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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王翠花和員工們看著老板那近乎癲狂的狀態(tài),集體陷入了石化。新老板的腦回路,果然不是凡人能理解的。

沈博弈卻不管那么多。他仿佛找到了新的精神支柱。餐廳那邊有“廚魔”坐鎮(zhèn),盈利已成定局,暫時管不了了。超市這邊,他要親自坐鎮(zhèn),確保這“零營業(yè)額”的虧損奇跡持續(xù)下去!

然而,他低估了“網(wǎng)紅經(jīng)濟”的魔性,也低估了人類那無窮無盡的……沙雕創(chuàng)造力。

幾天后,一個ID為“解壓大師阿偉”的本地生活博主,發(fā)布了一條探店視頻。視頻里,阿偉站在“搏一搏”超市那堆印著過氣明星詭異笑臉的T恤山前,拿起一件尺碼XXL、印著某位早已過氣奶油小生嘟嘴賣萌大頭照的熒光粉T恤,套在了自己瘦小的身板上。那巨大的尺碼,詭異的圖案和配色,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視覺反差。

“家人們!看到?jīng)]!搏一搏超市最新款‘精神污染’T恤!穿上它,你就是整條gai最靚的精神小伙!壓力?不存在的!社恐?瞬間治愈!穿上它去擠地鐵,方圓三米自動清場!絕對的解壓神器!包郵價只要9塊9!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沖啊!”阿偉在鏡頭前扭動著身體,表情夸張。

這條充滿魔性的視頻,如同病毒般擴散開來。“精神污染T恤”、“解壓神器”、“搏一搏超市”瞬間沖上本地?zé)崴眩?

緊接著,另一個美妝博主“喵醬”發(fā)布了“滯銷品の100種廢物利用”系列視頻第一期。她在“搏一搏”超市買了一堆齁甜的水果硬糖和那款“森林薄荷”奇葩牙膏。

視頻里,喵醬把五顏六色的水果硬糖融化,混合牙膏,倒入模具,做成了一顆顆晶瑩剔透、散發(fā)著詭異甜香和薄荷清涼氣息的……“水晶糖牙膏香薰蠟燭”。

“看!廢物變寶!點燃它,你的房間將彌漫著童年糖果的甜蜜與清晨森林的……呃,風(fēng)油精般的提神醒腦!獨特的氣味體驗,專屬于你的個性空間!材料成本僅需19.9!搏一搏超市,寶藏挖掘地!”喵醬對著鏡頭眨著大眼睛。

這波操作再次引爆網(wǎng)絡(luò)。“廢物改造”、“奇葩手作”、“搏一搏寶藏”成了新的流量密碼。

仿佛一夜之間,“搏一搏”超市里那些曾經(jīng)無人問津的滯銷品,被賦予了各種匪夷所思的“新生命”和“新價值”。

齁甜水果糖?成了DIY手工糖果、烘焙裝飾的“復(fù)古原料”!

熒光綠牙膏?成了制作“賽博朋克風(fēng)”手工皂、泥塑的“靈魂染料”!

過期膨化食品?被買回去碾碎,成了倉鼠的“豪華墊料”或抽象畫的“肌理材料”!

過氣明星T恤?更是成了COS道具、解壓沙包、甚至寵物衣服的搶手貨!

無數(shù)被網(wǎng)紅安利、被好奇心驅(qū)使、或者單純想找點樂子的年輕人,如同潮水般涌向這個位于城市邊緣的“寶藏倉庫”。他們不再是只拍照打卡,而是真的開始瘋狂掃貨!

“老板!那款熒光粉的XXL精神小伙T恤!給我來十件!我和我宿舍兄弟要當(dāng)舍服!”

“老板!森林薄荷牙膏還有嗎?我要二十管!做手工皂!”

“老板!齁甜水果糖!給我稱五斤!我回去熬糖畫!”

“老板!那個過期三個月的‘塑料味’薯片!給我來一箱!我家倉鼠就愛這口!”

收銀臺前,排起了前所未有的長隊!王翠花和幾個收銀員忙得腳不沾地,掃碼槍“滴滴”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那個曾經(jīng)空空如也的收銀盒子,此刻被各種面額的鈔票塞得爆滿,掃碼支付的提示音更是在超市上空奏響了“盈利”的凱歌!

沈博弈站在二樓的監(jiān)控室里,看著樓下賣場里人山人海、搶購滯銷品的瘋狂景象,聽著收銀臺那如同催命符般的“滴滴”聲,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軟軟地順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到地上。

監(jiān)控屏幕的冷光映著他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的臉。他雙眼空洞,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大腦里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刷屏,帶著血淋淋的感嘆號:

滯銷品……被網(wǎng)紅帶貨……賣爆了?!!

超市扭虧為盈了?!!

他仿佛看到,月底的審計報告上,“搏一搏惠民倉儲超市”那一欄后面,將會出現(xiàn)一個鮮紅刺眼的、讓他靈魂都為之顫栗的巨額盈利數(shù)字!

“噗——”

一口老血,終于憋不住,猛地涌上喉嚨。沈博弈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徹底癱軟在監(jiān)控室冰冷的地板上,失去了意識。意識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他仿佛聽到系統(tǒng)那冰冷的電子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警告:宿主名下企業(yè)“搏一搏惠民倉儲超市”預(yù)計將產(chǎn)生顯著盈利,嚴(yán)重偏離系統(tǒng)核心目標(biāo)…】

餐廳的烈火烹油,超市的魔幻爆倉,像兩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壓在沈博弈心頭,幾乎讓他喘不過氣。躺在醫(yī)院VIP病房(系統(tǒng)強制要求頂格福利,老板住院也得頂格)雪白的病床上,他瞪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充滿了對“盈利”二字的深深恐懼。

不行!絕對不行!必須找到新的、更可控的虧錢領(lǐng)域!一個網(wǎng)紅打卡帶不動、廚神光環(huán)照不到、完全由自己掌控的領(lǐng)域!

沈博弈的目光,如同受傷的孤狼,在商業(yè)版圖上逡巡。最終,定格在了一個他自認(rèn)為絕對穩(wěn)妥、且能完美避開前兩次“霉運”的行業(yè)——山寨電子產(chǎn)品!

“對!就搞山寨!”沈博弈猛地從病床上坐起,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光芒,“這次,老子不用系統(tǒng)的錢!老子用自己的錢(餐廳超市賺來的那些讓他心碎的利潤)!開一家完全獨立的公司!跟在系統(tǒng)那些‘搏一搏’正規(guī)軍后面,偷偷薅羊毛!山寨它們的產(chǎn)品,低價傾銷!擾亂市場!讓正品也賣不出去!雙倍虧損!完美閉環(huán)!”

他仿佛找到了破解死局的終極密碼,興奮得渾身發(fā)抖。系統(tǒng)規(guī)則只約束他用系統(tǒng)資金經(jīng)營的企業(yè),可管不到他自己掏腰包開的私人公司!

說干就干!出院第二天,沈博弈就化身幽靈,悄無聲息地在城市另一端,一個偏僻的工業(yè)園角落里,租下了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倉庫。公司名字,他帶著一種惡趣味和自嘲,注冊為“韭菜科技有限公司”。

啟動資金?就用餐廳和超市賺來的、讓他心如刀割的那幾百萬“血汗錢”!

“韭菜科技”的核心業(yè)務(wù)簡單粗暴:山寨“搏一搏”旗下所有能山寨的產(chǎn)品!

搏一搏餐廳的招牌菜?比如張富貴那看似普通卻讓食客瘋狂的“黯然銷魂豬肝飯”?拆解!分析!找出成本最低的替代方案!用最廉價的冷凍豬肝(甚至邊角料)、隔夜米飯、工業(yè)調(diào)味料包,復(fù)刻出外形相似的“黯然銷魂·青春版”預(yù)制料理包!定價?搏一搏餐廳一份賣188?我們只賣18.8!還包郵!

搏一搏超市的“解壓神器”熒光綠牙膏?買回來!分析配方(其實主要就是薄荷香精和色素)!找小化工廠,用最便宜的原料,灌裝出味道更沖、顏色更扎眼、包裝更粗糙的“森林風(fēng)暴·勁涼版”牙膏!搏一搏賣9.9?我們賣1.99!量大管夠,刷一口提神醒腦,刷兩口懷疑人生!

沈博弈親自坐鎮(zhèn)“韭菜科技”的小倉庫,化身最苛刻的“成本殺手”和“品控破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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