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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薪盡火傳,寂火鍛魂

“向死而生…寂滅中…存我!”

林七的靈魂在寂滅風暴的核心發出無聲的吶喊!那點源自“殘燼”的意志,歷經鐵砧的捶打、壽元的燃燒、萬毒的侵蝕、焚魂的煅燒,早已淬煉得如同百煉精鋼!它不是對抗寂滅,而是…包容寂滅,承載寂滅,于萬古死寂之中,烙印下獨屬于“林七”的存在印記!

轟!

涌入識海的寂滅洪流驟然一滯!那些毀滅星辰、凋零萬物的畫面,不再是無情的碾壓,反而化作了背景,襯托著林七意識中那一點雖微小、卻無比清晰堅韌的“我”念!枯塵寂滅前的平靜、無數次掙扎求活的片段、道火點燃時的決絕…這些屬于他的烙印,在寂滅的沖刷下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如同礁石般愈發凸顯!

存我于寂滅!

骸骨守衛眼窩中冰冷的暗紅魂火猛地跳動了一下,仿佛閃過一絲極其人性化的…驚訝?隨即,那股恐怖寂滅的意念沖擊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噗通!

林七癱倒在地,如同離水的魚,大口喘息,意識從崩潰邊緣被強行拉回,神魂的裂痕依舊存在,卻奇跡般地沒有擴大。道火雖然微弱,卻不再搖曳,反而透出一種經歷過寂滅洗禮后的…沉靜。

骸骨守衛緩緩收回了插在地上的骨矛,暗金色的身軀如同雕像般重新沉寂于寂火窟入口的陰影中,只余下空洞眼窩中的魂火靜靜燃燒,再無一絲殺意與阻攔。

考驗…通過了!

林七掙扎著爬起,枯槁的身體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深深看了一眼那具沉默的骸骨守衛,不再猶豫,一步踏入了寂火窟那漆黑的入口。

洞內并非想象中的狹窄,而是一片無比空曠、死寂的巨大空間。沒有光源,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弱、卻無處不在的灰色光暈,仿佛整個空間都是由凝固的寂滅之火構成。地面、墻壁、穹頂,都覆蓋著一種冰冷的、如同灰燼凝結的奇異巖石。

空間的中心,并非預想中的枯塵遺藏或功法碑刻。只有一團…靜靜懸浮的、人頭大小的灰色火焰!

這火焰形態極其穩定,沒有絲毫跳動,如同最完美的灰色水晶雕琢而成,散發著純粹到極致的寂滅氣息。火焰核心,一點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意念波動,如同風中殘燭的最后一點火星——那是枯塵留在此地、維系傳承的最后一絲殘念!

林七識海中那點道火,在踏入此地的瞬間,便與那團寂滅之火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劇烈搖曳起來,傳遞出孺慕與渴望的情緒。

“汝…終至…”枯塵那熟悉卻又縹緲到極致的意念,從那團灰色火焰中傳出,帶著萬古的疲憊與一絲解脫的欣然,“道心…已具…可承…吾火…”

“此…乃吾道…本源…寂滅…道種…殘火…”枯塵的意念斷斷續續,仿佛隨時會徹底熄滅,“吾…殘念將散…以此火…鍛汝魂…鑄汝基…成…則道途…可續…敗…則…同歸…寂滅…”

沒有選擇,沒有退路!這就是寂火窟的最終傳承——以枯塵最后的道種殘火為引,對傳承者進行最終的寂滅鍛魂!成功,則真正繼承燃命之道本源;失敗,則與枯塵殘念一同化為虛無!

枯塵的意念徹底沉寂下去,那團懸浮的灰色寂滅火種,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溫和的光暈,而是如同億萬道灰色的閃電,瞬間跨越空間,將林七徹底籠罩!

“呃——!”

林七甚至來不及發出完整的慘嚎!這一次,不再是意念沖擊,而是最直接的、源自本源的寂滅之火焚燒!

灰色的火焰無視了肉體的阻隔,直接作用在他的神魂之上!他識海中那點道火首當其沖,被洶涌而來的寂滅本源之火瞬間吞沒!緊接著,他那本就布滿裂痕、剛剛經歷問心考驗的神魂,也被這純粹恐怖的寂滅火海徹底淹沒!

焚魂?不!這是**寂滅鍛魂**!是要將他的一切,從靈魂到意識,再到那點新生的道火,都投入這寂滅熔爐之中,進行最終的淬煉與融合!

比燃命丹強烈百倍、千倍的痛苦瞬間降臨!那不是物理層面的痛,而是存在本身被分解、被煅燒、被寂滅法則審視的終極酷刑!林七的意識瞬間被撕裂成億萬碎片,每一個碎片都在灰色火焰中尖叫、扭曲、試圖維持“自我”的形態!

他的身體僵立在原地,七竅中不再流血,而是逸散出絲絲縷縷灰白色的煙氣——那是神魂被煅燒后逸散的殘渣!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最后一點蒼白,變得灰敗、干裂,如同燒焦的木頭。整個人的氣息,在飛速地…歸于死寂!

寂火窟內,只剩下那團懸浮的灰色本源之火在熊熊燃燒,將林七的身影吞沒其中。枯塵最后的殘念,如同投入熔爐的最后一點火星,徹底融入了那寂滅的火焰。

鍛魂熔爐,已啟!

林七的存在,如同薪柴,被投入這最后的寂滅道火之中。

是徹底化為灰燼,隨枯塵而去?

還是…浴寂滅之火,鑄就真正的…燃命道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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