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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星辰啟晚,清風(fēng)明月

校門口,那輛線條冷冽、象征著無上權(quán)勢的勞斯萊斯幻影靜靜蟄伏。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

林遠護著蘇晚晴坐進奢華舒適的后座,自己也坐了進去。

車門關(guān)閉,將外界的喧囂和窺探隔絕,車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皮革香氛和一種令人心安的靜謐。

蘇晚晴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被他緊緊握著。

她輕輕動了動手指,臉頰微紅。

林遠察覺到了,卻沒有松開,反而側(cè)過頭:“怎么?后悔跟我走了?”

“才沒有!”蘇晚晴立刻反駁,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她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那雙剛剛還因羞澀而躲閃的眸子,此刻卻亮得驚人,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我就是覺得,像做夢一樣。”

她微微垂下眼簾,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林遠,謝謝你,不只是因為剛才,還有你之前說的那些話,關(guān)于舞臺,關(guān)于未來…”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林遠心頭微動。

他伸出另一只手,極其自然地、帶著無限珍惜地,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將落未落的一點晶瑩。

那動作溫柔得讓蘇晚晴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不是夢,晚晴?!彼穆曇舻统炼V定,“你的才華,值得更大的舞臺,而我,有幸能成為點燃這顆星辰的火種,這只是開始。”

他的指腹停留在她微涼的臉頰,輕輕摩挲了一下,帶著一種宣示般的占有欲和珍視。

“記住,從今往后,你的琴聲只為自己而鳴,只為我們共同的夢想而奏,那些陰霾和嘈雜,不會再有機會靠近你?!?

蘇晚晴的心,被他話語中的力量感和那份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徹底填滿。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看著他眼中倒映的自己,一股滾燙的勇氣涌上心頭。

她深吸一口氣,不再閃躲,反而微微仰起臉,讓兩人的距離更近了些。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溫柔和堅定:“嗯,我會的!林遠我會努力彈得更好,讓‘聆韻·星火’的琴聲,響徹整個江城,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我們的星辰?!?

“我們的星辰。”林遠重復(fù)著這四個字,眼底的笑意如同星辰墜落。

他輕輕收攏手指,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好,一言為定。”

…………

勞斯萊斯幻影平穩(wěn)地滑行在江城華燈初上的街道上,車窗外流光溢彩,車內(nèi)卻自成一方靜謐溫暖的天地。

蘇晚晴的手依舊被林遠寬厚溫暖的手掌包裹著。

“我們真的要去店里嗎?”蘇晚晴輕聲問,打破了車內(nèi)的寧靜。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飛逝的霓虹上,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從被李大海逼迫的落魄鋼琴師,到即將參與一家全新概念店設(shè)計的“首席藝術(shù)家”,身份的轉(zhuǎn)變快得讓她有些恍惚。

“當然?!?

林遠的聲音沉穩(wěn)而篤定:“你是‘聆韻·星火’的靈魂,它的模樣,自然要有你來描繪,放心,只是初步構(gòu)想,聽聽你的想法?!?

他抬手,極其自然地替她拂開一縷垂落在額前的碎發(fā),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她光潔的額頭。

蘇晚晴身體微微一僵,臉頰不受控制地又熱了起來,她卻沒有躲閃,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心跳如擂鼓。

車子最終停在了那家被“甜蜜蜜”招牌覆蓋的破舊奶茶店前。

此刻,店鋪大門緊閉,里面一片漆黑,與周圍燈火通明的商業(yè)街格格不入,像一塊等待被雕琢的璞玉。

陳律師和一個穿著得體、氣質(zhì)干練的中年設(shè)計師早已等候在門口。

“林董,蘇小姐。”

陳律師恭敬地迎上來,遞過一疊厚厚的文件:“這是初步的產(chǎn)權(quán)交割確認書,工商變更正在加急辦理,這位是‘筑境設(shè)計’的首席設(shè)計師,方華先生。”

方華也上前一步,態(tài)度不卑不亢卻帶著專業(yè)的熱情:“林董,蘇小姐,很榮幸參與這個項目,陳律師已經(jīng)向我簡述了‘音樂殿堂’的概念,這非常大膽且富有創(chuàng)意,我已經(jīng)連夜做了一些初步的構(gòu)想草圖,希望能作為討論的起點?!?

林遠點點頭,接過文件卻沒看,目光轉(zhuǎn)向蘇晚晴:“晚晴,這位是方設(shè)計師,進去看看?”

他再次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這一次,蘇晚晴的指尖只是微微顫了一下,便順從地回握,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份帶著力量的溫暖。

兩人并肩,在陳律師和方華的陪同下,推開了那扇象征著過去的沉重玻璃門。

“啪嗒?!?

林遠摸索著打開了墻上的老式開關(guān)。

昏黃的白熾燈光瞬間照亮了狹小的空間。

地上散落著李大海留下的雜物,不銹鋼操作臺沾著陳年污漬,墻上褪色的促銷海報像一塊塊難看的補丁。

一切都在訴說著衰敗。

蘇晚晴看著這熟悉的場景,下意識地握緊了林遠的手。

“別怕?!?

林遠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記住,這里不再是‘甜蜜蜜’,它將是‘聆韻·星火’,是你琴聲的殿堂。”

他轉(zhuǎn)向方華:“方設(shè)計師,說說你的想法,我要的是顛覆性的改變,錢不是問題?!?

方華精神一振,立刻打開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調(diào)出幾張充滿現(xiàn)代感和藝術(shù)張力的概念圖。

“林董,蘇小姐,請看。”

方華指著屏幕:“我的構(gòu)想是徹底打通現(xiàn)有空間,拆除所有隔斷,利用高挑的原始層高,打造一個通透、流動的開放式空間主體,地面采用吸音性能極佳的特制實木地板,墻面大面積使用曲面造型……”

“核心區(qū)域,也就是蘇小姐未來的舞臺,我計劃將其抬升……”

方華越說越興奮,顯然被這個充滿挑戰(zhàn)的項目點燃了創(chuàng)作激情。

蘇晚晴聽得入了神。

那些專業(yè)術(shù)語她不完全懂,但屏幕上那如同星辰墜落般的空間效果圖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精準地戳中了她內(nèi)心深處對舞臺的渴望。

她仿佛已經(jīng)能聽到自己的琴聲在那樣的空間里自由的感覺。

“這太美了?!彼滩蛔∴雎暎熬拖癜研浅窖b進了盒子里……”

林遠看著蘇晚晴眼中被點燃的星辰,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

他對方華的設(shè)計構(gòu)想十分認可,這與他腦海中那張【音樂殿堂】圖紙的理念不謀而合。

“方案的核心思路很好?!绷诌h開口,“方設(shè)計師,就按這個方向深化?!?

他的目光掃過角落里那架陳舊、走調(diào)的立式鋼琴,眼神一冷:“把這堆垃圾,現(xiàn)在就處理掉?!?

“是!林董!我立刻安排!”方華立刻應(yīng)道。

這時,林遠感受到了蘇晚晴對陌生環(huán)境的些微局促,他手臂極其自然地抬起,輕輕攬住了她纖細的肩膀,將她帶近自己身側(cè)。

這突如其來的的觸碰讓蘇晚晴身體瞬間僵直,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臉頰“轟”地一下紅透了,像被投入沸水的蝦米。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遠手臂傳來的溫?zé)岷退砩锨逅蓛舻臍庀ⅰ?

心跳快得幾乎要失序,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地靠著他堅實的臂膀,連指尖都酥酥麻麻的。

“別緊張,”林遠低沉帶笑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未來的首席藝術(shù)家,拿出點睥睨舞臺的氣勢來。”

他這解釋更是讓蘇晚晴羞赧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只能鴕鳥般把微燙的臉頰往他肩側(cè)藏了藏。

方華和陳律師默契地移開視線,專注于圖紙細節(jié)。

這短暫的相擁,在嘈雜的工地背景下顯得格外旖旎。

林遠感受著臂彎里女孩輕微的顫抖和溫順的依賴,心底涌起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

回程的車廂里,氣氛多了幾分微妙的親昵。

蘇晚晴安靜地坐著,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臉頰的紅暈還未完全消退,她偶爾偷瞄林遠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

林遠則閉目養(yǎng)神,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緊接著,車子在學(xué)校附近的街角停下,距離宿舍門禁還有時間。

“餓不餓?”林遠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看向蘇晚晴,緩緩開口:“學(xué)校后門新開了一家廣式糖水鋪,聽說雙皮奶和姜撞奶不錯。”

蘇晚晴眼睛一亮,隨即又有些猶豫:“可是快關(guān)寢了…”

“來得及。”林遠已經(jīng)推開車門,繞到她這邊,向她伸出手,“嘗嘗看?首席藝術(shù)家也需要補充能量。”

看著他伸出的手和那雙含笑的眼眸,蘇晚晴心底最后一點猶豫煙消云散。

她將手放入他溫暖的掌心,輕輕點頭:“嗯。”

小小的糖水鋪里,暖黃的燈光,甜膩的香氣。

兩人對坐在角落的小桌旁。

林遠點了一份招牌姜撞奶,一份椰汁西米露,外加一份小巧的椰蓉糯米糍。

“試試這個?!?

林遠將姜撞奶推到蘇晚晴面前,細白的瓷碗里,嫩滑的奶凍微微顫動,散發(fā)著姜汁特有的辛香和牛奶的醇厚。

蘇晚晴拿起小勺,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溫?zé)岬哪虄鏊查g在舌尖化開,姜的微辣恰到好處地中和了甜膩,帶來一股奇妙的暖意,從喉嚨一直熨帖到胃里。

“好吃!”她忍不住瞇起眼,露出滿足的笑容,像只被順毛的貓咪。

林遠看著她毫不掩飾的開心,眼底笑意更深。

他將那份椰蓉糯米糍也推過去:“這個也不錯。”

“你也吃?!碧K晚晴將另一份椰汁西米露推給林遠。

兩人安靜地分享著簡單的甜品。沒有了改造的宏大藍圖,只有溫?zé)岬奶撬鹋吹狞c心,和偶爾交匯的眼神里的情愫。

“林遠,你知道嗎?我很喜歡蘇軾的《赤壁賦》。”

蘇晚晴忽然小聲說:“尤其是那句‘惟江上之清風(fēng),與山間之明月而吾與子之所共適’,很有感覺?!?

她臉頰微紅,沒有說出心底那句:就像此刻,與你共享這碗糖水,也是“共適”的美好。

林遠舀西米露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抬眸看她,深邃的眼底映著暖黃的燈光和她微紅的臉頰:“清風(fēng)明月,人間煙火,能與共適者,皆是幸事。”

他的聲音低沉,意有所指。

蘇晚晴的心跳又漏跳了一拍,慌忙低下頭,用勺子攪動著碗里的姜撞奶,耳根紅得剔透。

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甜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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