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玩得甚至有些累的江欣百無聊賴地托著臉打量著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黎航。

“你穿的是你的衣服？”

“嗯。我已經找了一個之前小了的衛衣，但沒想到穿上之后還是大。”

“我不是問的這件事啊。”江欣無奈地捂著臉，“你穿內衣了嗎？”

“……我穿了內褲。”黎航頓了頓，“是新的，你放心。”

“要穿內衣！人類要穿內衣你不知道嗎？上身也要穿吶！！”江欣極力壓制著聲音謹防被外面的人聽見，但快有些壓制不住。

“看不出來吧。”黎航下意識低下頭。

“你不要看了！下次記得穿內衣！”江欣崩潰無比，還好黎航這件衣服是真的大，要不然在公司就這樣晃悠這么久，真的會顏面無存。

“好。我會穿的。”黎航能說什么呢，當然是選擇誠懇地道歉認錯加提出解決方案，“你一會把你的尺碼發給我，我晚上去買衣服。”

“不用。”江欣一個打工人，全身行頭換一遍得多少錢，“我晚上回家取。”

“你？怎么回家。”

……對哦，我現在是黎航。

自古忠孝難兩全這句話還是太全面了。

“你買吧。挑便宜的買。”江欣聲音小小的，“我兜里沒有多少錢了。”

“不用，我來付錢。”

江欣也沒逞強，黎總監都發話了她自然也樂不迭。

反正現在也不是她在穿那些衣服。

黎航微微地皺了皺眉。

“怎么？剛說要付錢你就后悔了？不是吧，這么大一個公司的總監出爾反爾還差這點衣服錢么？”江欣揶揄道。

黎航搖了搖頭，“不是，我覺得肚子和腰有點疼。”

“嗯？”黎航話音剛落，江欣忽然聞見了空氣中濃郁的血香。

江欣瞳孔微縮，這是……

我生理期到了！

江欣猛地站起來，旋轉椅被她推到身后撞在書架上，發出砰的一聲。

黎航抬起頭不明所以。

“我來姨媽了。”江欣用手捂住眼睛，試圖說服自己是假象，但可惜，說服失敗。

她睜開眼對上了黎航充滿疑問的表情。

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面向黎航，“不，是你來姨媽了。”

眼見黎航不為所動，江欣趕緊拉黎航起身，“你得去廁所換衛生巾，你會用吧？”

聽到這個詞黎航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江欣眼見自己的臉刷一下變紅，活像她剛剛說了什么登徒子冒大不諱的話，而黎航則是那個被她調戲的小媳婦。

她輕嘆一口氣，這都什么跟什么。

“我去超市，你臨時翹個班沒事吧？”

“沒……沒事。”黎航有點坐臥不安手足無措。

盡管活了四百多年，但他作為一個雄性完全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更何況他們吸血鬼這族沒有生理期這一說。

江欣看的好笑，“那你在這等我一會吧。”

“好。”

江欣直奔樓下的便利店，在夜用衛生巾與日用衛生巾之間選擇了安睡褲。

她抱著兩袋安睡褲排在結賬隊伍后百無聊賴地想著。

穿著不舒服就不舒服吧，讓黎航堅持一下，省得總換不方便。

身后有個人湊了上來，“黎航。”

聲音在耳邊響起，嚇了江欣一跳。

回過頭發現是一張面生的臉，他高挺鼻梁上架著副金絲眼鏡唇白齒紅。

動作間讓江欣腦海里飄過四個字：斯文敗類。

江欣頂著黎航的臉面無表情地盯著這人，思考半晌，最后得出一個結論，這不是我們部門的人。

他反倒湊上來，險些碰到江欣的鼻尖，江欣只得向后退一步，一時間拿捏不定這人的意思，江欣壓低聲音力圖百分百還原黎航的語氣問他，“有事？”

“沒事，買盒煙抽。”他指了指貨架上的陳列。

什么怪蜀黍。

江欣皺了皺眉，轉過身結賬離開，這人卻一直跟在她后面，他拍了拍江欣的肩膀，“看來你們已經互換了。”

“什么？”江欣猛地轉過身，他怎么知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沃夫。”沃夫雙指捏住一個名片遞給江欣，朝她笑了笑，露出明顯尖銳的虎牙，“是個狼人。”

江欣后退一步，卻下意識把名片接了過來。

這是一個K市很出名的會計師事務所。

江欣干巴巴地贊嘆道，“喔，您有個好工作。”這個世界連吸血鬼都存在，狼人又有什么新奇的呢。

“我們互換身體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呢？莫非是你下的詛咒？”黎航當時好像說的是詛咒來著。

沃夫沒想到江欣是這副表情，他挑了挑眉，“把這個名片給黎航，他會知道答案。”

“我們可是老朋友。”沃夫轉身離開，留下了這么一句話。

和狼人保持鎮靜的對話已經用光了江欣最后的勇氣，她只得任由沃夫離開。

江欣心里裝著事，她加快腳步地趕回辦公室，大家依舊低著頭忙著自己的工作，只有陳莉盯著黎航的身體若有所思。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黎航面色更加蒼白了，江欣想了想還是先說了沃夫的事。

黎航拿著名片翻來覆去地看，“他真是這么說的？”

江欣鄭重其事地點頭，“會不會是他干的？”

“你們真是朋友？”他看起來可不像好人。

當然，后半句被江欣知趣地咽進肚子里。

黎航搖了搖頭，“不算朋友。這事還得調查一下，他這么說我就有方向了。”

江欣一聽趕緊湊過來，“方向是朝哪兒的？不會真的是他下的詛咒吧。”

“不好說，晚上你和我去一個地方。”黎航沒理會江欣的腦洞大開，反而是攤開手，“東西呢？”

“嗯？什么東……啊對對。”江欣神情凝重地將安睡褲放在黎航的手心。

大大的包裝蓋住了黎航的手。

“這么大嗎？”

“嗯。”江欣有些心虛，“我們女孩子都這樣。”她指了指包裝上的示意圖，“你按照這個步驟穿就好了。”

黎航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門口。

“哎！等等。”江欣趕緊自己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取下來往黎航身上圍，“漏褲子上了。你去衛生間用水蹭一下。”

“用水蹭不掉吧。”嚴謹如黎航，還給出了理由，“血液中的蛋白質在接觸衣物后會迅速凝固氧化，這會形成疏水性的固體物質，所以用水是蹭不掉的。”

“我知道。”江欣沒好氣地扯一扯袖子，讓外套緊緊地系在他的腰上，“那你也努力一下。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