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沈墨在云州城外破廟歇腳。藥箱銅鎖纏根蘇婉兒編的紅繩,歪扭繩結在火光中泛暖光。他翻青蕪日記,最后一頁七人圍爐圖已發脆,虛影里似有柳非絮銀鞭、楚驚瀾折扇、蘇珩兄妹笑鬧——都在。
“沈先生,這解藥能治瘋病?”老漢背孫子來,孩子眉心留黑蓮花印。沈墨遞藥粉,指尖凍住毒塵:“半月就好。合璧園收了新種,開春帶孩子學辨藥。”
三日后漠北,遇楚驚瀾副手。對方卸了令牌,在戈壁種忘憂草,木牌寫“贖罪地”。“教主余黨在西域煽風,說找‘新瘴心’。”他遞半壇梅子酒,“楚兄留的,說你愛這口烈的。”
沈墨留藥譜副本:“多種解瘴草,比武功管用。”
“合璧園茶花又開了!蘇珩等你摘第一朵!”副手在后喊。
沈墨揚了揚藥箱,箱角銀鈴叮響——柳非絮銀鞭碎片熔的,走一步響一聲,像有人跟在身后。
洛陽城,他往聽風鑒影閣墻縫塞信,告知柳非絮西域毒解大半;在青竹樓舊址埋壇桂花糕,字條寫:“青蕪,蜜棗夠甜。”
渡口船家問:“往南去?嶺南瘴氣谷長了新草,像青蕪姑娘找的那種。”
沈墨跳上船,藥箱里逆鱗發燙,與紅繩相觸泛微光。水面倒影鬢角染霜,卻映出七人影——戴銀面具的甩鞭,拄杖的澆花,啃糕的被追著打,都在。
船往嶺南去。風帶茶花香氣,像合璧園的春。他的藥箱裝著新草種,裝著沒說完的話,裝著該繼續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