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話語剛落,卻想起來,來時匆忙,沒隨身帶著易容用的家什。
剛準備讓盧老大回城去取,卻見盧老大將易容所需各色物件,一一擺出。
隨后,盧老大用抹布沾了些水,將黑白子臉上污漬擦凈。
任盈盈對比著黑白子膚色,調配起膠泥來,邊調配,變給盧老大下達命令:
“你把陸鋒發髻好好打理一下,他自己弄得這糟爛發型,旁人定會一眼看出破綻。”
陸鋒聽后一陣氣結,不懂任盈盈這幾日,怎么變得和他中學時同桌那般,不是擠兌他,便是調侃他。
盧老大倒是聽話,先將陸鋒原來發型打散,梳理順暢,照著黑白子發式,在陸鋒頭上折騰起來。
正待做好,任盈盈這邊膠泥也調配完畢。
黑白子是小圓臉,陸鋒的臉卻有些微長,可這些在任盈盈的易容手法下,統統不是問題。
她左捏捏,右調調,偶爾補一團膠泥在陸鋒臉上,很快便將陸鋒臉型和黑白子調整的,大體相當。
任盈盈讓陸鋒閉眼,端詳半晌,給陸鋒山根補了一些膠泥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刻陸鋒閉眼時模樣,與昏迷的黑白子,已有九成九相似。
她擦了擦額角留出汗水,對陸鋒道:
“好了,現在就差眼睛沒調整。
你出手究竟多重,將黑白子打的昏迷到這個時候?”
陸鋒瞄了一眼黑白子道:
“我出手時候,確實重了些,可也控制了力度,又沒打他脖頸、后腦要害。
只是想將他震暈罷了,我也不知為何現在他還昏著...”
這時在一旁好奇圍觀任盈盈給陸鋒易容的桃谷六仙,聽任盈盈問了個問題,卻有嘰嘰喳喳起來:
“輕?他打的可不輕!跳起來一棒子,這人就軟了!”
“就是就是,我還想著,人怎么能被吸到書里,他就一棒子把人打倒!”
“就是就是,給他換衣服時候,這人像個死豬,動也不動!”
“嘿嘿,要我說,給他叫起來不就行了?”
沒等陸鋒下令,桃谷六仙便你戳戳,我拉拉,想將黑白子喚醒。
可黑白子依舊緊緊閉眼,沒有絲毫動靜。
其實,黑白子自被桃谷六仙剝光衣服時,便已經醒來。
他發現周身幾處大穴,被人以重手封住,手腳更是被牢牢困住,便一心閉眼裝死。
待從陸鋒等人話語里,聽出準備易容他的模樣,更是心頭劇震。
黑白子心中暗暗懊惱,為何不每日在孤山梅莊,好好呆著,反而嘴饞,去外面尋野食。
更后悔居然選了一家攤子,沒事就常去,被人抓住規律,痛下殺手。
心中更是怒罵陸鋒,竟然以西洋故事分散他注意力,引的他聽故事,猛喝酒,然后抽冷子給他一棒子!
陸鋒一切行徑在他看來,卻都是蓄謀已久,甚是心機陰沉。
他不愿相信,這是一場意外,是陰溝里翻船。
這是,他又聽到陸鋒道:
“都別吵,讓我看看!”
話音落,黑白子便感覺有人抓住他的脈門,更有一股真氣,往他身體中涌來。
這股真氣,渾厚而詭譎,更冷熱交替,極為細膩的在他體內奇經八脈轉了一圈。
他絲毫不敢抵抗,束縛著體內真氣,不敢妄動一番。
因為黑白子明白,易容最難之處,便是易容眉眼,只要他閉著眼,這容便無法易好!
陸鋒在黑白子體內探查一番,發現并無異樣,思索片刻,認定黑白子在裝死。
畢竟,一個人若是裝睡,實在難以叫醒。
于是,陸鋒便取來兩根最粗的銀針。
一針刺太沖,一針刺合谷!
太沖穴,是肝經的源穴,黑白子剛剛飲酒,刺肝經,痛感最劇烈。
合谷穴,是大腸經的源穴,陸鋒打算給黑白子好好行行氣、活活血!
不得不說,自陸鋒從水墨空間,學了那套梳理經脈的針法后,對于經脈認知,也日日深刻起來。
且看黑白子罷,周身重穴被封,太沖、合谷被陸鋒突然一刺,人猛的向后反弓。
陸鋒見狀,徹底確定黑白子就是在裝暈、裝死!
他出言勸慰:
“黑白子是吧?黑白先生是吧?
你呀,還是睜開眼睛罷,你若是不聽話,等會可是要更痛哦!”
黑白子聞言,心中裝不下去了,確也不肯睜眼。
陸鋒見黑白子依舊將雙眼牢牢緊閉,便使內力,對著兩根一震、一搖,黑白子頓時又抽出起來!
黑白子此刻,只感覺有人用火釬子,在他腸子里亂攪,感覺有鐵鉗子,在他肝臟處猛夾。
再鐵的漢子,也扛不住陸鋒這般折騰,黑白子忍不住,想放聲狂吼一聲,疏解痛苦!
更有著將這狂吼之音傳出,試試有沒有人,能發現他、救救他。
可陸鋒哪里能隨他愿?
陸鋒又使用一根銀針,刺到黑白子照海穴。
照海穴乃八脈交匯之穴,屬少陰腎經,腎經過喉,黑白子慘嚎沒等發出,便被陸鋒憋了回去。
陸鋒手沒離開銀針,一提、一捻,黑白子樂子便大了。
黑白子只覺有人,穿著鐵鞋,對他腰子猛踹,震的他幾欲嘔吐。
正常人若是遭如此疼痛,多半會疼的失禁,可黑白子卻只覺得痛不余生,絲毫沒泄出半分污物。
卻是因陸鋒他,愛干凈!
更明白,若是泄了,這痛感,便會失了五分。
陸鋒繼續出言勸慰:
“你呀,乖一點,我這下一針,你可真受不了。”
黑白子此刻,腦子雖被痛的快使了神志,但習武之人,若是不意志堅定,怎能成為高手?
雖說快要被疼的背過氣去,可依舊咬緊牙關。
陸鋒也不慣著,直接一針刺到天突穴。
這一刺,黑白子卻未感覺到有什么痛感,正暗自慶幸,可隨后他發現不對!
這感覺不對!
隨著陸鋒手指在銀針上插拔揉捻,他的呼吸確不被自身所控,而是隨著陸鋒控針手法,吸氣呼氣!
天突穴,可是任脈上的大穴、要穴!
是在胸窩上方,在頸部正中線上!
就見陸鋒將銀針深刺,黑白子便不由自主的吸氣,哪怕肺部將要吸滿,確還不自主的不停吸氣!
若是再這般下去,這肺,卻是要炸了!
就在黑白子惶恐肺部要炸時,陸鋒卻將銀針一提,他邊提邊捻,黑白子的肺,宛如泄了氣的皮球,愈發干癟。
直到黑白子吐凈最后一絲氣,陸鋒的手,卻停留不動。
黑白子覺得憋悶難耐,他后悔了,他準備求饒,可他張不開嘴,他愈發惶恐。
人在疼痛與驚恐時,消耗的氧氣會更劇烈,陸鋒提著針,安靜等待。
五息之后,黑白子的隔膜開始劇烈收縮,這是他體內代謝出的二氧化碳,在猛烈刺激他的神經。
黑白子的身體,想呼吸,想要氧氣,渴望氧氣!
陸鋒卻依舊提著銀針不放。
又過了五次呼吸,黑白子隔膜抽動的越來越快,他不自主的睜開雙眼!
可黑白子眼中的世界,確開始慢慢變暗,視野慢慢縮小,他看到的一切事物,都統統黑暗了下去。
陸鋒見黑白子瞳孔逐漸擴大,心知黑白子以到極限,便將銀針一提。
“呃...”
黑白子猛吸一口氣,感覺黑暗的世界,重現光明,他感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可剛剛感覺活過來,劇烈的疼痛,卻再次襲來,黑白子原本有些渙散的瞳孔,重新縮成針尖大小。
黑白子嗓音略有沙啞:
“求求你,把銀針取了罷,求求你...”
陸鋒盯著黑白子道:
“那你可要乖乖的哦,下一次,我可不會這般折磨你,而是找個新法子,絕對比這個還難受。
希望你,珍惜機會,相信我的話。”
黑白子此刻,眼淚都被痛流出來:
“我信,我信!我珍惜,我自會珍惜!
求求你,求求您,取了罷,取了罷!”
陸鋒見火候差不多了,依次將銀針拔下。
黑白子疼痛感剛褪去,可未等他慶幸躲過一劫,任盈盈又來到黑白子面前:
“黑白子,我送你一個好寶貝!”
黑白子嘴上說求饒,內心哪里肯服?
聽任盈盈這般話,只覺得眼前這一公一母,這是準備對他施展先大棒,后蜜糖的把戲。
任盈盈卻沒管黑白子心中如何去想,一顆【三尸腦神丹】直接拍到黑白子嘴里。
黑白子一臉詫異:
“你給我吃了什么?”
任盈盈冷漠道:
“【三尸腦神丹】罷了。”
黑白子大驚失色:
“你是圣姑?”
任盈盈盯著黑白子:
“猜到我是來做什么的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