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這段時間,齊飛宇努力適應著母親再婚后帶來的改變,努力在“哥哥”和“戀人”這兩個身份之間找到平衡點,但他發(fā)現,這比他想象的要困難得多。
每天早上,他都要壓抑住內心的悸動,裝作若無其事地和池清雪一起吃早餐,然后并肩去上學;放學后,他們還要像普通兄妹一樣,一起回家,一起寫作業(yè),一起看電視……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疲憊不堪。
更讓他頭疼的是,池清雪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他的困擾,反而變本加厲地“撩撥”他。比如現在,他正在衛(wèi)生間刷牙,池清雪突然從背后撲了上來,像一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背上。
“干嘛啊你?”齊飛宇被她嚇了一跳,差點把嘴里的牙膏泡沫噴出來。
“沒電了,要充電!”池清雪說著,把臉頰在他背上蹭了蹭,語氣里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齊飛宇無奈地搖搖頭,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他伸手想把她從背上拉下來,卻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怎么了?”他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么……”池清雪的聲音有些顫抖,聽起來像是害怕。
齊飛宇心里一驚,難道是被他發(fā)現了什么?他正想再問,池清雪卻突然放開了他,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躲到了衛(wèi)生間門口。
“你繼續(xù)刷牙吧,我去看看我爸來了沒。”說完,不等齊飛宇反應過來,就一溜煙地跑開了。
齊飛宇看著她慌慌張張的背影,心里更加疑惑了。這丫頭,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搖搖頭,決定不去理會她,繼續(xù)刷牙。
“飛宇啊,在家嗎?”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池清雪的父親!齊飛宇心里一緊,下意識地回頭看向衛(wèi)生間門口,卻發(fā)現那里已經空無一人了……齊飛宇連忙放下牙刷,胡亂抹了一把嘴,便急匆匆地走出了衛(wèi)生間。客廳里,池清雪的父親正放下手中的公文包,笑容可掬地看著他。
“叔叔好,您來了。”齊飛宇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些,仿佛剛才衛(wèi)生間門口那一幕只是他的錯覺。
“哎,飛宇啊,最近學習怎么樣啊?”池父笑呵呵地問道,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衛(wèi)生間方向。
“還,還行……”齊飛宇有些心虛,總覺得池父的目光像X光一樣,能看穿他內心的秘密。
“那就好,那就好,清雪那丫頭沒給你添麻煩吧?”池父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沒有,沒有,她很乖的。”齊飛宇連忙搖頭,生怕池父看出什么端倪。
池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有再追問,轉而和齊飛宇聊起了家常。齊飛宇也努力配合著,心里卻像揣著一只小兔子,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
晚飯后,齊飛宇回到房間,正準備開始復習功課,卻聽到敲門聲。
“請進。”他頭也不抬地應道。
房門被輕輕推開,池清雪端著一個洗衣籃走了進來。
“我爸說,讓我把臟衣服收拾一下,明天帶回去洗。”池清雪說著,把洗衣籃放在了齊飛宇的書桌上。
齊飛宇這才注意到,洗衣籃里除了幾件T恤和牛仔褲之外,還有一件白色的蕾絲吊帶衫……那是池清雪的衣服!
齊飛宇頓時覺得口干舌燥,臉頰也微微發(fā)燙。他慌亂地移開視線,不敢再看那件衣服。
“哦,知道了。”他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書本,假裝認真地看了起來。
池清雪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自顧自地收拾著衣服。
“對了,這件衣服好像不是我的……”齊飛宇突然聽到池清雪的聲音,他猛地抬起頭,只見池清雪正拿著那件白色的蕾絲吊帶衫,一臉疑惑地望著他。
齊飛宇頓時覺得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可能是……你拿錯了?”他磕磕巴巴地說道,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是嗎?”池清雪歪著頭想了想,“可是,我的衣服都在這里了啊……”
“那……那可能是……”齊飛宇的大腦飛速運轉,拼命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哎呀,不管了,反正就一件衣服嘛,我拿去我房間就好了!”池清雪說著,便伸手要來拿那件吊帶衫。
“別!”齊飛宇幾乎是下意識地喊了出來,他一把抓住池清雪的手,阻止了她。
池清雪愣愣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一絲……受傷?
“我……我?guī)湍隳眠^去吧……”齊飛宇避開她的目光,低著頭說道。
說完,他一把搶過那件吊帶衫,逃也似的沖出了房間……齊飛宇幾乎是逃進了池清雪的房間。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池清雪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白色的蕾絲吊帶衫在他手中仿佛燙手的山芋,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閉著眼睛將它放在了衣柜上。
正當他想轉身離開時,卻聽到身后傳來池清雪的聲音:“飛宇哥?”
齊飛宇的身體猛地一僵,他緩緩轉過身,看見池清雪正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你怎么進來了?”齊飛宇有些慌亂地問道。
“我房間啊,我怎么不能進來?”池清雪說著,走進了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齊飛宇頓時覺得房間里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不敢去看池清雪的眼睛。
“那個……我先出去了。”他說著,便想要從池清雪身邊繞過去。
“等等。”池清雪卻伸手攔住了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狡黠,“你跑什么啊?”
“我……我沒有啊……”齊飛宇心虛地否認道。
“沒有?那你臉紅什么?”池清雪說著,踮起腳尖,湊近了齊飛宇。
齊飛宇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瞬間飆升,他想要后退,卻發(fā)現自己已經被池清雪逼到了墻角。
“我……我……”齊飛宇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池清雪的臉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清雪,飛宇,你們在里面嗎?時間不早了,該出門了!”是齊飛宇母親的聲音。
齊飛宇如蒙大赦,連忙推開池清雪,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兩人一起上學。路上,齊飛宇忍不住對池清雪說道:“清雪,以后在家里,你能不能稍微注意點啊?”
“注意點什么?”池清雪一臉無辜地問道。
“就是……就是……”齊飛宇想起昨天早上池清雪在他家穿著他的T恤,還大膽地解開上面兩顆扣子,在餐桌前晃悠的畫面,就覺得一陣臉紅心跳。
“哎呀,飛宇哥,你在想什么呢!”池清雪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著打了他一下,“我們現在可是兄妹,你不會連這個也要計較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齊飛宇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池清雪笑著拉住他的胳膊,兩人繼續(xù)往前走去。
“不過……”走了一會兒,池清雪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齊飛宇,
“我們總有一天要把這件事告訴大家的吧?”“嗯……”齊飛宇沉吟了一下,他知道池清雪說的是事實,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他們之間的關系總有一天會公之于眾。“那你覺得什么時候說比較好?”
池清雪歪著頭想了想,狡黠地笑道:“等我們成為大學生離開家之后?這樣就不會有人反對了吧?”
齊飛宇被她的話逗笑了,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啊,就想著逃避。”
池清雪吐了吐舌頭,沒有反駁。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地到了學校,各自回到教室上課。
放學后,齊飛宇因為要參加籃球隊的訓練,所以比池清雪晚回家。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時,卻發(fā)現客廳里異常熱鬧。
“媽,我回來了。”齊飛宇換好鞋,一邊朝客廳走去,一邊問道。
“飛宇回來了啊!”齊飛宇的母親從廚房里探出頭來,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你猜今天誰來了?”
還沒等齊飛宇回答,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客廳里傳了過來:“喲,這不是我們家小飛宇嗎?幾天不見,又長高了嘛!”
齊飛宇抬起頭,只見一個身材高挑,打扮時尚的女孩正坐在沙發(fā)上,笑盈盈地看著他。
“嫚嫚姐?”齊飛宇有些驚訝,這位堂姐齊嫚嫚是齊飛宇父親哥哥的女兒,比他大三歲,剛考上大學,平時很少見面。
“怎么,不歡迎我啊?”齊嫚嫚笑著站起身來,走到齊飛宇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一段時間不見,我們家小飛宇都變成帥哥了!”
齊飛宇有些不自在地躲開她的手,“嫚嫚姐,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怎么,我就不能來嗎?”齊嫚嫚說著,便拉著齊飛宇在沙發(fā)上坐下,“我可是特意來給你慶祝喬遷之喜的!”
“慶祝喬遷之喜?”齊飛宇更加疑惑了,“我們家也沒搬家啊?”
齊嫚嫚神秘地笑了笑,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你家里最近多了個‘妹妹’啊?”
齊飛宇頓時愣住了,他這才想起,自己和池清雪的關系,還沒有告訴任何人。
“你……你怎么知道的?”齊飛宇有些結巴地問道。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我知道就行了。”齊嫚嫚說著,沖他眨了眨眼睛,“怎么樣,這位‘妹妹’漂亮嗎?”
齊飛宇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母親從廚房里走了出來,手里端著一盤水果,笑著說道:“嫚嫚啊,你別逗飛宇了,他臉皮薄,經不起你這么調侃。”
“阿姨,我哪有逗他啊,我這是關心他!”齊嫚嫚說著,便拿起一塊蘋果,遞到齊飛宇嘴邊,“來,小飛宇,吃水果。”
齊飛宇正想開口拒絕,就聽到母親說道:“飛宇啊,嫚嫚今晚要在這里住,我收拾了一下客房,你帶她去看看吧。”
“啊?”齊飛宇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母親又接著說道:“對了,嫚嫚說要給你辦個派對慶祝一下,我等下就去超市買點東西,你好好招待嫚嫚,別怠慢了。”
說完,母親便轉身回了廚房。
齊飛宇看著母親忙碌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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