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我愿意歸您麾下，成為猖兵！”

在生死威脅之下，虎妖也來不及多想，直接跪下去。

“晚了！”

吳曄的天蓬尺，出現在虎妖頭上三尺。

天蓬出，絕不可能留活口……

尺子劃過，虎妖的頭顱被生生從身體上撕裂，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雷光燒到頭顱，也燒掉了虎妖的身體。

“山上那些受了五雷箓的道士，雷法都沒有你這等修為！

存思雷神，便能得天蓬幾分神力，我都相信小妖的猜想，你是不是真的得了太上，元始等神仙的加持？”

林小妖的聲音在吳曄身后傳來，可語調卻十分蒼老。

吳曄大口呼吸，他還沒從天蓬的神念中回過神來。

正如林小妖所言，吳曄所用的，是以存思之法，化身雷神的神通。

這屬于神庭法，也屬于這個世界的雷法的一種。

不過吳曄將香火召神和雷法融合，意外的獲得不錯的神通。

等過了一會，吳曄終于從天蓬的念頭中抽出身來，朝著林小妖恭敬行禮。

“拜見元祖奶奶！”

吳曄和林小妖滾了這么久的床單，早就將三祖山的一切，摸得清清楚楚。

三祖山一脈，拜元、文、武三位祖奶奶。

但其實平日里他們請僮，元祖奶奶幾乎從未出現。

甚至，林小妖的老爹從入道開始到現在幾十年，從未請過元祖奶奶附身。

只有林小妖似乎得到元祖的喜愛，時不時會降身……

根據林小妖的說法，元祖奶奶長期陷入沉睡，是因為她不想丟失，關于遠古的記憶……

據說，這三位祖奶奶的來歷，比道門存在的時間都久……

吳曄讀過《神說》。明白元祖奶奶為什么要睡去……

因為以己為神，遲早會被眾生的念頭磨滅掉自己的【人性】。

眾生以他們的念頭創造了神，也能雕琢，將神變成符合他們期望的樣子。

文、武兩位祖奶奶，大概已經變成那樣的神祇。

可是元祖奶奶，大概率還留著一些記憶。

“我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蘇醒過來，見過老君東出，見過祖天師的威儀，也見過那些身負黑律的道人，屠戮著我的信徒……

我見過你們道門的無數前輩，隨著這天地環境越發惡化，他們卻還努力在方寸山里做道場，為大道續命。

天地靈氣還沒那么少的時候，他們以天地真靈，煉丹成仙，等天地惡化，他們又能搞出存神，轉而內修。

當人心不古，心神難修，內丹之術，又大行其道。

而過去幾十年，我看著你們的祖師們努力騰挪，終于沒了騰挪的空間。

這【大道】已經腐朽，終于要死了。

卻沒想到，玄門還能再出你這樣的人……”

元祖奶奶意味深長地看了吳曄一眼：“你也是天命之人哪……”

“祖奶奶過獎了！”

吳曄躬身，謝過祖奶奶。

“祖奶奶，在我印象中，小妖并非魯莽之人，她怎么會主動惹上虎妖？”

面對祖奶奶，吳曄提出心中的疑問。

這虎妖太強大了，遠不是在吳曄看來只有【先天】修為的林小妖能比，以林小妖的性子，她手持蚩尤旗，最多只是收一收山中精怪，為林家練兵。

可主動招惹強者，絕不是林小妖的風格。

“一來，她一開始并不知道這只虎妖的強大，當時在她身上的是我三妹！

二來，我說她故意引你下山，你相信嗎？”

祖奶奶臉上，掛起慈祥的笑容，搭配林小妖的臉顯得十分違和。

“為何要引我下山？”

吳曄大惑不解，不過這個疑問，祖奶奶卻沒有回答。

“她不說，你別問就是……

反正你現在已經在山下，山上紛擾，你不必管！”

“如果只是虎虎山的事，我可管可不管，她向來知道我的態度，肯定也不會擔心我去冒險，除非……

她明白山上有人我一定會去碰一碰！”

吳曄臉上看不出喜怒，但周圍的空氣明顯凝滯。

“這次的亂子，是余天一搞出來的？”

“果然騙不過你！”

祖奶奶的表情，很是欣慰。

“所以這小妖怪故意找了個看起來強一點的妖魔，來引我下山？”

“對呀，傻瓜吧？”

吳曄和祖奶奶對視一眼，忍不住搖頭苦笑。

不熟悉林小妖的人，只以為她高冷難近，但熟悉之后，她知道她多鬧騰。

林中有妖，林小妖這名字據說還是三位奶奶取的。

“那個人，為了大帥府的箓而來……”

祖奶奶知道吳曄想問什么，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你很強，但那個人也不差，老實說，如果他不走火入魔，我看他也是個能中興大帥府，統領玄門的人物！

只可惜，他似乎對繼承山上的東西并沒有興趣，而想要另立一教！”

吳曄聞言點頭，余天一是他見過的，最像道人的道人。

他道心純粹，天賦高，吳曄上山之后，曾經十分崇拜對方。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吳曄說不定會成為他的師弟，甚至拜他為先生……

只是一年多以前，他做下來的事情突然曝光了，瘋道人的名聲，遺臭萬年。

“拿走箓書，是想自己授箓，發展自己的勢力啊！

不過我很奇怪，他哪來的人愿意幫他？”

吳曄對于如今的圈子早就看透，大家都不修大道了，只修神通。

而神通所求，無非就是名利。

能和諧搞錢，就沒有人想去搞事……

余天一對于道門，甚至整個異人圈子的狀態，十分不滿……

但這也意味著，能破壞大帥府的九天伏魔大醮，他應該沒有幫手才對。

“大概是因為他，其實早就悄悄籠絡了許多人，他創造了自己的法脈，傳下許多弟子！

這些弟子，并不屬于傳統的圈子，也不知道天高地厚，愿意隨他鬧騰！”

“自創民間法脈？”

吳曄微微吃驚，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合理。

其實很多民間法脈，也是在最近百年，甚至幾十年形成的，外道邪門，傳承自上古巫教。

但因為巫蠱被歷代正統排斥，所以不得不入了道門，佛門，求個安身之所。

所以他們很多門派，會將佛道的內容，融合在自己的傳承內，創造出自己的法脈。

只要法對了，有香火，都有可能。

就如紀小小所修行的苦庵派，就認苦庵大師為祖師，可真實的苦庵大師本就是佛門高僧，哪有可能去傳下一門佛道混修的外道法脈。

可對于苦庵派來說，苦庵祖師是不是歷史上那個苦庵大師其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信徒和香火的祭拜下，他們門內的苦庵祖師，很靈。

這其實就是一種造神法，丐中丐版的拜大道法！

既然別人造得，余天一這種天才如何造不得……？

互聯網時代，想要收集香火，吸引信徒其實很容易……

吳曄苦笑搖頭，他本來過陣子都想自己創個法脈，沒想到這件事都落后余天一一步。

轉頭，吳曄看著山上的方向，殺心起。

“你難道不知道我也在拖延你時間？”

祖奶奶感受到吳曄的殺意，饒有興趣。

“知道，但我也知道余天一已經不在山上，他不可能去動虎虎山的箓！”

吳曄十分篤定：“他是個瘋子，但也是個尊師重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