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了錯愕與茫然。
她伸出的手無力地垂落,身體緩緩地向后癱倒。
眼中的神采如同風中殘燭,迅速熄滅。
“二妹!啊!”
胡須大漢的悲吼聲中,充滿了痛苦與暴怒。
就在他心神被這劇變沖擊的出現(xiàn)一絲遲滯的瞬間。
那道幽藍色的光芒,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
驟然折返。
帶著一道呼嘯之聲,直刺胡須大漢因為情緒劇烈波動,而暴露出的要害。
看著回折而來的藍光,胡須大漢驚駭欲絕。
倉促間,只來得及將剛剛祭出的烏光拼命向胸前一橫。
“鐺!”
胡須大漢如遭重擊。
他不由自主的悶哼一聲,魁梧的身軀不受控制地“蹬蹬蹬”連退七八步。
嘴角更是溢出一縷鮮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驚魂未定,強行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
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向那懸停在空中的幽藍光芒。
此刻,他終于看清了那幽藍色光芒的真容。
那是一柄寸許長短,晶瑩剔透的小劍。
劍身流淌著幽幽的藍光。
此刻,它正懸停在半空,劍身微微震顫著。
一旁死去的艷麗女子,無聲地躺在冰冷的亂石上,鮮血蜿蜒。
胡須大漢死死盯著那柄懸停在半空,吞吐著幽藍寒芒的寸許小劍。
脊背發(fā)涼,汗毛倒豎,心中后怕不已。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從虞丹假意拋擲朱果,到飛劍暴起襲殺他的二妹。
再到飛劍折返險些要了他的命,整個過程不過兩三個呼吸。
直到此刻。
那一直躲在稍遠處的侏儒男子,才徹底從朱果的誘惑和劇變的驚駭中回過神來。
看著面前橫尸在地的艷麗女子。
“二姐!”
侏儒發(fā)出一聲尖利刺耳的慘嚎。
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悲痛。
他猛地扭頭。
充血的眼睛死死鎖定了負手而立,神情冷漠的虞丹。
“死!死!死!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侏儒狀若癲狂,臉上肌肉扭曲。
再無半分平日里的猥瑣算計,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瘋狂。
他猛地伸出枯瘦的手指,狠狠戳向自己的耳后。
“噗嗤!”
一聲輕響,一道黑影如同活物般從他耳后激射而出。
穩(wěn)穩(wěn)落在他劇烈顫抖的掌心。
正是那只用來追蹤虞丹的靈蟲。
回棉蟲。
沒有絲毫猶豫。
侏儒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猛地一咬舌尖。
“噗!”
一大口心頭精血,被他狠狠噴在掌心的黑色回棉蟲身上。
那精血剛一接觸蟲軀。
便瞬間被黑蟲貪婪地吸收殆盡。
而侏儒男子在噴出這口精血的剎那。
整個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氣神。
臉色瞬間灰白如紙,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隨即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氣若游絲。
口中只剩下一道道無意識的怨毒囈語。
“死!死!殺了你!給我二姐!償命!”
而那吸收了侏儒心頭精血的回棉蟲。
卻在剎那間發(fā)生了恐怖的變化,它原本漆黑的身體驟然膨脹數倍。
變得如同嬰兒拳頭大小,通體散發(fā)出刺眼的血光。
更令人心悸的是。
它光滑的背部猛地裂開兩道縫隙。
一對薄如蟬翼,卻布滿血色紋路的翅膀“唰”地一聲伸展出來。
原本圓潤的蟲口也裂開。
露出八瓣閃爍著寒光的鋒利口器。
“嘶!”
血翅怪蟲發(fā)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嘶鳴。
雙翅只是輕輕一振,整個身體便化作一道快得只留下殘影的血光。
隨后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直撲虞丹面門。
虞丹見此。
心中立刻泛起一抹極其強烈的警兆。
他甚至來不及思考。
一直握在左手中的那面“重木盾”被他猛地向前一拋。
“嗡!”
巴掌大小的盾牌迎風便漲。
瞬間化作一面半人高的堅實木墻,堪堪擋在身前。
“咔嚓!”
令人牙酸的啃噬聲響起。
那道血光狠狠地撞在重木盾上。
正是那只變異后的回棉蟲。
只見它八瓣鋒利的口器瘋狂開合。
竟硬生生在堅固的法器盾面上,啃咬下一塊指蓋大小的木屑。
盾牌靈光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一絲。
虞丹瞳孔驟然收縮,心中一跳。
這重木盾下品防御法器,尋常刀劍難傷。
此刻竟被這怪蟲如同啃木頭般輕易啃咬。
若非他反應夠快。
被這蟲子撲到身上,以其那恐怖的咬合力和口器。
恐怕瞬間就能破開護體靈光,鉆入體內,啃噬血肉,吸食骨髓。
那絕對是比死亡還要痛苦的折磨。
就在虞丹被這血翅怪蟲牽制,心神微分的瞬間。
另一側的胡須大漢,終于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喘息之機。
他強行壓下心中對那艷麗女子慘死的悲痛。
眼中兇光畢露,口中念念有詞,雙手靈光閃爍。
“去!”
他一聲厲喝。
頭頂那道烏沉沉的光芒驟然暴起。
帶著破空聲,化作一道致命的烏虹。
繞過正在啃噬盾牌的血翅怪蟲。
刁鉆狠辣地直刺虞丹的側肋。
虞丹冷哼一聲,心神兩分。
“鏘!”
一直環(huán)繞在他身側、伺機而動的“利銅劍”立刻發(fā)出一聲清越的劍鳴。
劍身靈光大放。
化作一道匹練般的藍光,精準地攔截住了那道烏色。
“叮叮當當!”
剎那間,利銅劍與烏光在空中激烈纏斗,碰撞出點點火星。
而虞丹的左前方。
那只恐怖的血翅怪蟲依舊在瘋狂啃噬著“重木盾”。
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咔嚓”聲。
盾面上的坑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
虞丹一邊分心操縱著利銅劍,一邊嘗試用法力驅趕盾牌上的怪蟲。
但讓他心驚的是,那蟲子仿佛扎根其上。
周身血光涌動,竟將他的法力輕易彈開,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局面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僵持。
然而。
虞丹敏銳地察覺到,隨著時間推移。
那血翅怪蟲身上濃郁的血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
它啃噬盾牌的速度和力度,也在明顯的極速下降。
顯然。
侏儒以心頭精血催動的這種秘術,代價巨大,根本無法持久。
果然。
僅僅又過了幾個呼吸。
血翅怪蟲身上的紅光,便如同潮水般徹底退去。
它膨脹的身軀迅速干癟萎縮,變回了原來那黑乎乎,蔫巴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