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差役完成分配的任務,準備將收獲遞交回去給,微服私訪,在不遠處等待著的縣令、主簿幾人。
街道上的一人一鬼神一小獸剛好行過,淡淡的檀香傳來,讓他們下意識移動目光尋去,正好見到似和在光里的季易,以及看上去讓人覺親近的宋言神君,最后視線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有些是來買過年紅的主顧,季易認得,點頭示意。
“季先生?”
何安腳步忽的一頓,順著同僚們的目光看過去,短暫失神,見到其中的季易朝他點頭示意,略微遲疑,快步走追上去:
“季先生!”
“何大人。”季易微笑著回應,明知故問:“你這是?”
“正有任務在身,準備回去交差。”
“原來如此,何大人你先忙,在下先不打擾你了。”
“季……”
“何大人是還有什么事情嗎?”
話語被打斷,何安嘴巴張了張,想說的話也因此忘卻,一下子無法想起來,只好搖搖頭:“沒,沒事,季先生忙你的。”
往席縣令所在處走去,頻頻回頭往幾人看去,漸遠,何安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想要說什么,一拍大腿。
“小何,你這是?”
“縣,縣尊大人!主簿大人,您怎么過來了?”
見到席縣令與主簿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前,何安連忙回首。
“見你心不在焉,頻繁回頭,縣令大人見到就帶我們靠了過來。”主簿回應。
也不禁暗道何安的好運氣。
居然碰到縣尊被城隍神君入夢的時候。
不過也算機靈,第一個發現異常,出來喊人后,趁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立刻就跑出去拉著陳郎中跑回來。
“是那邊有讓你惦記的人嗎?還拍大腿。”
席縣令問了一句,往何安剛才所看方向看過去。
“縣,縣尊大人,是碰到一個之前認識的先生,立春那天幫忙寫‘春’字那個。”
“寫‘春’字……”席縣令回想著。
“就是前面兩個人中,背著文竹箱、帶著一只小獸那個。”
何安的聲音再次傳來,席縣令看去,便見人群錯開,二人一小獸出現在視線。
似察覺到他的注視。
季易與宋言神君回首一瞥,朝他微笑點點頭。
小寒見此,也回首看向這個貼榜文懸賞她的人。
“小寒,走吧。”
……
視線中的二人看上去不像普通人,連那小獸看著也聰明,但見三者回首離去,主簿卻微微皺眉,除了那位寫年紅的小先生,另外一人他總覺得在哪見過,可怎么想也想不起來在具體何處,具體何人。
思索著,一道身影從身側往前追了出去。
主簿、何安,一種差役睜大了眼。
縣尊,這是……怎么就跑出去了!
慢半拍,主簿與其他人忙追了上去,問,“縣尊,縣尊大人,您,您怎么了?”
席縣令呼吸急促,盯緊視線那個與夢里所見相合的身影,跌跌撞撞往前,忽然有些恨自己平日不多打磨身體,沒走幾步,就氣喘吁吁一副走不動路的模樣了。
“快,快,快去請他們……”
“請,請誰啊?”主簿同樣紅臉,累的氣喘吁吁,看著前方疑惑。
“剛,剛才那兩人……”
“剛,剛才那兩人?”
“城,城隍神君,其中一人是城隍神君!”
“城隍神君?”主簿一愣,所見之人瞬間有了相合之處,眼睛瞪大,滿是不敢置信,催促狀態好些的差役們,“快,快,何安你們不用管我們,快追,快去追,他們離我們不算遠,務必要請到他們!”
“城隍神君?那季先生身旁的是城隍神君!”何安也是一愣,但聽到主簿的話語,當即拼盡全力,一馬當先,追了上去。
其他差役驚異之余,見此也忙追出去。
可現在這個時候,街道上的人太多了。
不時有行人攔在身前,他們也只好放慢了速度,以免撞到人。
也有人疑惑的看向他們,在好奇他們這么著急趕著做什么。
前方的人察覺到異樣,紛紛讓開路來。
在眾人的努力追趕下,似快要近了,何安見到街道盡頭、連接其他街道路口處的身影,就要大喊。
正著此時,兩側的街道有人群涌來,人群一合,瞬間讓差役們話語止住,連忙扒開人群,跑到所見之處尋。
“請到了沒有,請到了沒有?”
慢些時間,也追了上來的席縣令與主簿見到眾人,連忙追問。
追尋無果的眾人退了回來,微微低頭,小聲如實言說。
見左右人來人往,席縣令清醒過來,將準備繼續追尋的眾人喊住:
“算了,回來吧,也不用去尋了,既然現在城隍神君祂們不想與我們相見,應該也尋不到了,也不用去打擾。
席縣令看著兩側的人流,身形微彎,雙手撐著腿:“城隍神君相伴在側,還有一靈獸相隨,應該就是那來到東風縣的高人了,當面不相識,有緣無份啊……”
說罷,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唉……”
……
黑傘下,小寒有些好奇的看著身側讓開路來的人群。
“那些人為什么聽不到小寒說話,還會主動給小寒讓路?”
“……”季易看了看遮在頭上的大黑傘,心里有些稱奇,覺有些像傳言中的鬼遮眼,回答道:“在下也不知道,要問神君。”
“那怎么小寒自己做不到這樣?小寒最多讓他們看不見小寒,可他們不僅回聽得見小寒的聲音,還不會給小寒讓路,碰到小寒還能看見小寒。”
“小寒也有這種手段?”季易看向腳邊仰頭看著自己的雪白小獸。
“先生不知道這種術法?”另一個陰差所持的黑傘下,宋言神君有些意外。
“在下原只是認為是陰差白天遮陽用,不清楚其他效果。”季易如實回答。
“確如同先生所言,黑傘確有遮陽之效,但歸根結底,終究是‘障目之法’的效用而已。”難得有季易不懂的地方,宋言神君很開心。
“障目之法?”季易看著黑傘,在思考,分出心神去看‘節候書’。
‘節候書’并沒有動靜傳來。
這‘障目之法’與之應該是不相干的。
季易心中有些可惜。
收回心神,卻見宋言神君看向小寒:“小寒想不想要一把傘?我命人送一把給你。有這一把傘凡人就聽不見小寒說話,也會主動避開小寒了。”
“……”小寒看著宋言神君微微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壓住念頭,看向季易。
宋言神君見此也看向季易,似意季易不要亂說話。
季易覺好笑,念叨:“小寒不必問在下,自行決定即可。”
“小寒要……”小寒看著頭上黑傘,就要接受,可余光又注意到宋言神君臉上緩緩浮現的笑容,話音一頓,眸光變得警惕,神情嚴肅,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黑傘:“小寒不要!黑乎乎的!不好看!”
說完,小寒似又想到了什么,禮貌對宋言神君拒絕:“小寒謝過神君好意。”
宋言神君笑容凝固。
季易則不自覺勾起了笑容:“神君,既然實地查看的與黃冊無異,那就準備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