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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接頭

很快一個月的封閉訓練結束。東野俊男成了模范新生。星期六開完表彰大會東京本地就可以回家休息了。東野婉拒了小井英的邀請坐車回到了自己的家。

四年里東野一邊上學一邊掙錢加上政府的補貼又在原址蓋了三間日式木結構的房子。回家換了一身衣服。化了下妝帶上一副寬邊眼鏡。頭上扣上一頂現在流行的帽子。再拿出一副胡子貼在臉上。帶上口罩提著一個包就出門了。

出了橫盯巷口來到大路上看四下沒人東野俊男摘下了口罩。現在就算認識他的人也不會聯想到。這個紅臉有絡腮胡的男人會是東野俊男。

東野俊男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就上了電車來到了文京區。在文京區下車后又走了一會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居酒屋。

進了門東野熟門熟路的直接穿過大廳向后走。來到后院進了一個雅間。這時雅間里一個身穿和服年輕人正坐在里面。二人相見相互一笑。

東野用中國話說:“讓您久等了。”年輕人起身幫東野俊男掛好外套說:“我也剛到!”

一會聽到了女招待木屐聲二人又開始用日語閑聊。等女招待放下酒菜走遠后。年輕人又輕聲的用漢語向東野介紹國內的情況。

雖然南昌起義,秋收起義,廣州起義這些事件東野都耳熟能詳。可現在聽來還是激動萬分!

介紹完國內的事青年接著說:“關于你入黨考察期已經過來。組織上決定正式接受你成為中共黨員。決定在適當的時候正式給你舉行入黨儀式。介紹人除了我還有你認識的老羅。不過由于你身份特殊組織上決定你是當秘密黨員為好。你的身份只有我和老羅以及上海黨中央組織部門的有關負責人知道。”

東野俊男握住青年的手說:“老趙謝謝你在組織上的信任和照顧!”被稱為老趙的人叫趙楊現在是東京中共特別支部的書記。東野俊男認識他也是有意為之。

在早稻田大學時東野是辦公伴讀。才知道我黨在這個時候在東京有個支部。算算時間現在的書記是化名趙楊的一個留學生。趙楊同志的父親是我當時創始人之一。

和這樣的同志建立聯系在安全保障上一定沒有問題。于是他就利用課余時間在各個大學附近打工。終于在鐵道學校附近的一個咖啡館里碰到聚會的中國留學生。

這間咖啡館是華僑開的。東野說自己是留日華僑又會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老板才答應他在這里工作。

東野工作他是勤快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好感。慢慢的就派他為留學生服務。一來二去留學生也認同了這個華僑小老弟。后來東野主動向他們靠攏也加入了他的外圍組織“社會讀書會。”

東野還利用自己的專業一次次化解了日本警察的跟蹤盤查。在遇到同學將要被警察抓捕時挺身營救。他這些行為得到了組織的認可。并和同學們建立了革命的友誼。

東野也沒隱瞞自己的日本身份。身為讀書會會長的羅杰很欣賞他的坦誠。介紹東野進入了留學生的核心組織“社會科學研究社。在這里他認識趙楊同志!

也巧這次趙楊拿著一份國內傳來的重要文件。準備去開支部會議。剛走到鐵道學校附近就被兩個密探給盯上了。趙楊同志發現后果斷的鉆進小巷準備引開密探。不讓他們注意到支部的地址。

趙楊同志對這一帶的道路不熟。七拐八拐進了一個死胡同。正當他準備銷毀文件時。身后傳來撲通撲通兩聲。

轉身一看是讀書會的羅杰和一個不認識的人。趙楊趕緊走過去還沒說話。不認識的人卻說:“老羅你帶這位快走!我處理下現場,然后我們老地方見!”

二人聽了立馬跨過地上的密探鉆進了另一條小巷。說話的人正是東野。今天本來是羅杰帶他去社會科學研究會學習的。可剛到附近老羅就看到了趙楊。他剛想上去打招呼。卻被東野給攔住了。

東野拉住羅杰說:“先別去看那位先生身后的兩個家伙。”羅杰隨著東野指的方向看去。真的發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他們一個拿著一份報紙,一個裝作閑逛。可每當趙楊回身時一個立刻靠著墻或者電線桿裝作看報紙。一個則馬上去看路邊的小攤販。

東野心說這倆密探不是新手就是棒槌。這樣的跟蹤一會就會被發現了。果然趙楊同志發現了跟蹤者。沒有去開會的地方而是鉆進了胡同。

羅杰東野趕緊跟上來了個反跟蹤。明顯趙楊同志不熟悉這里的道路。看到趙楊要拐進一條胡同。羅杰說:“壞了那是條死胡同。趙楊要被堵在里面了,我們得去救他!”

正在羅杰糾結該怎樣救趙楊時。東野一個健步上前左右開弓照著兩個密探的脖子上就是一記手刀。看到倒下的兩個密探。羅杰才反應過來趕緊跑過去招呼趙楊。

等羅趙二人走了東野檢查了下兩個密探。這倆家伙身上只有槍卻沒有任何證件。應該是特高課的人員。弄死他們會惹麻煩。但為了組織和趙楊的安全,東野還是敲了下兩人的人穴位。

這樣兩個人不會死但會失去正常意識。輕者呆傻重則瘋狂。然后東野拿走了他們的錢包和手槍。讓特高課的人破案多一點猜想。

做完了這一切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這個小巷盂蘭浴池和插花道場的結合部。又是個死胡同所以基本沒人走。東野又看了下周圍確定沒人才出了小巷。

當他來到鐵道茶館羅杰已經在里面等候了。喝了兩杯茶二人像兩個急著去上課的學生一樣進了鐵道學校。

不過他們只是前門進后門出。看門的只瞟了一眼他們的校徽就繼續看報紙了。

羅杰帶著東野俊男在鐵道家屬區穿行。不久就來到一戶人家門前。羅杰拉下門鈴一個少婦出來開了門。

少婦向二人點頭用中文說道:“來了他們正在在樓上等你們呢。”

羅杰說了聲:“謝謝”就帶著東野上了樓。二樓的一個房間里趙楊正和一個人談話。二人在門外等了一會。趙楊送那人出門。

那人和他們微笑著點了下頭就急匆匆的走了。趙楊請二人進屋伸出雙手對東野說:“歡迎東方同志加入我們社會科學研究會。你的情況老羅都和我說了。作為華僑你能不忘祖國。愿意為祖國人民做貢獻。我代表我們的同志再次歡迎你!”

東野俊男在出身這點上沒有說實話。他根據死去的老東野在大連旅順。也就是鬼子口中的關東州的事實。編造了他是老東野在這里收養的。反正東野他們那個丁目的人地震后剩下的人不多。唯一和老東野熟悉的警察也只能證明東野俊男是出生在關東州。而老東野的祖上也是渡來人。從這點上說他的確是華僑。

趙楊沒有糾結這些他在乎的是這個東方有顆愛國的心就夠了。接著趙楊就和東野開始了交談。

他們從東野的童年談到了現在的中國。又談到馬克思主義和東野對馬克思主義的認識。

交談中趙楊發現這個華僑對現在的國內認識還殘存在童年里。可對馬克思主義的了解和認識不在自己之下。就連旁邊的羅杰都驚訝這個東方怎么對馬克思主義認識的比自己還深刻。

這一點東野說自己的中學老師就是一個日共。不過被抓后犧牲在監獄了。這一點是事實。日本東野就讀的中學確實有個老師是日共。也確實病死在監獄里。

這點羅杰這個老留學生是知道的。總之經過交談東野過關了。接著東野把繳獲密探的手槍和錢包交給了趙楊。

趙楊接過東西說:“那兩密探怎樣了?你不會……”。東野聽了擺手說:“我只是打昏了他們至于有沒后遺癥就不知道了。”羅杰批評道:“打昏了他們倒沒什么。萬一弄傷了他們會瘋狂的報復的。一會可要三思后行。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身后還有很多同志呢!”

東野虛心接受了羅杰的批評說今天莽撞了。趙楊也做了自我批評說今天下車后不小心掉地上一本日共的小冊子。其中一個密探發現了才跟蹤他的。以后自己也要注意!更希望同志們引以為鑒。

東野心說是突發情況就好。要是真被特高課盯上了還真是個麻煩事。東野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見趙楊同志。再經趙楊和羅杰介紹加入社會科學研究會。

經過這次的事趙羅二人都對東野的表現很滿意。東野也就順利的成了研究會的一員。

以后的四年大學生活東野除了上課打工。其余的時間都放在研究會的學習和活動上了。遇到困難東野還利用自己的日本身份幫著解決。在經濟上還經常幫助貧困會員。會里有什么需要也是解囊相授。

后來在趙羅二人介紹下東野加入了共青團。在大三的時候東野又交上了入黨申請書。今天來接頭趙楊告訴他考驗期已經過來。特別支部已經批準他加入黨組織。

東野很高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趙楊說:“趙楊同志雖然還沒有宣誓。可我也要按照黨員要求自己。這是我的黨費請您代轉給組織!”

趙楊雙手接過信封摸了下覺得很厚。打開數了下竟然有五百日元之多。趙楊嚴肅的對東野說:“東方同志,交黨費是每個黨員的義務。可也不能影響自己的生活。你半工半讀存下的錢不容易。都交了黨費你怎么生活?”

東野感動的說:“謝謝組織上和趙楊同志的關心。現在我上了東京的警官練習所。吃飯穿衣都不要錢。每個月還發津貼畢業分配后還有工資。我存錢沒有什么用。留在身邊也是浪費,不如交給組織發揮些作用!”

趙楊收起說:“這次我就收下。以后你有了穩定的收入,要按照量力而為的標準交黨費。我們黨不允許餓著肚子交黨費的事發生!”

接著二人定下了給東野舉行入黨儀式的時間。接著二人先后離開了居酒屋。東野看了下天色趕緊坐車去上野公園。

早春的上野公園還沒有魯迅先生筆下的景色。樹葉才剛剛冒芽草地還沒脫去最后的黃色。

東野漫步在公園的小道上。來到一片水域這里就是有名的不忍池。初春的不忍池鳥類還不多。東野在岸邊找了一個無人的長椅坐下。展開入園時買的報紙。

看了大約有五分鐘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對東野俊男說:“抱歉先生請問吸煙嗎?”東野拿開報紙說:“抱歉我不吸煙。”男人嘆了口氣坐下說:“看來今天只好忍著了!”

東野又說:“我雖然不吸煙但我卻有火!”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火柴。男人接過火柴用俄語說了句謝謝。

這個男人是黑頭發眼睛有點棕色。不仔細看不會知道他是俄國人。點著煙男人把火柴還給東野說:“抱歉瓦西里彼得羅夫同志,我遲到了五分鐘!”

東野接過火柴說:“你哪次沒遲到過,謝爾蓋米德羅維奇同志!”男人尷尬的抽了一口煙說:“時件緊急東西帶來了嗎?”東野俊男合上報紙遞給他。謝爾蓋接過報紙展開,把一個疊成四方的紙團捏在手里。

看了一會他又把報紙還給東野俊男。在接報紙時東野還順手從他的口袋里拿走了一個信封。等謝爾蓋一根煙抽完后東野點了下頭就走了。

東野借著報紙的掩護觀察著周圍。直到謝爾蓋離開了視線也沒發現異常。又過了一會東野俊男也站起離開了不忍池。

不過他并沒有離開上野公園。他漫無目的的在上野公園閑逛。剛走到寬永寺門口突然一個女孩一個踉蹌向他撲來。

東野趕緊伸手扶住了女孩。女孩抬頭一看東野俊男臉一紅說:“謝謝您!”

這時后面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也跑了過來。也是一個踉蹌東野納悶今天怎么了都不看路嗎?也伸手扶住了這個男孩。男孩看了眼東野俊男高興的喊到:“有人扶住了我和姐姐。奶奶的病一定會好的!”

東野搖頭原來這是祈福要人扶啊!也不知從哪里傳出的謠言。說寬永寺的藥師佛顯靈了。病人家屬來祈福后。要抬頭不看路跑出寺廟。如果碰到東西摔倒時有人扶住病人一定會好的。

小男孩剛喊完從寺門口又出來幾個人。東野剛想走人就聽見一個人喊道:“這不是東野俊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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