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師重道之人，會破壞大帥府的九天伏魔大醮，會毀了大帥府的名聲？”

祖奶奶疑惑不解，雖然她存在了很長很長的歲月，卻無法共情某些人的想法。

吳曄嘆了一口氣，只是說了一句：“因為怒其不爭！”

“你們這些人的想法，總是那么奇奇怪怪，小妖托我辦的事我辦到了，接下來我就送人下山去治療！

你以后若陰神有成，可以去三祖山坐一坐。

道友，再會！”

朝著吳曄抱拳之后，祖奶奶帶著林小妖的肉身，前往山下治療。

“送祖奶奶！”

吳曄遠遠朝著林小妖的背影，躬身行禮。

今日只是短短聊了幾句，吳曄受益匪淺。

像元祖奶奶這種上古就已經成神的存在，她們記憶中的許多東西，對于吳曄修行多有印證。

“有機會，還真可以去三祖山走一走!”

吳曄想起祖奶奶的邀約，認真考慮。

三祖山并非現實世界中的山，而是類似于道門的洞天或者佛門的凈土的存在，事實上民間法脈的神祇，大抵都有一個類似的地方，安放魂身。

它們雖然不如佛門所言的凈土，卻也給修了民法的弟子魂魄百年后無處安生的弟子一個歸宿，

而玄門不同，玄門有沒有一個類似天庭的地方，吳曄并不確定。

因為道門的神，皆是大道化身，也許天地就是天庭本身。

吳曄轉身，望向虎虎山。

此時那場凡人看不見的戰爭，依然如火如荼。

只是很多妖魔附身之后，事情就變了……

他念頭一動，點燃一根煙，煙火彌漫，他身后多了一尊天兵，帶著吳曄緩慢朝著山上飛。

“遲早要改一改這法，姿勢有點難看了！”

吳曄對自己的飛行手段并不滿意，但想到主世界靈氣匱乏，他已經做的不錯了。

等飛到半山腰，身后的天兵法力維持不住，散去。

吳曄踏上了熟悉的路，一路前進。

路上，猖兵，道兵和妖魂廝殺，十分慘烈。

但整個戰場，卻和吳曄無關，他漫步在廝殺聲中，卻沒有人敢靠近他分毫。

或者說，吳曄以某種方式降低了他的存在感，許多人對他視而不見。

“別搞，別殺我，我不修道了……”

“修道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誰來救救我……”

吳曄在路上，看到了許多已經癡傻的道人，其中不乏坤道女修，這些人他大多認識。

他們平日里最大的修行就是舉著手機，在宮觀直播，獲取粉絲和金錢。

他們也有一些修行驗證，自認為法力高超。

只是一場劫難下來，無情的撕碎了許多人的虛偽的道心。

不修大道，神通便是無源之水。

“快跑，快跑……”

“可是，往哪跑？”

這些道青們，想要逃下山去，遠離這可怕的世界。

只是他們甚至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帶著腥臭味，爬也要爬下山。

一只妖魔靠近，一口咬下……

鮮血，在虎虎山的路上流淌。

吳曄停住，目視那個傷人的妖魔。

妖魔發現它的存在，朝著吳曄撲過去。

吳曄身上金光，耀眼如陽。

他身后，諸神隱現，雷霆轟鳴。

“萬神朝禮，馭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金光法修到極處，便是雷法。

吳曄手中一道雷光，印在妖魔頭上。

轟隆一聲，魂飛魄散……

吳曄的動靜，終于打破了他微弱的存在感。

周圍的妖邪，本來在享受著屬于自己的盛宴，看到吳曄，卻驚恐萬分……

他們在恐懼中，被道門的天兵和民法的猖兵廝殺，擒拿……

吳曄小小改變了一處戰場的局勢，然后踏入大帥府的大門。

大門內，躺著許多目光呆滯的道人。

地面上，吳曄仿佛看到了一地碎落的道心，他沿著路徑往里走。

終于看到了氣喘吁吁的田守陽。

田守陽難得穿了法衣，十分莊嚴，可惜法衣上滿是鮮血，卻很狼狽。

他看到吳曄進來，愣住，旋即又上下打量吳曄，破口大罵：

“你個小怪物！你的道行怎么又高了？”

本來是一場師徒相認的溫情場景，變成了日常相處的畫面。

吳曄能從老田眼中，讀出一分欣慰，但也不說破他的面上的虛偽。

“余天一走了？”

“走了，那家伙偷襲了他師父……”

田守陽想起余天一，神不守舍。他的氣息紊亂，顯然在大帥府中發生的戰斗，不會弱于外邊，或者更甚。

吳曄此時，也看清楚田守陽的底細。

“沐道五品……”

他自己都吃了一驚，雖然知道田守陽是有道之人，可在這個世界能修到沐道五品的成就，可絕對是一方大能。

在吳曄看來，老田就算主持三山任何一座山，都壓得住。

自己還是小看了主世界的底蘊了，或者說，他以前從未真正踏足某個圈子。

“師父，喝水！”

吳曄找來一瓶水，默念神咒，隔著虛空在水中畫符。

一縷雷炁沒入水中，他將水交給田守陽。

田守陽將符水一飲而盡，果然體內的炁就順了不少。

“余天一那小子，跟你一樣，都是天才啊！

老道修了那么多年。自認也算認真，可真的打不過他！

我就不明白了，他明明鵬程萬里，怎么非要搞出一堆幺蛾子。

老道本來以為他是為了法箓而來，可是打傷他師父，破壞了大醮之后，

又磕頭謝罪，直接離開了!

他到底想要什么？”

“也許，他想要一個亂世，攪動這如今的一潭死水！”

吳曄溫和的聲音，說著冷酷的事實。

田守陽抬頭，死死盯著吳曄。

這小子以前就是余天一的死忠粉，不會也認同他那套歪理邪說吧？

“算了算了，府里邊的事咱們管不著，你如今既然修為不錯，不如跟我出去，會會那些牛鬼蛇神？”

田守陽見吳曄沒動，加了一句：

“你護的不是大帥府的屁股，而是玄門的臉……”

他說完，主動走出大帥府的大門。

吳曄搖搖頭，笑了，就跟他知道怎么應付田守陽一樣，田守陽也知道怎么對付自己。

他轉身，跟在師父身后，兩人一左一右，站在大帥府門口。

“讓我看看你的道行！”

田守陽深吸一口氣，眼中隱約泛著雷光。

他身后，隱約出現一位神祇，站在身后。

祂金甲紅袍，赤面三目，怒目虬髯……

這神祇，不是王靈官是誰？

“我右邊！”

田守陽存想王靈光，一時間雷光閃耀，吳曄注意到，平日里不戴東西的田守陽，脖子上掛著一卷箓書。

五雷箓！

看起來，師父為了今日，連平日里供養在雷壇上的法箓都帶在身上了。

隨身帶了五雷箓的田守陽，施展雷法的時候，修為憑空暴漲，居然隱約指向沐道七品……

吳曄笑了笑，目送化身王靈官的師父，沖入戰場。

他慢悠悠的，點了一根煙，煙火在風中凝聚成一尊神祇。

天蓬元帥，三頭六臂，屹立身后。

吳曄存想自己為天蓬，他眼中同樣有雷光隱現。

那身后的天蓬，落在吳曄身上，一人一神，仿佛融合在一起。

吳曄選擇左邊，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