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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詭異的站點

額頭撞在座椅靠背上的劇痛讓我眼前炸開一片金星,耳鳴聲嗡嗡作響。恍惚間,前排座椅靠背上那些“老槐樹是關鍵”的血字在我眼前不斷放大,和車窗外那個穿著深藍色外套的模糊身影重疊在一起。我爸走的時候,穿的就是這件衣服,難道這和老槐樹的秘密有關?

還沒等我理清思緒,公交車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黑暗中戛然而止。儀表盤上的倒計時器突然瘋狂跳動,紅色數字從“03:15:23”直接跳到“00:00:00”,駕駛座傳來一陣齒輪錯位的咔咔聲。我抬起頭,只見司機那布滿螺絲的脖頸 180度扭轉,空洞的眼窩直勾勾對著我,聲帶發出電流般的雜音:“終點站,到了。”

車門緩緩打開,一股夾雜著腐葉和鐵銹味的冷風灌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透過蒙著水霧的車窗,我看見頭頂一盞銹跡斑斑的路燈在滋滋作響,昏黃的光暈下,路口歪斜的路牌上,“中山路”三個紅字被白漆涂改成了“終途路”,字跡還在往下滴著白色黏液,就像某種生物的涎水。

其他乘客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鍵的提線木偶,齊刷刷站起身。穿旗袍的女人經過我身邊時,裙擺掃過我的小腿,那觸感不像是綢緞,倒像是長滿絨毛的昆蟲翅膀。她脖頸以違背常理的角度向后扭轉,臉上的笑容裂到耳根:“一起去看老槐樹開花呀。”這話讓我渾身血液幾乎凝固——老槐樹,不正是座椅靠背上反復提到的關鍵嗎?

我跟著下了車,雙腳剛踩到地面就感覺不對勁。柏油路像是活物的皮膚,微微發燙還在輕輕起伏,路面上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紋里,滲出的暗紅色液體蜿蜒成類似血管的紋路,和車廂地板上的血跡如出一轍。遠處傳來一陣詭異的童謠聲,像是孩童在用指甲刮擦玻璃:“老槐樹,開白花,勾走魂兒不回家……”霧氣中,巨大的樹冠輪廓漸漸浮現,枝椏間垂掛著無數白色布條,在風中飄蕩,宛如吊唁的白幡。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路邊的電線桿上貼著張泛黃的尋人啟事。照片里穿著校服的少女眉眼熟悉得讓人心驚——那分明是我高中時期的照片!啟事下方的文字被血污覆蓋,只能辨認出“1997年失蹤”幾個字,而今年明明是 2024年。這和老槐樹又有什么聯系?難道我早就和這個詭異的地方產生了某種羈絆?

我邁開腿想跑,卻發現雙腳像是陷進了沼澤。低頭一看,路面的“血管”已經纏住我的腳踝,暗紅液體順著褲腳往上爬,所到之處皮膚傳來灼燒般的刺痛。慌亂中,我摸到口袋里司機塞給我的紐扣,上面的公司 logo不知何時變成了歪扭的“奠”字。

“你還沒到站。”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還沒反應過來,后領就被一股大力拽住。回頭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司機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后,帽檐下露出半張腐爛的臉,右眼空洞洞的眼眶里,一只蟑螂正探出觸角。

我被粗暴地拖回車上,車門重重關閉的瞬間,透過車窗看見霧氣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影。他們穿著不同年代的衣服,有的脖頸扭曲成麻花,有的眼眶里插著玻璃碎片,全都仰著頭,對著老槐樹的方向發出滲人的笑聲。而老槐樹巨大的樹干上,裂開一道猩紅的縫隙,隱隱有孩童的哭聲從中傳出。更詭異的是,那縫隙里似乎閃過一抹深藍色衣角,和剛剛那個疑似我爸的身影穿著的衣服一模一樣……

第四章神秘的乘客

車門關閉的瞬間,整個車廂陷入了一種比黑暗更濃稠的死寂。司機重新坐回駕駛座,他后腦勺的電線滋滋冒著火花,儀表盤上原本熄滅的倒計時器突然重新亮起,這次顯示的數字是“01:59:59”,每跳動一下,就有一縷白發從通風口飄出來。

我癱坐在座椅上,腳踝還在火辣辣地疼,褲腳被暗紅色液體浸透的部分已經結痂,摸上去硬邦邦的。回想起剛剛車窗外那些詭異的人影和老槐樹的猩紅縫隙,還有那一閃而過的深藍色衣角,我的心臟還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這時,車廂頂燈突然發出“滋啦”一聲輕響,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我開始仔細打量這些乘客。穿校服的女孩不知何時又坐回了原位,她低著頭,膝蓋上的本子攤開著,這次我清楚地看到,本子上除了血跡,還畫著一些奇怪的圖案——扭曲的樹干、密密麻麻的人臉,以及一個被圈起來的“108”數字。她手中的筆仍在機械地劃動,筆尖已經折斷,露出的筆芯上沾滿了血,可她卻像感覺不到一樣,繼續在本子上戳著。

“別看她。”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我猛地轉頭,發現是坐在過道另一邊的老人。他戴著那頂破舊的雷鋒帽,帽檐下露出的半張臉布滿了褐色的老年斑,可當他抬起頭時,我卻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的眼睛是渾濁的灰白色,沒有瞳孔,就像兩顆蒙上霧氣的玻璃球。

老人顫巍巍地伸出手,他的指甲長得離譜,呈青黑色,指尖還沾著些泥土。“你聞到了嗎?”他翕動著干癟的嘴唇,“槐樹開花的味道,甜得發膩,那是……”話沒說完,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從嘴里咳出一團纏繞在一起的頭發,那些頭發濕漉漉的,還滴著黑水。

我強忍著胃里的翻涌,把目光轉向那個穿旗袍的女人。她正對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整理頭發,動作優雅得像是要去參加一場晚宴。可當她放下手時,我看見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青紫中透著暗紅,像是被什么東西活活勒死的。

“你在看什么?”她突然轉過頭,嘴角上揚的弧度依舊完美,可眼神卻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不等我回答,她伸手撩起耳邊的發絲,露出耳后一塊暗紅色的胎記,形狀竟和老槐樹上的裂縫如出一轍。“你想知道老槐樹的秘密?”她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蠱惑,“其實很簡單,每一個坐上這趟車的人,都是它的祭品。”

“祭品?”我脫口而出,“什么祭品?”

旗袍女人輕笑一聲,從手提包里拿出一把剪刀,開始修剪自己的指甲。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可每剪下一片,指甲斷面就會滲出一滴血珠,在地上匯成小小的血泊。“老槐樹每百年就要開花一次,而開花需要一百零八個活人獻祭。”她慢條斯理地說著,“我們這些人,都是在不同的年代被選中的祭品,被困在這里,等著槐樹再次開花的那一天。”

我感覺后背一陣發涼,想起座椅靠背上那些血字,還有女孩本子上的“108”。“那我……”我剛開口,就被她打斷。

“你很特別。”她站起身,裙擺掃過旁邊乘客的膝蓋,那乘客的腿瞬間凹陷下去,像是被抽走了骨頭。她走到我面前,俯身靠近,我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混合著腐臭的香水味,“活人誤上這輛車,幾十年都沒發生過了。老槐樹一定會很喜歡你這份‘意外之禮’。”

就在這時,公交車突然劇烈晃動起來,車窗外的景色再次扭曲變形。原本漆黑的夜色中,開始浮現出一些模糊的建筑輪廓,那些建筑破破爛爛,墻面上爬滿了藤蔓,窗戶里透出幽幽的綠光。我定睛一看,那些建筑竟然是一排排的墳塋,墓碑上的名字有的熟悉,有的陌生,而在最前方,一棵巨大的老槐樹遮天蔽日,它的樹干上密密麻麻地嵌著無數人臉,每一張臉上都帶著痛苦的表情。

“看,我們快到了。”旗袍女人直起身子,眼中閃爍著詭異的興奮,“老槐樹已經等不及要享用你了。”她話音剛落,車廂里所有乘客都齊刷刷地轉頭看向我,他們的表情各異,有的猙獰,有的麻木,可眼神中都透著一股貪婪,仿佛我是一塊即將被分食的肥肉。

我拼命想要站起來逃跑,卻發現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這時,我口袋里的紐扣突然發燙,燙得我差點叫出聲。低頭一看,紐扣上的“奠”字正在發光,光芒中隱隱浮現出一些畫面——我爸穿著深藍色外套,站在老槐樹下,臉上帶著恐懼和絕望,而在他身后,那個司機正舉起一把巨大的斧頭……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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