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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余昭入獄

腳踝上的鐵鏈冰冷刺骨,每一次細微的移動都帶來皮肉摩擦的劇痛。

刑部大牢深處,霉味、血腥氣和絕望的呻吟是唯一的背景音。余昭蜷縮在冰冷的石壁角落,隔壁刑室隱約傳來的凄厲慘叫讓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灌入喉嚨的苦藥味還在翻涌,渾身酸軟無力,唯有意識在恐懼的冰水中異常清醒。

鯉魚!

這個字眼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心上。李掌柜被鎖拿,江陵店被砸毀,水生倉惶報信后下落不明…她苦心經營的“浪味香”,竟因一道菜名,頃刻間崩塌!這絕非意外,是精心設計的殺局!誰是執刀的手?

濃重的夜色是唯一的掩護。刑部大牢高聳的黑墻下,一道佝僂如鬼魅的身影緊貼墻根最深的陰影,無聲無息地移動。余老栓渾濁的老眼在黑暗中亮得駭人,目標大牢側翼一處年久失修、守衛相對松懈的角門。他動作看似遲緩笨拙,實則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巡邏守衛視線的死角,呼吸微不可聞,如同真正的影子。

距離角門僅十步之遙!

“爛泥就該待在泥坑里。”陰冷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毫無征兆地在死寂的巷道中響起。

余老栓身形瞬間定住!猛地旋身!一個枯瘦如竹、面白無須的中年人鬼魅般立在巷中,指尖拈著一片枯葉,眼神陰鷙。

殺機驟起!枯葉化作綠芒,撕裂空氣直射咽喉!

余老栓臟破的袖中寒光一閃!一柄奇特的弧形短鉤精準格開!“鐺!”火星迸濺!短鉤造型古怪,刃口帶著細微的倒刺,格擋的瞬間竟在枯葉上刮下一層粉末!

枯瘦中年眼中掠過一絲意外和凝重,不再托大??菔菔直廴缍旧咄滦?,五指成爪,指尖青黑,帶起一股腥風,狠辣抓向余老栓心口!鶴骨毒手!

余老栓不退反進!佝僂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速度與狠辣!他矮身避開爪風,短鉤如同毒蝎的尾針,刁鉆狠辣地反撩對方手腕筋脈!角度之刁鉆,時機之精準,絕非尋常老朽!

“嗤啦!”短鉤險險劃過枯瘦中年手腕,雖未傷筋動骨,卻帶起一串血珠!同時,余老栓肩頭衣衫被毒爪撕裂,留下三道淺淺的血痕!他悶哼一聲,強忍肩頭火辣辣的刺痛和一絲微弱的麻痹感,借力急退!那粉末…有毒!但劑量似乎不大!

枯瘦中年手腕吃痛,眼中兇光更盛!他沒想到這灘“爛泥”如此棘手!攻勢更急,毒爪翻飛,腥風陣陣!余老栓短鉤舞動,鉤影如毒蛇吐信,招招搏命,以傷換傷!狹窄巷道內,兩人身影快如鬼魅,鉤影與爪影碰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余老栓雖經驗老辣,招式狠毒,但畢竟年老,體力漸衰,肩頭的麻痹感也在緩慢擴散,動作稍顯凝滯!一個不慎,左臂又被毒爪邊緣掃過,添了一道血痕!麻痹感加??!

“嘎嘎…老泥鰍,看你能撐多久!”枯瘦中年獰笑,攻勢如潮!

馬蹄聲如雷!一隊玄甲騎士洪流般沖入小巷!為首者銀甲覆面,星眸冷冽,正是李世明!他深夜疾馳而來,目標明確他要見余昭!至少要確認她的安危!

金锏如怒龍橫掃,直取纏斗二人:“退開!”

枯瘦中年大驚,硬生生收住攻向余老栓的毒爪,疾退數丈!金锏帶起的勁風刮得他臉頰生疼!

“刑部重地,何人放肆斗毆!”李世明勒馬,聲音冰冷威嚴,目光如電掃過場中。他一眼便看到那佝僂身影手中奇特的短鉤,以及肩臂上滲血的傷口,心頭微震,但未露聲色。

枯瘦中年強忍驚怒,亮出一枚鶴形小符:“卑職四殿下府上護院,此老賊形跡可疑,欲闖大牢!”他指向余老栓,眼底掠過陰狠。

余老栓拄著短鉤,劇烈喘息,肩臂傷口火辣刺痛,麻痹感蔓延??吹嚼钍烂?,渾濁眼底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

是殿下!他絕不能暴露!更不能讓殿下因自己陷入險境!趁著李世明與枯瘦中年對峙的瞬間,他強提一口氣,如同受傷的野獸,猛地向巷道另一頭更濃的黑暗躥去!速度雖不及全盛,卻依舊快得驚人!

李世明金锏微頓,目光如電掃過那消失的背影和奇特的鉤刃,心頭疑云更重,但此刻他更關心的是牢里的余昭!他未露聲色,只冷冷盯著枯瘦中年:“四弟府上?你不在養鶴園來大牢做什么?”

隨后對著余老栓消失的方向做了個追的手勢,玄甲騎士便追了上去。

枯瘦中年不甘,卻不敢違逆,剛想辯解被李世明攔下。

忽然,溫潤卻帶著無形壓力的聲音在巷口響起:

“二弟深夜疾馳刑部,當真是…憂國憂民啊?!?

太子李世成身著明黃常服,緩步踱來,臉上是慣常的溫煦笑意,眼神卻銳利如刀,直刺李世明:“只是不知二弟憂的是國事…還是那牢中膽敢以‘鯉’犯圣諱、罪同謀逆的商女?”

“鯉”字一出,如同在寂靜的巷中投下一塊巨石!

李世明心頭一凜,勒住馬韁,轉身迎向那目光,脊背挺直如槍:“皇兄?!幍湣话?,震動朝野,弟身為皇子,關心案情進展,關心國法是否公正,有何不可?”

“關心案情?關心國法?”

太子輕笑,笑意未達眼底,“好一個冠冕堂皇!那余昭店中公然售賣‘秘鹵江鯉’,招牌高懸,菜單昭示!‘鯉’犯國姓,此乃十惡不赦之‘謀大逆’!證據確鑿,鐵案如山!二弟不去關心如何嚴懲此等藐視天威、圖謀不軌之徒,反倒深夜疾馳至此,意欲何為?莫非…是想替這‘謀逆’重犯,開脫不成?!”

句句誅心!字字緊扣“鯉禍”與“謀逆”,將李世明的行為直接定性為包庇逆賊!

李世明銀甲覆面下的眸光驟然收縮,如同寒潭冰封。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絲緊繃:“皇兄慎言!案情尚未審結,豈能妄下定論?‘鯉’字犯諱,確為大不敬。然是否有人借題發揮,構陷良善,尚需刑部明察!弟身為皇子,關心國法公正,關心無辜者是否蒙冤,此心…天日可鑒!”

“天日可鑒?”

太子笑容轉冷,眼神銳利如刀鋒,“二弟,你口口聲聲‘構陷’、‘蒙冤’,卻對這‘鯉’字之禍避重就輕!‘秘鹵江鯉’四字,白紙黑字,鐵證如山!此乃公然挑釁皇權,褻瀆天威!何來構陷?!你深夜來此,不是為那余昭,又是為何?!難道這‘浪味香’的鹵香,真就迷了二弟的心竅,讓你連祖宗法度、父皇威嚴都拋諸腦后了嗎?!”

字字如刀,句句將李世明與“謀逆”綁在一起,更是直斥他因私廢公,罔顧皇權!

李世明握緊金锏,指節發白。太子的話,已不僅是警告,是赤裸裸的構陷與攻擊!他強壓怒火,聲音冷硬如鐵:“皇兄!弟行事光明磊落!此來只為探明案情,確保國法無枉無縱!若皇兄認定弟有私心,弟無話可說!但欲加之罪,弟…絕不認!”

“好一個‘光明磊落’!”太子冷笑一聲,眼神冰冷刺骨。

“二弟,為兄最后提醒你一句:這‘鯉禍’是萬丈深淵!沾上了,便是粉身碎骨!父皇最痛恨的,便是兄弟鬩墻,更恨有人包庇逆賊!你好自為之,莫要被某些…所謂的‘緣分’,拖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目光掃過巷子深處,意有所指,“四弟府上的人,辦事自有分寸。二弟你…還是管好自己,莫要多管閑事。免得…引火燒身,悔之晚矣!”

那“緣分”二字,如同毒刺,直指余昭!最后的“引火燒身”,更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脅!

太子說完,深深看了李世明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與深重的殺機。隨即不再多言,轉身離去,明黃的身影融入夜色,留下巷中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沉重的威壓。

李世明站在原地,銀甲下的胸膛劇烈起伏。太子的話,句句緊扣“鯉禍”,字字將他與“謀逆”掛鉤!這已不僅是警告,是宣戰!

他猛地一夾馬腹!

“駕!”

玄甲騎士如同黑色的洪流,直沖刑部大牢正門!

沉重的玄鐵大門在夜色中如同巨獸之口。守衛的獄卒看到銀甲覆面的二皇子,立刻躬身行禮,但并未開門。

李世明勒住馬韁,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開門!本王要見‘鯉禍案’主犯余昭!”

為首的獄卒頭目面露難色,上前一步,深深躬身,聲音帶著惶恐卻異常堅決:“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有嚴令:此案干系重大,主犯余昭乃‘謀逆’重犯!在刑部初審結案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視!違令者…同罪論處!”

“任何人?”李世明覆面下的眸光驟然銳利如刀鋒,直刺那獄卒頭目,“也包括本王?”

獄卒頭目身體一顫,頭垂得更低,聲音卻依舊堅持,甚至帶著一絲豁出去的決絕:“回…回殿下!太子殿下口諭…任何人!違令者…同罪論處!請殿下…莫要為難卑職!卑職…也是奉命行事!”

“同罪論處…”李世明低聲重復,聲音冷得如同萬年寒冰。他看著那緊閉的、如同深淵入口般的玄鐵大門,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門板,看到里面那個蜷縮在黑暗角落、身陷絕境的女子。

他沉默片刻,最終,猛地一勒韁繩!

“駕!”

戰馬嘶鳴,玄甲騎士如同黑色的洪流,調轉方向,沖入更深的夜色之中,只留下馬蹄踏碎青石板的回響,在死寂的刑部大門前久久回蕩。

獄卒頭目看著二皇子遠去的背影,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長長吁了口氣,仿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轉身,對著那扇隔絕了生死的玄鐵大門,眼神復雜地搖了搖頭。

鐵牢深處,余昭似乎被門外隱約傳來的、不同尋常的馬蹄奔騰聲驚動。她艱難地抬起頭,望向那扇永遠緊閉的鐵門方向,只有冰冷的黑暗和沉重的鐵鏈回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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