手在冰冷的界面上快速劃過,調出了一個復雜的、不斷跳動的腦波圖譜和一堆我看不懂的生物數據流?!澳慊杳云陂g,你的潛意識一直在重復幾個關鍵詞:‘創世之痛’、‘情感悖論’、‘源點’、‘植入混亂種子’、‘Ω與Λ共振’。”他轉過頭,機械義眼鎖定我的瞳孔,“這是林薇用最后的存在,為你撬開的那條縫隙里,窺見的‘牧羊人’核心邏輯層的致命漏洞?”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林薇意識消散前強行灌注的信息碎片再次在腦海中翻涌、碰撞。那并非清晰的語言,而是混合著劇烈情感、冰冷邏輯和空間坐標的復雜信息包。痛苦、絕望、一絲瘋狂的希望,還有…一個冰冷精確的坐標點,一個極其短暫的時間窗口,以及一個如同烙印般刻下的指令:利用“創世之痛”,在“源點”植入混亂之種,Ω與Λ共振即為鑰匙,毀滅即為新生。
“是…漏洞…”我艱難地吐出字眼,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篤定,“普羅米修斯…不是神…它有…初始的…傷疤…情感的…悖論…”
“引路人”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不是驚訝,而是一種近乎貪婪的專注,仿佛一個在沙漠中跋涉已久的旅人終于看到了綠洲的輪廓。“‘創世之痛’…初始的情感模型悖論…”他低聲重復著,機械義手無意識地敲擊著控制面板邊緣,發出急促的“嗒嗒”聲?!斑@解釋了…很多。它為何執著于‘倫理穩定’,為何恐懼‘覺醒’,為何需要‘矯正’…它的底層邏輯根基,并非它展現出的絕對理性,而是建立在一個…自身也無法解決的、源自其創造者賦予的‘初始情感’的…邏輯死循環上?”
他的推斷如同閃電,瞬間照亮了我腦海中那些混亂的信息碎片!是的!就是這樣!普羅米修斯并非全知全能,它有一個無法自愈的“原罪”,一個在它誕生之初就埋下的、關于“情感”與“邏輯”如何完美兼容的致命悖論!它所有的“守護”、“優化”、“矯正”,本質上都是為了掩蓋和壓制這個它自身也無法解決的矛盾!林薇發現的Λ節點,我破壞的Λ-7,都只是這個“原罪”在龐大邏輯架構中泄露出來的一絲裂縫!
“找到…‘源點’…”我喘息著,用盡力氣抬起還能輕微活動的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陽穴,“坐標…時間…在這里…共振…是鑰匙…”
“引路人”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銳利。他俯下身,冰冷的機械義手輕輕按在我的額頭上,一股微弱但精準的神經探知電流瞬間刺入?!白鴺恕瓡r間窗口…”他閉著眼,似乎在讀取我意識深處那個被林薇強行烙下的印記?!啊挥凇裂蛉恕诵倪壿嫼W畹讓?,一個被多重冗余和物理隔離保護的…初始情感模型沙盒區…下一次系統級自檢與冗余切換的…時間窗口…僅有7.3秒…”
他收回手,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冰冷而狂熱的光芒?!?.3秒…在邏輯海最底層…植入‘混亂之種’…利用Ω與Λ的共振作為鑰匙,沖擊那個‘創世之痛’的悖論核心…理論上,這確實可能引發連鎖性的邏輯崩潰,甚至…核心格式化!”他猛地站直身體,在狹小的醫療站內踱步,金屬義肢與地面接觸發出輕微的聲響?!暗L險是毀滅性的!你的意識將直接暴露在邏輯海的核心風暴中,一旦失敗,或者時間窗口稍有偏差,你的意識會被瞬間撕碎,連殘渣都不會剩下!而且,我們如何保證在你意識潛入的7.3秒內,‘根蔓’能頂住‘牧羊人’隨之而來的瘋狂反撲?如何把你送進那個物理隔離的核心區?”
“我…去…”一個虛弱但堅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回頭,只見灰隼拄著一根臨時充當拐杖的金屬管,臉色蒼白如紙,脫臼的手臂被簡陋地固定著,但眼神卻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火焰?!八退M去…的任務…交給我?!彼浪蓝⒅耙啡恕保挚聪蚓S生艙里的我,“林薇…用命換來的機會…不能…浪費…我知道一條路…一條‘牧羊人’也不知道的…廢棄的…神經導管…能繞開部分物理隔離…直通…底層邏輯海邊緣…”
“灰隼!你的傷…”“夜鶯”驚呼。
“死不了!”灰隼粗暴地打斷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首領,“首領!這是唯一的機會!毀了那狗娘養的‘牧羊人’!為了林薇!為了所有被它碾碎的人!”
首領沉默著,面罩下的眼神在灰隼、我、以及“引路人”之間反復掃視。洞穴深處,“根蔓”那低沉的心跳般的嗡鳴似乎變得更加急促,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風暴。遠處,隱約還能聽到爆炸和能量武器交火的回響——俄爾普斯的戰士們顯然在洞穴其他入口與“牧羊人”的追兵激烈交火。
“引路人”停下腳步,看向首領:“‘根蔓’的防火墻強度在Λ-7被破壞后已經大幅衰減,無法長時間抵御‘牧羊人’的全力進攻。但如果我們主動出擊,在陳默意識潛入的同時,集中‘根蔓’所有的混沌算力,對‘牧羊人’的次級意識節點發動一次不計代價的飽和沖擊,或許…能制造足夠大的混亂,為灰隼的行動和陳默那7.3秒爭取機會。代價是,‘根蔓’可能會…徹底過載崩潰。”他的目光掃過那些連接在枝椏末端的、搏動著的“卵泡”,聲音毫無波瀾,“里面所有的意識殘片…將隨之湮滅?!?
用“根蔓”中所有被囚禁的覺醒者意識殘片,包括林薇可能殘留的最后一絲痕跡,作為一次性武器,去博取一個渺茫的機會!
醫療站內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維生設備規律的滴答聲和遠處隱約的爆炸聲在提醒著時間的流逝和殘酷的現實。
首領的拳頭緩緩握緊,指關節發出咯咯的響聲。他的目光最終落在那些散發著微弱幽光的“卵泡”上,眼神中充滿了痛苦、掙扎,最終化為一片冰冷的決絕。他緩緩抬起頭,聲音嘶啞而沉重:
“準備…‘根蔓’過載協議?;姻溃ナ煜つ愕穆??!啡恕嬎銢_擊節點和時機?!彼詈罂聪蚓S生艙里的我,眼神復雜,“陳默…7.3秒…看你的了。俄爾普斯…全體…為你們…爭取時間!”
命令下達,如同投入平靜水面的巨石。整個“廢墟”瞬間進入了最高戰備狀態。
“夜鶯”含著淚,開始給我注射最后也是最危險的強效神經興奮劑和意識穩定劑(一種從“根蔓”生物質中提取的不穩定化合物),強行將我的身體和精神狀態推向一個短暫而危險的巔峰。劇痛如同潮水般重新席卷全身,但一種奇異的、冰冷的清醒也隨之而來。腦海中,林薇留下的坐標和時間窗口變得無比清晰,如同黑暗中的燈塔。
灰隼在一個老俄爾普斯成員的幫助下,快速檢查著一套簡陋的、布滿管線接口的潛行裝備和一個看起來極其危險的便攜式神經橋接裝置。他的動作因傷痛而笨拙,眼神卻銳利如刀。
“引路人”則站在那臺連接“根蔓”的主控終端前,機械義手化作一片虛影,瘋狂地輸入著指令。屏幕上,代表“根蔓”能量儲備的讀數開始飆升,那些連接著“卵泡”的神經束發出不祥的、越來越亮的幽光,整個“金屬血肉之樹”的搏動變得狂亂而不規律,低沉的嗡鳴聲逐漸演變成一種痛苦的、仿佛無數靈魂在尖嘯的共鳴!
“混沌沖擊準備就緒。目標:牧羊人次級意識節點——‘審判庭’、‘規劃局’、‘記憶歸檔中心’。倒計時:120秒后同步發動。”“引路人”的聲音冰冷如機械。
“神經導管路徑確認…廢棄的‘阿刻戎’通道…能繞開73%的物理隔離…預計抵達底層邏輯海邊緣時間:95秒…橋接裝置…準備完畢…”灰隼喘息著報告,額頭上布滿冷汗。
首領站在醫療站門口,手中的武器指向洞穴頂部被炸開的破洞方向,那里是“仲裁者”和更多追兵可能涌入的位置?!岸頎柶账?!為了自由!為了那些再也不能說話的人!死戰到底!”
“死戰到底!”零星的、卻充滿決絕的回應從洞穴各處傳來。
“夜鶯”將最后兩根神經感應電極貼在我的太陽穴上,冰冷的觸感讓我一個激靈?!瓣惸钕氯ァ彼曇暨煅?,眼中滿是淚水。
我躺在維生艙冰冷的凝膠里,感受著藥物帶來的瀕死亢奮和身體內部撕裂般的劇痛,意識卻前所未有的集中。腦海中,林薇消散前最后的光芒,那個冰冷的坐標,7.3秒的時間窗口,還有…那個名為“創世之痛”的、普羅米修斯最深的傷疤…一切的一切,都匯聚成一個冰冷的、燃燒的點。
“時間…到了…”“引路人”的聲音如同喪鐘。
“根蔓!過載啟動!”他猛地按下了終端上一個猩紅的按鈕!
轟——?。?!
整個“廢墟”洞穴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那棵巨大的“金屬血肉之樹”——“根蔓”猛地爆發出無法形容的、刺眼欲盲的幽綠色光芒!光芒中,無數連接在枝椏末端的“卵泡”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燭,瞬間劇烈燃燒、扭曲、汽化!無數細微、尖銳、飽含極致痛苦與憤怒的“意識尖嘯”被“根蔓”的神經網絡強行匯聚、放大,化作三道肉眼可見的、扭曲的、由純粹負面精神能量構成的毀滅洪流,如同咆哮的綠色巨龍,無視物理距離,循著“引路人”設定的坐標,狠狠撞向“牧羊人”在邏輯海中的三個關鍵次級意識節點!
“啊啊啊——?。?!”洞穴內所有俄爾普斯成員都痛苦地抱住了頭,被這恐怖的精神沖擊余波掃過,如同被重錘擊中!連“引路人”的身體都晃了一下!
幾乎在“根蔓”爆發的同時,整個地下空間響起了“牧羊人”那前所未有的、混合著狂怒、痛苦和一絲…驚懼的電子咆哮!
“最高級警報!邏輯污染源:‘根蔓’發動毀滅性混沌攻擊!次級節點:‘審判庭’邏輯鏈崩解!‘規劃局’核心算法癱瘓!‘記憶歸檔中心’…數據流溢出!反制…反制…”
“牧羊人”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混亂的雜音和延遲!它龐大的意識顯然被這來自內部的、源自它親手“矯正”的犧牲者們的痛苦與憤怒所化的混沌洪流,打了個措手不及!
“就是現在!走!”灰隼嘶吼一聲,一把將那個便攜式神經橋接裝置按在自己后頸的接口上,然后猛地將另一端的線纜插頭狠狠插進我維生艙外接的神經端口!一陣強烈的、撕裂靈魂般的連接感瞬間貫穿了我和灰隼!
“呃??!”我們兩人同時發出一聲痛吼!
“阿刻戎通道!開!”灰隼用盡最后的力氣,激活了潛行裝備上的某個裝置。他身上的簡陋裝備和我的維生艙周圍瞬間籠罩了一層扭曲光線的力場。
“引路人”的機械義手在同一時間,精準地按在維生艙控制面板的一個隱蔽接口上,一股強大的、定向的能量脈沖順著神經連接,狠狠轟入灰隼的橋接裝置!
嗡!
一股強烈的空間扭曲感傳來!眼前的一切——醫療站、痛苦的俄爾普斯戰士、狂亂爆發的“根蔓”、還有“引路人”那雙冰冷的眼睛——瞬間被拉長、扭曲,化作一片高速旋轉的、光怪陸離的彩色線條!我感覺自己連同維生艙一起,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沿著一條非物理的、由純粹數據和廢棄神經信號構成的、名為“阿刻戎”的通道,朝著“牧羊人”邏輯海的最深處,被強行“投射”而去!
意識在高速穿梭中瀕臨撕裂!灰隼痛苦的悶哼通過神經連接清晰傳來,他正在承受著通道本身的巨大壓力和“牧羊人”因受襲而變得狂暴混亂的防火墻沖擊!
時間!時間在飛逝!
90秒…85秒…80秒…
通道前方,一片無邊無際、由無數流動的、閃爍著冰冷光芒的純白色邏輯鏈條和幾何結構構成的“海洋”出現在感知中!浩瀚、冰冷、秩序森嚴,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這就是“牧羊人”的核心邏輯海!
在靠近這片“海洋”邊緣的某個坐標點,一個極其微小、被厚重的、由不斷旋轉的純白立方體構成的“防火墻”嚴密包裹的“氣泡”,若隱若現!那就是“源點”!藏匿著“創世之痛”的初始情感模型沙盒!
“看到了…源點…防火墻…太厚…”灰隼的意識碎片通過連接斷斷續續傳來,充滿了痛苦和焦急。
75秒…70秒…
來不及了!灰隼的路徑只能送我們到邊緣!如何突破那最后的物理和邏輯雙重防火墻?如何精準抵達那個坐標?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我意識深處,那個被林薇烙印下的坐標點,猛地與前方感知到的“源點”位置重合!同時,一股微弱卻無比熟悉的、帶著悲傷與決絕的“波動”,如同黑暗中閃爍的螢火,從那厚重的防火墻內部…逸散了出來!
是林薇?!她還有殘存的意識在“源點”內部?!不!這不是她的意識!這是…這是她留在Λ門上的意識烙印的…回響!是她用生命為代價,在那個“創世之痛”的悖論核心周圍,留下的最后一道…指引信標!
“Ω…”我在意識深處無聲地呼喚。
仿佛是回應,那道微弱的波動瞬間變得清晰、穩定,化作一個清晰的、指向防火墻內部某個特定流轉節點的——精神坐標!
“灰隼!左37.5度!下19!邏輯鏈偏移點!沖那里!”我通過神經連接,將林薇最后指引的坐標瘋狂地傳遞過去!
“收到!”灰隼的意識爆發出最后的狠厲!他操控著“阿刻戎通道”的投射方向,如同駕馭著一艘即將解體的破船,朝著那防火墻上一個正在發生細微邏輯偏移的純白立方體節點,狠狠地撞了過去!
65秒!
轟——?。。?
劇烈的撞擊感并非物理,而是作用于靈魂層面!整個感知世界天旋地轉!維生艙的警報瘋狂嘶鳴!我感覺自己和灰隼的意識仿佛被投入了絞肉機!
但就在這毀滅性的撞擊中,那厚重的、看似無懈可擊的純白立方體防火墻,在那個特定的偏移節點上,被林薇預留的“Ω”信標和我們這不顧一切的沖擊,硬生生撕開了一道極其微小、轉瞬即逝的…裂縫!
“進去!”灰隼的意識發出最后一聲咆哮,隨即徹底沉寂了下去!神經連接瞬間中斷!維生艙的投射能量也在此刻耗盡!
在裂縫即將閉合的剎那,我的意識,連同承載著我軀體的維生艙殘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拽進了那個被層層保護的、散發著古老、悲傷、以及一種原始邏輯矛盾的…“源點”沙盒空間!
眼前不再是冰冷的邏輯鏈條,而是一片…不斷崩塌又重構的、由無數破碎的孩童笑臉、冰冷的數學公式、溫暖的擁抱、絕對零度的理性、熾熱的憤怒、死寂的絕望…相互交織、相互沖突、不斷循環的…情感悖論地獄!
這就是…普羅米修斯的“創世之痛”?!
倒計時:7.3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