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縣令
- 從聊齋開始修緣法道君
- 柔蠱
- 2267字
- 2025-07-21 00:02:26
“公子!”
秦緋月聲音帶著急切,剛明了的心意帶來的喜悅,瞬間被這新生的麻煩沖散。
她又拖累了小恩人。
見沈捕頭并無動手之意,王恒安轉身,安撫地揉了揉秦緋月的發頂,又俯身將王卯彧抱入懷中,順著毛擼了擼。
嗯,手感確實不錯。
“安心在家種花,就按方才教的來。”他語氣溫和,帶著鎮定,“我去去就回,不會有事的,我與縣尊是舊識,說不得還能為你們討個正經身份回來。”
姑且算是安撫了一小只一大只。
王恒安轉頭,掛著笑容,來到沈捕頭身邊,躬身行禮:
“還請大人帶路。”
他其實也想見一見縣尊,如今沈捕頭來,倒是趕巧。
畢竟崔家繼母堵住了出莒縣的路,放眼整個莒縣,有能力、且可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也唯有這位蕭縣尊了。
這還是他在這世界明白的一個道理。
要想對付世家,只有找另一個世家。
馬蹄嘚嘚,王恒安緊隨沈捕頭,在身后兩道憂心忡忡的目光中離開了羅店。
兩人一路無話,只顧策馬疾行。
沈捕頭只想速速交差,王恒安則憂心家中兩只小妖,只盼早去早回。
縣衙還是那般,門洞漆黑,石獅猙獰。
王恒安剛下馬,便見蕭縣令遠遠策馬而來,沈捕頭急忙迎上,攙扶其下馬,又利落地替他解下披風,低聲稟報了幾句。
蕭縣令隨意一招手,王恒安會意,默默跟在他身后步入縣衙。
這縣衙不是第一次來,但如今卻感受頗為不同。
只因有一事讓王恒安驚疑,蕭縣令分明不是修士,也無孔武之相,但稍一感知,便覺其周身籠罩著一層凝練厚重的青芒。
王恒安緊隨其后,只覺體內法力如陷泥沼,經脈之中似被塞入無數無形枷鎖,舉手投足間炁感盡失。
這股壓制之力,遠比明肋那法器強橫百倍。
而縣衙內所遇到有品階的官員,身上亦或多或少纏繞著青芒或白芒,只是遠遜于蕭縣令。
‘這或許就是大梁官員的神通了,不然隨意來只妖怪,這當官的不是只能被隨意擺弄。’
思緒飄飛,他甚至揣測起皇帝老爺身上的異狀。
等回過神,卻是已經到偏廳了,那棵桂樹下,還是擺著那套石桌。
蕭縣令隨意落座,儒雅中透著疏懶。
署吏捧著文書上前,被他隨手置于石桌一角,揮退左右,只留沈捕頭侍立身側,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垂眸翻閱。
王恒安眼尖,瞥見封面赫然是本佛經。
“你小子這幾日倒是奔波得勤快,東南西北都讓你踩了個遍,”蕭縣令目光未離經卷,語氣平淡無波,卻字字指向王恒安,“怎的?就這么急著去送死?”
“稟大人,小子只是想……”王恒安開口欲答。
“呵,一個人孤零零困在這莒縣,倒也為難你了。”
話頭被輕易截斷,蕭縣令翻過一頁經書,聲音依舊隨意,卻讓王恒安心中一凜,那種被當做提線木偶的感覺再度降臨。
‘我在莒縣的一舉一動,竟似全在他掌握之中……’
未容他細想,蕭縣令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王家的那些破事本就惹人生厭……若真不想活,能不能等本官離任莒縣之后再去尋死?”
說到最后,語意森然,顯然王恒安的不安分已令他心生不快。
“唉,”他忽又話鋒一轉,視線終于從經書上抬起,帶著幾分好奇看向王恒安,只是那眸底依舊古井無波,“修行是個什么滋味?你可曾想過成仙?可能騰云駕霧了?”
“稟大人,”王恒安心思急轉,不卑不亢,“小子修行不過數日,不為長生,更不會騰云駕霧。”
“無趣。”蕭縣令興趣索然,目光瞬間落回經卷,語氣復歸冷淡:
“入了修行,倒是漲了幾分膽氣,本官說過,你在莒縣,可保你無虞,偏偏你不肯安生,非要出去尋死,你若死了,又得給本官添麻煩。”
“稟大人,”王恒安抓住機會,平靜陳述,“小子就在西邊界碑之內,也險些被人殺了。”
空氣驟然凝固。
蕭縣令身上那層青芒猛地一漲,隱隱化作擇人而噬的虎豹,他似被激怒,既惱王恒安的頂撞,更怒崔家不講規矩。
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本是叫你來敲打一番,如若不行就將你打斷四肢關進大牢,等我離任,只要你不死就行。”
嘴中話語陰森,青芒卻慢慢恢復平靜,蕭縣令依舊埋首佛經之間。
“如今看來,倒是你來敲打我了?要是你小子還是先前那副迂腐書生的混蛋模樣,不用崔家,我先殺了你。”
王恒安神色不變,躬身深施一禮,語氣依舊平和:
“小人不敢,只是有事情相求。”
“哦?”蕭縣令翻了頁經書,語氣譏誚,“你還會求我?”
“小子求大人給個機會。”
雖未明說,但蕭縣令卻瞬間懂了。
“知道崔家不好惹,倒是來打起我蕭家的主意來了。”
王恒安姿態謙卑至極:
“任憑大人驅使。”
“你小子能幫我什么?入朝為官,位極人臣?”伸手拿了顆干果,往嘴里一送,蕭縣令嘴角勾起,“還是助我登上蕭家家主之位?亦或是……教我長生仙法?”
“小人沒這本事,只看大人哪里缺人使喚,小人便去哪里。”
王恒安依舊躬著身,蕭縣令視線始終盯著手中佛經。
“那我要你何用?我雖非蕭家嫡子,難道還缺一個九品的打手不成?”
似乎讀到經書中什么妙處,蕭縣令微微頷首,端起石桌上的茶,便要送客。
“大人,或許可讓他去查查那案子。”
一旁許久不曾言語的沈捕頭突然開口。
手還端著茶杯,蕭縣令視線慢慢抽離了經書,緩緩橫掃而過,落到他身上。
噗通。
沈捕頭猛地跪地,砰砰砰便是三個響頭,口中解釋道:
“大人,如今還有要事要辦,那無關緊要的案子便讓他查一查,一來驗一驗這小子的本事,便是不成,也沒什么損失,要是成了,多養一條猛犬又如何。”
似乎是在思考,蕭縣令沒說話,只將視線挪回經書之上,茶杯哐當摔在石桌上。
“大人,小子還有一事,是家中有兩位小妖,乃家父派來……”
“你們王家個個都是事精,整日來煩擾大人,才踏入修行便學起紈绔子,養起妖姬來了,混賬小子。”
沈捕頭趕緊起身呵斥,眼看蕭縣令眼神又要往佛經上抽離,一把將王恒安拉住,躬著身子趕忙退出偏廳。
呼!
王恒安才被拉著出來,便聽到身旁沈捕頭深深呼出口氣。
這修為高深的漢子,摸著頭上磕出的紅痕,好似在懸崖邊走了一圈,一轉頭對著他便交待:
“那這缸甕失竊案便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