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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機械堡壘與星痕小隊

羅小飛所說的“機械堡壘”,實際上是一個半埋在地下的廢棄小型機械維修站。銹跡斑斑的鐵皮屋頂幾乎被茂密的藤蔓和雜草完全覆蓋,與周圍環境完美融合。入口處巧妙地偽裝成了一個傾斜的金屬板,需要扳手用機械爪在特定位置按下隱藏的開關,才會無聲地滑開,露出一個向下延伸的、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

“歡迎來到我的地盤!”羅小飛壓低聲音,語氣中卻掩飾不住自豪,率先鉆了進去。

云楓抱著仍在沉睡恢復的白夜,彎腰跟上。通道內光線昏暗,只有幾盞用廢棄電池和LED燈珠拼湊的簡易照明燈,散發著微弱的黃光。空氣里彌漫著機油、金屬和某種干燥草藥混合的氣味,不算好聞,卻意外地讓人安心。

穿過大約十米的曲折通道,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約莫三十平米的地下空間,被各種廢棄金屬零件、工具和簡陋的自制設備塞得滿滿當當。正中央是一個由報廢汽車座椅改造成的“沙發”,旁邊堆著幾個裝滿不明液體的玻璃瓶;角落里是用鐵皮桶和金屬網搭建的簡易床鋪,上面鋪著幾張看起來還算干凈的獸皮;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墻那一排“工作臺”——由幾塊厚鋼板搭在油桶上組成,上面擺滿了各種云楓叫不上名字的工具、零件和半成品機械裝置,其中幾件看起來像是某種武器原型。

“扳手,警戒模式!”羅小飛打了個響指。鐵爪鼬立刻跳到入口附近一個隱蔽的小平臺上,紅色的機械眼閃爍著,尾巴上的扳手狀結構變形展開,露出一個小型監視屏幕,顯示著外面的實時畫面。

“安全系統我花了大半個月搞的。”羅小飛得意地指了指天花板幾個隱蔽的角落,那里藏著幾個微型攝像頭,“方圓五十米內,一只老鼠都別想溜進來不被發現!哦對了…”他快步走到一個由舊冰箱改造的“儲物柜”前,從里面掏出兩包壓縮餅干和一瓶渾濁的水,“吃點東西吧,雖然不咋地,但總比餓肚子強。”

云楓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進食了。他小心地將白夜放在鋪著獸皮的床鋪上,接過食物和水,狼吞虎咽起來。壓縮餅干硬得像石頭,味道也一言難盡,但此刻卻如同珍饈美味。

“白夜…它沒事吧?”羅小飛蹲在床邊,好奇地看著沉睡的小狼,想伸手摸摸又不敢。

“能量透支,需要休息。”云楓咽下最后一口餅干,擦了擦嘴角,“剛才的爆發對它負擔太大,但…也讓它突破了一個瓶頸。”他能感覺到,沉睡中的白夜,體內那股星辰之力正在緩慢而穩定地流轉、壯大,比之前更加凝練。小家伙額頭上的星紋印記,也變得更加清晰,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微弱的銀輝。

“真神奇…”羅小飛咂咂嘴,“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御獸。那些紫皮…暗淵的人,為什么要抓它?”

云楓沉默了一下。羅小飛救了他的命,還提供了庇護所,隱瞞似乎不太合適。他簡略地講述了趙鐵山告訴他的部分內容——白夜體內蘊含著特殊的星辰能量,暗淵組織想要奪取這種力量,而他必須帶著白夜前往“翡翠林”尋找穩定能量的方法。

“翡翠林?”羅小飛眼睛一亮,“我聽說過那地方!幾個月前有幾個逃難的獵人路過,說在西北方向的山脈深處,有一片被濃霧籠罩的奇怪森林,里面的植物會發光,動物也溫順得不像災變后的物種。但沒人敢進去,據說靠近的人會莫名其妙地繞出來,像是被什么力量排斥一樣。”

“你知道具體位置嗎?”云楓急切地問。

“大概方向知道,但具體坐標…”羅小飛撓撓頭,“那些獵人說得挺模糊的。不過!”他猛地一拍大腿,“扳手可以幫忙!它體內有個簡易的磁場探測儀,對那些特殊能量場很敏感!如果翡翠林真像傳說的那么神奇,肯定有異常的能量讀數!”

云楓心中一暖。萍水相逢,羅小飛卻如此熱心地幫忙。“羅小飛,謝謝你。如果沒有你…”

“打住打住!”羅小飛擺擺手,臉上卻泛起一絲紅暈,“我羅小飛雖然是個撿破爛的,但也知道什么叫義氣!再說了…”他狡黠地眨眨眼,“你不覺得咱們仨…呃,算上扳手和白夜,咱們四個,挺配的嗎?你負責精神力和御獸,我負責機械和武器,扳手偵查修理,白夜…嗯,負責帥和打架!這不比單打獨斗強?”

云楓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羅小飛的言外之意——他想加入!一起前往翡翠林!

“你…要和我們一起走?”云楓有些難以置信。外面的世界危機四伏,暗淵的追殺如影隨形,正常人躲都來不及,羅小飛卻主動要蹚這趟渾水?

“廢話!”羅小飛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救你們是白救的啊?我在這破地方待膩了!每天跟老鼠搶吃的,拆東墻補西墻,提心吊膽的…多沒勁!跟你們去翡翠林,路上還能搜集更多零件和能源,搞點大發明!”他手舞足蹈,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再說了,你這小狼這么神奇,那什么翡翠林肯定更不得了!我羅小飛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見識點真正牛掰的東西!死了也值!”

云楓看著眼前這個滿身油污、眼神卻亮得驚人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災變后的世界,信任和伙伴是比黃金還珍貴的奢侈品。而羅小飛,用他的方式,遞出了這份信任。

“好!”云楓伸出手,“我們一起走。去翡翠林。”

羅小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用力握住云楓的手:“一言為定!對了,咱們得給小隊起個名字!叫啥好呢…‘荒野求生二人組’?太土!‘機械與野獸’?不夠霸氣!‘星辰…’”

“星痕。”云楓輕聲說,目光落在白夜額頭的星紋印記上,“叫‘星痕小隊’吧。白夜的爪擊留下的痕跡…就像星辰劃過夜空的軌跡。”

“星痕小隊…酷!”羅小飛興奮地打了個響指,“扳手,記下來!從今天起,咱們就是正式編制了!”

扳手配合地發出“滴滴”兩聲,尾巴上的扳手結構咔噠一轉,像是在敬禮。

就在這時,白夜的身體突然輕輕動了動,發出一聲微弱的嗚咽。云楓立刻湊過去,只見小家伙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比之前更加清澈透亮,如同最純凈的極地冰川,流轉著內斂的銀輝。它看到云楓,立刻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小尾巴搖得像風車。

“慢點,別急。”云楓輕輕按住它,感受著它的狀態。白夜的氣息比昏迷前更加凝實,體內那股星辰之力不再狂暴,而是如同馴服的河流,在特定的脈絡中平穩流轉。它正式踏入了士兵級的門檻!而且不是普通的士兵級,是帶著星辰之力特性的特殊存在!

白夜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然后突然一揚——

唰!

三道細如發絲、卻凝練如實質的銀色光痕憑空出現,在空氣中留下短暫的軌跡,然后消散!這是它新掌握的技能——“星痕閃”!將星辰之力壓縮成鋒銳的能量刃,威力遠超之前的“星能爪擊”!

“哇靠!”羅小飛瞪大了眼睛,“這招帥炸了!比那些紫皮的能量武器還酷!”

白夜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還有別人和一只機械御獸。它立刻警惕地繃緊身體,冰藍色的眼眸審視著羅小飛和扳手,喉嚨里發出低沉的警告聲。

“別緊張,白夜。”云楓輕輕撫摸它的后背,“這是羅小飛和扳手,我們的新伙伴。剛才就是他們救了我們。”

白夜歪了歪小腦袋,似乎在判斷云楓話語的真實性。片刻后,它放松下來,對著羅小飛輕輕“嗚”了一聲,算是打招呼。但對扳手這只機械御獸,它明顯更加好奇,冰藍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紅色的機械眼,小鼻子抽動著,似乎在試圖理解這個“非生命”卻又會動的存在。

扳手也好奇地打量著白夜,兩只御獸大眼瞪小眼,場面有些滑稽。

“哈哈,看來它們需要點時間熟悉。”羅小飛撓撓頭,隨即正色道,“云楓,趁著白夜醒了,咱們得趕緊計劃一下。那些紫皮肯定不會輕易放棄,咱們得想辦法甩掉他們,盡快往翡翠林方向走。”

云楓點點頭,從背包里取出趙鐵山給的加密電子地圖。羅小飛湊過來,兩人開始研究路線。

地圖顯示,從黑石隘口到傳說中的翡翠林,需要先穿過一片被稱為“死亡裂谷”的險峻地帶,那里地形復雜,變異獸眾多,但也是甩開追兵的最佳選擇。如果繞路,至少要浪費一周時間,而且會經過幾個可能有暗淵據點的小型幸存者營地,風險更大。

“死亡裂谷…聽著就帶勁!”羅小飛摩拳擦掌,“不過咱們得準備充分。食物和水還好說,武器和能源才是關鍵。我的寶貝機槍剛才過熱報廢了,得重新搞一把。扳手也需要充能…”

接下來的兩天,星痕小隊在機械堡壘里緊鑼密鼓地做著準備。羅小飛拆解了幾件廢棄武器,結合他珍藏的一些能量晶核,搗鼓出了一把外形粗獷但威力不俗的“脈沖手槍”和幾個簡易的能量手雷;扳手負責檢查和維護所有的電子設備;云楓則通過父母筆記中的方法,繼續鞏固與白夜的精神鏈接,嘗試開發更高效的“星語”指令;白夜則適應著新獲得的力量,練習“星痕閃”的精準度和消耗控制。

第三天黎明前,當扳手的監視屏顯示外面的暗淵搜索隊暫時撤離到較遠區域時,星痕小隊決定抓住這個窗口期出發。

“東西都帶齊了?”羅小飛最后一次檢查裝備。他背著一個用帆布和金屬框架自制的背包,里面塞滿了工具、零件、能量晶核和自制武器;扳手趴在他肩頭,紅色的機械眼警惕地掃視四周;腰間別著那把脈沖手槍和兩顆能量手雷,看起來頗有幾分末日傭兵的氣勢。

云楓也整理好了背包,將趙鐵山給的地圖和父母的筆記小心收好。白夜精神抖擻地蹲在他腳邊,體型似乎比之前大了一圈,毛發更加雪白光亮,冰藍色的眼眸中銀輝流轉,氣息沉穩而內斂,完全看不出幾天前還奄奄一息的樣子。

“出發吧。”云楓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

羅小飛最后環顧了一眼這個庇護他數月的“機械堡壘”,眼中閃過一絲不舍,隨即被決然取代。他按下墻上的一個隱蔽按鈕,角落里的一塊地板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直徑約半米的管道。

“緊急逃生通道,直通維修站后方五十米外的灌木叢。”羅小飛得意地解釋,“我挖了整整一個月!扳手打頭陣,確認安全后發信號。”

扳手立刻跳進管道,敏捷地爬了進去。片刻后,云楓手腕上的一個簡易接收器(羅小飛用廢舊零件拼的)震動了兩下——安全信號。

“走!”羅小飛示意云楓跟上。

云楓抱起白夜,鉆入狹窄的管道。潮濕、沉悶的空氣撲面而來,管道內壁粗糙的金屬邊緣刮擦著衣服和皮膚。爬行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前方終于出現了一絲微弱的亮光。

當云楓從管道盡頭鉆出,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時,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們身處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中,遠處黑石隘口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看不到暗淵的身影。

扳手從一旁的樹上跳下來,發出輕微的“滴滴”聲,表示周圍安全。

“死亡裂谷在西北方向,大約兩天路程。”羅小飛壓低聲音,指了指遠處隱約可見的山脈輪廓,“咱們得避開主路,走野地。雖然難走點,但安全。”

云楓點點頭,將白夜放在地上。小家伙立刻警覺地豎起耳朵,冰藍色的眼眸掃視著四周,充當起了隊伍的先鋒偵察兵。

就這樣,星痕小隊——云楓與白夜,羅小飛與扳手,四個在災變后本不該有交集的少年和御獸,踏上了前往翡翠林的危險旅程。前方的死亡裂谷危機四伏,暗淵的追兵如影隨形,但此刻,晨光中四個堅定的背影,卻透著一股無畏的朝氣。

白夜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云楓,冰藍色的眼眸中星光流轉,仿佛在說:無論前路如何,我們一起面對。

云楓微笑著點頭,手腕上的星紋御獸環在晨光中閃爍著微弱的銀輝。

星痕小隊,正式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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